别说今儿晚上了，“明儿”晚上，他们俩人都没能关上门好好切磋。lhFDp
“王队”来得倒是挺及时，和十几名值夜班的同事一起，当晚十一点就急匆匆爬上了山。lhFDp
早已经被卓人卿和除海王五花大绑看得结结实实的毒贩子，也没能再弄出其他幺蛾子。lhFDp
鉴证科的小伙子们也都非常专业，十二点之前，就把附近一带的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拼积木一样，把已经变成零件的两把枪都基本还原，拿去做了硝烟测试。lhFDp
但随后的笔录环节，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足足花掉了一整个白天的功夫。lhFDp
最开始时，知道自己罪行过于严重，坦白等于暴毙的毒贩死鸭子嘴硬，抵死不招。lhFDp
律师，我的律师呢？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lhFDp2
负责笔录的小同志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可耐着性子说了几回，还是被这厮气得三尸神暴跳。lhFDp
但刑讯拷打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全国上下都在严查文明执法。lhFDp5
于是王队就想出了个非常文明的主意，以请吃饭为代价，邀请原本打算回家去洗澡补觉的二位“高人”也再加加班，友情客串一下，给这人施加点心理压力。lhFDp
除海王欣然同意，害怕惹人注目、泄露了自己底细的卓先生，也只能跟着帮忙。lhFDp
当两位魄力惊人的大只佬往他身边一坐时，感觉自己浑身都一个哆嗦，胯下立即隐隐作痛的毒贩，就吓得再也管不住嘴巴了，哆哆嗦嗦，把这些年来做过的那些破事儿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交代了出来。lhFDp1
不快不行，语速稍微慢一点，还在记恨他朝自己开的那几枪的卓人卿就开始捏拳头。lhFDp
把两位其实只需要走个过场的“见义勇为好市民”，都给熬了个头晕眼花、腹饥人困。lhFDp
旁边做笔录的小同志，更是连笔芯都写换了好几根，惯用手哆哆嗦嗦，打人的心都有了。lhFDp
大家也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不是没听说过，有些惯犯在交代犯罪事实的时候，会顶不住压力，拔出萝卜带出泥地，吐露更多隐藏的犯罪事实。lhFDp
但像这家伙一样，嘚啵嘚啵说起来好像根本没个头一样的恶人，连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啊！lhFDp
恶人谷里头的那十位，和你比起来简直能算是十世善人了，吃一块肉长生不老那种。lhFDp1
等死吧你，就算有自首情节，这些交代出来的犯罪事实也足够你枪毙三回了。lhFDp2
而白捡了这个大一个功劳的王队长，自然也是客客气气地，请二位好市民狠狠搓了一顿。lhFDp
一直又折腾到晚上八点，两位精疲力竭的倒霉蛋儿，才摆脱了舌头都喝大王队长，拖着沉重的脚步跑回了除海王在郊外的家。lhFDp
——那是一进装潢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寒酸，甚至还带了个小院的三层独栋小屋。lhFDp
窗明几净的客厅、错落有致的卧室、整齐摆放着锻炼器械的地下室、向阳的屋顶小茶室，以及栽种了一颗榆钱树、几畦蔬菜地的小院，完美满足了房奴对于“温馨小家”的一切幻想。lhFDp
除海王却自然是习以为常，只熟门熟路地打开橱柜，取出了一包看起来像是自制的茶叶，麻利地沏上水，给客人也倒了一杯：lhFDp
“卓兄啊，实在是抱歉了。看今晚这个天色，要送你回家，估计是不大可能了。你要不将就将在，在我这里住一晚吧。哎，我也没想到，那个毒贩子，居然有这么多的案底在身……”lhFDp
卓人卿忍不住挠了挠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暴力的好用。lhFDp
“只是除兄，咱们之前说好的事情……你现在还有精神吗？”lhFDp
他原意是想说，要是没精神了，咱们就先休息休息吧。反正你也打算留我过夜了，那明天再学轻功，不也是一样的？lhFDp
可没想到，一提到这个话题，原先还有点焉巴巴的除海王，突然就来了兴致：lhFDp
【嚯，见过武痴的，没见过这么武痴的！对拳法的执念还真是离谱啊。】lhFDp
盛情难却，寄人篱下的卓人卿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赶紧跟上了除海王的步伐。lhFDp
哪怕卓人卿在踏入小院之后并不急于站位，而是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还拿手掌四下里比比划划，摸摸砖头、树木什么的，沉吟了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也是安安静静的等了下来，直到卓人卿表示可以开始了，才客客气气地摆好架势，开始在地面上跳跃起来。lhFDp
有点像拳击手经常使用的小跳步——但远比小跳步更加琐碎多变。lhFDp
第一脚笔直向前，第二脚却向右前方斜踏，第三步急抽腿根，却并不继续向前迈进，而只是虚点在侧边，脚尖着力，第四步却又作熊经鸟伸之态，压低身位，浅浅趟一个泥……lhFDp
眨眼间，除海王便已经踏出百二十步，绕着卓人卿转了足足三圈。lhFDp
纵使有人将这些动作在脑内前后串联，也会发现，它们散乱得好像是将七八十种不同拳法拆碎，又强行拼凑、糅杂在一起做出来的四不像般！lhFDp
配合上除海王那不断上下移动的重心，以及同时是按照错乱节律乱序涨缩着的肌肉，任是怎样经验老道的武术家，冷不丁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都会在恍惚间，看到四五个人影！lhFDp
既然对方的变化，已经复杂到了自己甚至无法在短时间内总结规律的地步，那贸然出击，很可能就会被对方一下晃开。lhFDp
——越是纷繁复杂的变化动作，实施起来就越是高难度。lhFDp
虽然除海王天赋异禀、人高马大，体力看起来好似无穷无尽一样，但他毕竟也和自己一样，经历了一天一夜的高强度审讯工作，现在精神绝对算不上太健旺。突然施展出如此高频率、强变化的身法动作，时间短了还好，稍一延长，就很难不忙中出错！lhF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