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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奇缘

  “肆意妄为的能力者,怪物们...”413kC

  滨面仕上大口喘着粗气,手脚并用地钻出了巷道,背后依然在响起少女愤怒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发麻。413kC

  找准时机悄悄开溜是一种天赋,少年深谙其道。413kC

  警备员也好,弃婴也罢,那些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关他一个暗巷里挣扎乞食的小混混什么事?413kC

  “喂,滨面!”413kC

  身旁,一名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不良少年拉住了他的裤子,滨面疑惑地转身,只见不良穿着和同伙相比也显得极为囊肿的衣服,像是体力不支一般坐在了地面上,长相平凡,但是滨面很有印象,他是帮派里最听话最老实的受气包,为什么会这样?413kC

  “怎么了?你没事吧?”413kC

  “快点,你快点搞辆车来,我们马上跑!”413kC

  “等——你先说发生了什么,别随便扒人衣服——”413kC

  不良赶在滨面怀疑他取向问题之前,掏出自己藏好的钞票塞到了他怀里:413kC

  “这是帮派里的活动资金,你懂我意思吧?”413kC

  “你小子,竟然敢偷...”413kC

  “我反正是混够了,赶紧的别扯那些了!那帮只知道瞎跑的大部队引来了警备员,现在应该被按着打,你不是会开车吗?咱俩赶紧离开这里!”413kC

  他的意思很明确,在携带大量重物的条件下躲避警备员和其他Skill-out成员的搜查,无疑比登天还难,但如果滨面仕上肯协助他驾车离开,或许有得手的希望。413kC

  “扯淡吧你,学园都市又不放我们出去,拿了钱还是只能在内部生活,你怎么知道那帮人不会报复我们啊,有过背叛的经历以后在哪个集团都混不开!”413kC

  “情况乱成这样,只要我们够低调其他人谁知道啊!”不良见滨面仕上态度顽固,咬牙切齿道:413kC

  “我分你七成。”413kC

  “早说嘛!”413kC

  协议达成。413kC

  那么现在最要紧的任务首先是找辆车!413kC

  “放下武器!重复!立刻放下武器投降!警备员会保证你们的安全!”413kC

  嘹亮的广播声越来越近,带来庞大的压迫感,少年无暇思考,遵循着就近原则朝着一辆很普通平凡的私家车飞奔过去,在手机下端的连接口插上光学望远镜装置,将比面线还细小的光线通过钥匙孔,调查车锁的配置方式。然后依照手机画面表示的锁孔内部情报,以数根细针轻松地打开门锁。413kC

  “好嘞,你去副...”413kC

  滨面拉开车门,却看到一双死鱼眼充满探究欲地盯着自己,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少女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上,神情写满了嘲讽的味道。413kC

  “Oh,really?”413kC

  她说什么语言呢?413kC

  目标选择大失败,即便还有时间找下一辆,目睹犯罪现场的少女也是个麻烦。413kC

  滨面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但警备员的广播和身上钞票的触感摇下了他心中的天平,少年做出决定,他从内部拉开后座门示意同伙上车,接着从怀中掏出刀子架在了布束砥信脸上:413kC

  “喂!别想着耍花招老老实实坐在那,敢报警小心你的脸蛋。”413kC

  借着人质说不定能让警备员投鼠忌器。413kC

  少女似笑非笑,出奇冷静地看着他,给他一股十分难受的感觉。等到不良同伙从后座上了车,滨面将小刀递给他,指示由他来控制少女,自己则动作娴熟地开始操作汽车的锁孔。413kC

  “滨面你稍微快点。”413kC

  “马上,你架着那个女的,我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413kC

  不良随口应下,半晌,见布束砥信毫无反抗的反应,便把念头转移到藏匿着的钱财上,他心不在焉地低头核实数目,心里盘算着如何吞下更多的钞票,根本没注意到少女绷紧的肌肉。413kC

  从后座往前伸手持刀威胁,同时还忽略了被挟持对象的动作,不良的每个细节都在向布束砥信传递脆弱的信号,于是,少女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不良的手腕,配合她良好的医学知识背景精准地使不良手腕脱臼,夺刀反架在了滨面的脖子上。413kC

