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会办事要不你别办

　　杨海王这个问题，当然不是无的放矢。42vWx

　　虽然除海王算是众多海王中年龄比较小、思想比较新的一个，身上没什么旧时代的臭毛病。因为惜才、感恩，做出当下这种不顾后果的事情来，也并不稀罕。42vWx

　　但仔细思考也能想到，他其实根本没有这么急的必要。42vWx

　　武术界嘛，多得是有本事、好脾气的老前辈，你准备一些不要这么直白，面子上让大家都过得去的说法，然后零敲碎打地从他那边“换”，在过程中一点点将那位卓先生的天赋展露出来，激发老前辈的爱才之心，不就有了顺理成章，掏空人家本事的机会？42vWx

　　做完事儿了，再给人家多陪几个小心，说几句好话，磕上一个半个响头的，指不定人家反而还要感激涕零，谢谢你给他送上了一个好学徒呢！42vWx

　　哪儿有二话不说，直接亮明底牌，把挺难听的真实目的直接丢出来的？42vWx

　　大家都不要面子的吗？42vWx

　　就算遇上那些不好说话的吧。42vWx

　　想想当年杨露禅杨老先生是怎么玩偷拳的？42vWx

　　潜入人家重地、偷看人家要诀，最后大大方方给人家抓住，就势一个头磕下去拜入门下。42vWx1

　　把那些惜才却又好面子老家伙们的心态拿捏得毫厘不差，吃尽了好处。42vWx

　　而陈家人最后有留难他吗？42vWx

　　没有，还不是客客气气地让他在学成之后自成一家，破门创立了杨式太极？42vWx

　　转回头来再看看除海王的经典操作。42vWx

　　跑人家山门口，又是砸钱又是托关系的，好像不闹到人尽皆知都不乐意一样。42vWx

　　想想人家白林寺，千年古刹，一直自鸣是中原武术正统。恨不能在山门上竖起“拳打大秦敬老院、脚踢美洲幼儿园”的大旗，不就是为了哄抬身价吗？结果你这一通闹腾，活似把他们一直在努力标榜的“文化”当成“商品”交换——这不给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啊！42vWx

　　你就是42vWx

　　直接上门，声明要搞一次武术交流会，也比这种搞法精明啊！42vWx

　　只要对方一迎战，交手的时候拿出真本事来了，那点子其实也称不上秘密的秘密，还能在你口中那位卓大妖孽的眼皮子底下藏下去吗？42vWx

　　历朝历代的泰山北斗、武学宗师里，用这种方法偷拳的那还少了？42vWx

　　可除海王却偏偏连这种给双方留面子，自己还暗中占便宜的方法都弃置不用，直接大张旗鼓地跑到人家地盘上来“撒野”！42vWx

　　落在人家眼中，要么是你很蠢，要么是你很急，要么是你真的目中无人呗。42vWx

　　你蠢、你傲，无法正确定位自身，那人家肯定就不屑和你打交道了。42vWx

　　你急——那人家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拿捏你一下，从你身上多榨点油水出来，还说得过去？42vWx

　　杨海王觉不相信，年少成名，迄今也有着不少关系背景，能通过当“赏金猎人”活得滋润的除海王，连这种事情都想不通。42vWx

　　但他偏偏就是这样做了。42vWx

　　实在是让他很难不怀疑，这背后有什么常人难以想象的猫腻……42vWx

　　所以，即便已经被撩拨得心底痒痒了，他也要保持最低限度的谨慎，问清楚这件事儿。42vWx

　　而除海王，则不出意外地流露出了一种“这都被你看出来”的钦佩。然后就神神秘秘地把头凑了过去，悄声说出了一件和卓人卿风马牛不相及，甚至让他有点莫名其妙的事情来：42vWx

　　“我在三月底的时候听到了风声，说武术省这次对大擂台的扩建计划，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光是增设的坐席，就可以容纳十万人次，而且，他们印刷的票据上，用了好几种语言的文字！”42vWx

　　意料之外的答案，甚至让杨海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42vWx

　　不是，我问你换拳的事儿呢，你答我海王大会的事儿干嘛？42vWx

　　海王大会那不还有七八年呢吗？远在天边呢？42vWx

　　主办方爱把会场修多大、爱把票据做成什么样式，那不都是人家的事儿吗？42vWx

　　十万个坐席怎么了？反正是体育部专项拨款。多几个买票的，人家也不会给你加出场费，少几个买票的，也不会刻意去克扣你的餐费补贴啊？42vWx

　　我还知道他们把海王大会的举办日期定在了二零零八年的十月一号，上赶着想连蹭奥运会和大长假两轮热度呢！42vWx1

　　但那又怎么样了？42vWx

　　你难道还觉得他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举行赛事是别有用心？42vWx

　　不可能啊！人家吃公家饭的！还能挖公家墙角？42vWx

　　而且，正常习武之人，谁不是巴不得这会场的规模能做大一点、赛事的举办能更顺利一点？42vWx

　　最好也像鬼佬的什么金腰带啊锦标赛啊一样，一年整上一次，维持住居高不下的热度。参赛选手再表现得好一些，多打几场比赛，多薅点出场费的羊毛，好歹手头上能宽裕一点。不至于像我这次这样，想要装点装点门面，都得咬紧牙关和人家亲朋好友借钱……42vWx

　　至于说票据用了很多种文字。42vWx

　　二十年前开放起，国内不就啥都已经在追求和国际接轨了吗？42vWx

　　搞洋气一点也无可厚非啊？很多纪念版的邮票上面，不是也印刷了洋文？42vWx

　　在那些个集邮爱好者手里，可都算是正儿八经的抢手货呢。42vWx

　　据说就连国外的收藏家们，也对此趋之若……42vWx

　　等等？42vWx

　　国外的收藏家……国外的……趋之若鹜……票据上面印刷了好几种语言！？42vWx

　　在好长一段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寂静后，这位已经脱离一线拳坛好久的老前辈，才总算回过味儿来，想起了一件事。42vWx

　　契诃夫曾经有一种言论，如果在第一幕中描写了一把枪的话，那么好的剧作家，一定会让它在第三幕开火。42vWx

　　那么……印刷了写有多国语言票据的中央武术省，其用意岂非是昭然若揭？42vWx

　　“这——这——他们该不会打算把海王大会的赛事对外公开，面向全世界吧！？”42vWx

　　杨海王的头上，不自觉流下了冷汗。42vWx

　　除海王苦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份夹附照片的信件来：42vWx

　　“虽然还没有正式下发文件，但我看，恐怕是八九不离十。42vWx

　　我在中建的朋友里，有不少人因为援建工程的差事去到了国外。其中就有一个发回来信件说，他在国外认识的几个格斗爱好者，已经开始拿着预购到海王大会入场券的发票联，在社交圈子里大肆炫耀了。”42v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