  “请你下车好吗?”413kC

  耳边传来同伙的惨叫痛呼和少女冷漠的口吻,滨面仕上滴下冷汗,表情却并不慌张:413kC

  “搞定了。”413kC

  汽车微微一震,引擎开始规律吐息,将燃油一节节转化为动力。413kC

  “我警告过——”413kC

  “你不敢!要说为什么的话...”413kC

  滨面仕上踩下油门:“我可是掌舵的司机!有本事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对我下手啊!”413kC

  “啧。”413kC

  汽车调转方向,开始在马路上肆意奔行,窗外的景色融化成模糊的残影划过视线,布束砥信只能无奈地收回胳臂,并调转刀锋将站起来意图报复的不良吓回了后座。413kC

  前方的道路也有人驻守,高级的装甲车停靠在路旁,路障火箭炮处于就绪状态,几名警备员站在两侧,警备机器人从车上滑下,排成整齐的队列,他们似乎还没有得到封路的通知,只是做好了准备。413kC

  令滨面仕上感到意外的是,那群警备员看到自己开着车朝守备空白的中间区域疾驰通过,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413kC

  零点几秒的时间内,滨面和警备员视线交错,为彼此留下了至关重要的视觉残留。413kC

  “啊哈哈哈,看来我果然长得像好人嘛,拦都不拦...”413kC

  滨面仕上刚开始在陌生少女面前自顾自得瑟起来,身后便响起了警笛:413kC

  “喂!我们是警备员第68支部的,前面那个开着绿色车的在逃犯人,你被起诉以盗窃和妨碍公务和持械抢劫等多项罪名,立刻投降以获得宽大处理!”413kC

  “干。”滨面尽最大努力提升汽车的速度,并抽空问道:“你是谁?这辆车的主人在哪?怎么感觉他们的语气有种相当奇怪的感觉?”413kC

  “A vulnerable,helpless,lovely girl troubled from her hypoglycemia syndrome。”413kC1

  “求求你了我听不懂英文。”413kC

  不仅滨面仕上疑惑布束砥信的身份,反过来,少女同样很好奇对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凭借着娴熟的偷车技巧和驾驶技术,或许也具备利用价值。413kC

  “我是搭乘警备员车辆回家的迷路少女...好好开车,我不想和你一起出车祸。”413kC

  “哈?”413kC

  滨面仕上眼角抽搐,最近盗窃行动颇为不顺,又莫名其妙遭到能力者的袭击,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钻进了警备员的用车和一名看上去很奇怪的女的同行,后面还是一位被轻易缴械现在依然在哀嚎的废物同伙...413kC

  “最好还是投降吧?”413kC

  布束砥信看着四周的景色飞驰而过,闪烁着警示灯的装甲车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诱导着逃亡的滨面仕上前往直行的某条道路,不必说,那里自然是警备员设下埋伏的地点。413kC

  装甲车零零散散地挡在路前,路障火箭炮嘭地开火,将外表相当脆弱的临时路障布置在封锁线上,可能是警备员体制和学园都市的性质要求他们会尽可能避免学生受伤,整个封锁的布置只要操作得当,即使是小汽车也存在正面突破的空间。413kC

  但是,滨面仕上狠狠踩下了刹车,在封锁线前紧急减速,并快速掉头返回。413kC

  转向带来的加速度使二人几乎脱离了座椅,哦,后排未系安全带的不良的确往前飞起来了,若非布束砥信及时收回小刀,恐怕会直接捅进他的眼眶。413kC

  虽然避开了最糟糕的后果,不良仍旧被折腾得不轻,他颤巍巍地爬回座位并生疏地摸索着安全带,向司机抱怨道。413kC

  “干嘛!为什么不冲过去!”413kC

  “那种路障被设计成诱惑你冲过去然后扎爆你的轮胎,当然比起即使撞碎整辆车也要让你停下来的类型算是温柔不少了,或许这辆车真是警备员的吧。”413kC

  “可是我们这样下去,也会走入包围网,马路好像全都是警备员...”413kC

  “所以不能走正路!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坐稳了!”413kC

  滨面仕上咬牙转动方向盘,向着警备员们难以想象的角度转向开了进去:413kC

  暗巷。413kC

  按最广义的角度,光照够烂的巷子都叫暗巷,的确会有人从艺术角度结合生活经验,赋予这些不良少年们大量聚集的危险场所奇怪的名字,但归根到底,它们都是建筑间的缝隙。413kC

  学园都市巨大齿轮间能勉强容纳他们这些失魂落魄者的一线天。413kC

  滨面知道附近有这么一条巷子,宽度正好合适,因为高度差和扶梯常年被玩滑板的团体占领,于是,在警备员们目瞪口呆之中,少年驱车压过人行道,疯狂按下喇叭驱散可能存在的倒霉蛋,以精密的操作驾驭汽车在狭窄蜿蜒的巷子里高速穿行,靠近布束砥信的那侧甚至擦出了火星,看得少女眼皮直跳,但总算是没有和大楼发生非弹性碰撞,安全地驶离了巷道。413kC

  最初的包围网,成功突破。413kC

  警备员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滨面仕上竟敢抢他们同僚的车,凭借着定位系统和天罗地网的监控,追上他们是时间问题。413kC

  高架桥那种上去容易下去难的路线凶多吉少,开着这辆车也早晚会被围追堵截…413kC

  对了!警备员根本不知道有赃款这回事!413kC

  滨面仕上灵感一闪,扭动方向盘,从市井最偏僻的道路开辟出不可能的路线,用极富创造力的方式避开巡逻车辆,冲进了第七学区的一块废弃待开发区。413kC

  “荒无人烟呢…你想做什么吗?”413kC

  布束砥信充满好奇地问道,被两个不法分子“绑架”到偏僻无人的角落,这激发女性恐惧的情景似乎并不适用于她。413kC

  “开溜呗!”滨面仕上趁着少女没有再次表演持刀的绝技,连忙松开安全带试图下车,对着同伙喊到:413kC

  “快点!我们步行下车,起码先把钱藏…”413kC

  慢着,虽然警备员不知道,但是“人质”小姐似乎…没有替他们保管秘密的必要?413kC

  滨面仕上阴沉着转头,腰间缺乏武器,但作为锻炼充分的青壮年,面对少女,他自己便是武器。413kC

  注意到他的动作,布束砥信嘴角浮起玩昧的微笑,用另一侧的手牢牢握住小刀,寒光紧贴着她的身体,经验告诉滨面仕上,这是极难缴械的姿态,少女仿佛在用行动向他挑衅,他却不敢轻取妄动。413kC

  细小的伤口足以拖垮食物链的顶端,只要成本足够高,便能迫使强者转移狩猎对象。413kC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倘若你想动手…那就鱼死网破!413kC

  这便是笑容的潜台词。413kC

  滨面谨慎地缓缓后退,肢体语言开始松动,少女的肌肉也稍稍缓和,因武力的威慑,二人勉强达成了平衡。413kC

  就在滨面单脚触地,准备开溜之前,变故陡生——413kC

  眼前的少女突然开始穿起粗气,最开始滨面仕上以为是她暴露出了自己的紧张,但随后幅度越来越大,甚至握不住刀子,被安全带固定因而没有栽倒,但从她身上快速溢出的汗水来看,情况相当不妙。413kC

  “喂!你怎么了!”413kC

  “低…血糖…”413kC

  布束砥信简短而耻辱地回答道,因为缺乏锻炼加上上午的消耗,体力本来就到了耗尽的边缘,她可以凭借着出色的反应和判断能力,利用轻敌心理偷袭得手,然而经过一系列激烈的乘车体验,将糖水的能量消耗完毕后,没吃午饭的少女终于撑不住了。413kC

  “滨面!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413kC

  不良在他身后呼唤道。413kC

  “我们必须得带她…周围有什么自动售货机吗?”413kC

  “你在说什么呢?”413kC

  “低血糖发作很危险的!万一拖久了…”413kC

  “所以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413kC

  “她算是我们的人质!”413kC

  滨面仕上大吼起来,混混没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不自觉后退数步,哑口无言。413kC

  “老子可不想莫名其妙变成杀人犯啊!”413kC

  少年如此说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正要为了保守秘密筹划着对她的袭击。413kC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都陪她去找救援那钱怎么办?”413kC

  不良少年缺乏底气地质问道。413kC

  “你拿着。”413kC

  “…什么?”413kC

  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413kC

  “你不要钱了吗?”413kC

  “放屁!我是叫你自己先走把钱藏好,我会找你要回我的那份的。”413kC

  “难道你不怕我私吞掉?”413kC

  “嘿,你敢…”413kC

  滨面推回后座门,坐回车内,朝着不良少年比了个再见的手势,潇洒地起动汽车重新上路。他故意朝着警备员的方向开去,因此不消多时便与警车面对面。413kC

  “立刻就地减速停车!重复,立刻…”413kC

  减速熄火,警备员的包围网逐渐逼近,滨面双手抱头,躺在了靠背上。413kC

  为了拯救一位少女而孤身面对大军,听起来蛮帅的,但是…413kC

  “坐我的车很爽快嘛,小子。”413kC

  成熟的女性警备员举着盾,看着被按倒在地套上手铐的黄毛混混如此说道。413kC

  “确实…车里的那个女人低血糖,你们赶紧帮忙救一下!”413kC

  “我们当然会救,这也算是我的失职…这次就稍微给你说几句好话,酌情减免处分吧。”413kC

  …这样能称得上是正派人物吗?真是…413kC

  滨面仕上闭上了眼睛——413kC

  当日下午,413kC

  拘留所的铁栏杆隔着两名混混大眼瞪小眼。413kC

  “你怎么也进来了?钱呢?”413kC

  滨面仕上扒着栏杆颤抖地问道。413kC

  不良低下了脑袋,绝望地呢喃道:413kC

  “遇到了个多管闲事的电击使,我也不知道一个初中女的为啥非往偏僻处钻。”413kC

  “我真傻,真的,我就随便吼了一句,没想到…”413kC

  “能力者!”413kC

  滨面仰天长叹。413kC

  今夜,他恐怕要伴随着遗憾入睡。413kC

  好歹帮了个女孩…想什么呢?人家的困境明明就是你造成的啊?413kC

  少年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那位神秘少女的影像:413kC

  她是谁?她是能力者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既不像需要英雄保护的脆弱花朵,又会在出乎意料的关头掉链子…413kC

  好奇心像是有个兔子在挠。413kC

  兔子,413kC

  兔女郎…413kC

  妄想接二连三袭来,滨面熟练地翻身对着墙壁放空大脑,迎接久违的拘留所生活。413kC

  无论如何,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413kC

  “那个叫滨面的啊,我以前好像也抓过他!”413kC

  “爱穗,起码不要用电热器煮水果…”413kC

  第七学区的某高级公寓内,下了班的芳川桔梗正和黄泉川爱穗一同做饭,或者可以描述为把原材料做熟的活动。413kC

  “今天你居然没约你的教师同事们一起喝酒?”413kC

  “嘿嘿,其实我稍微有些不情之请…”413kC

  “写检讨是吧?”413kC

  “你都猜到了啊?抱歉哈。”413kC

  “没事,说吧,先和我检讨检讨。”413kC

  “这还真是不太好意思…”413kC

  “不说明一番我也无从下笔啊。”413kC

  “好吧,咳咳,呃…首先是发现情况后没有按照规章优先转移需要关注的病人,而是自己先逞能去——但是最后确实救到人了!”413kC

  “你可真行…怎么敢把人家甩在原地的?”413kC

  “其实就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低血糖,和你一样不注意锻炼身体的家伙啦,是个死鱼眼的女孩,好像都念高三了…”413kC

  芳川桔梗切青椒的动作突然停了。413kC

  “我姑且问一下,她是不是姓布束?”413kC

  “欸?你认识?哦不对我不该告诉你…”413kC

  “她是我同事,而且你已经说出来了哦,大姐。”413kC

  “呃啊…反正在这里不用多写一份检讨。”413kC

  “我找了她一上午没找着,她干嘛去了?”413kC

  “好像是迷路到第十一学区…你们那会不会扣她旷工的工资?”413kC

  第十一学区,芳川桔梗咀嚼着这个词语。413kC

  布束砥信…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413kC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