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罗雀的厅堂里，正在用小电视看着综艺节目的前台小姑娘，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42NL5
沙发、茶水、空调，甚至于零食，会客厅里面一应俱全。42NL5
唯一“缺”的，大概就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工作人员了……42NL5
虽然接待小姑娘很礼貌地表示，负责接待来访人员的同事，确实已经响应了自己的联系，很快就能赶来。但卓人卿还是足足在会客厅打了两个小时的坐，才等到大门被推开，一个浑身酒气、满脸不耐烦的青年咕咕哝哝地走了进来。42NL5
修行有成后，耳聪目明的他，只是稍微尖了尖耳廓，便听清了青年口中的话：42NL5
乐子人颇为八卦地扬起了眉毛，视线左右一扫，便在那青年的身上，看到了至少三枚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唇印。42NL5
失敬、失敬，看来这武术省才是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啊。42NL5
普普通通一个接待员，都是个“身经百战”的正宗“海王”。42NL5
像老除、老杨这样老大一把年纪了，还母胎单身至此的武术家，真该羞愧到引咎辞职啊。42NL5
不过，双方也都是成熟的社会人了，自然也不会在正式场合下，随随便便拆对方的台。42NL5
尽管在关门的时候，青年的脸上还是一派愤愤不平的样子，但真正坐下时，他的嘴脸上，却已经非常娴熟地，带上了迷惑性十足的营业用微笑：42NL5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卓先生对吧？让您久等了。42NL5
前不久部门里面刚指派了一些任务，让我们在工作闲暇之余，要多去走访本地的武术门派，为一些生活困难的从业者提供帮助来着……”42NL5
话没有说尽，或许是希望听众由留白中自我发散思维，认为他刚刚是从事群众工作去了。42NL5
而早已通过他刚才的自言自语，将这青年本性，了解了个通透的卓人卿，也同样带着假笑伸出了手：42NL5
“理解理解，老前辈们都不止一次说过，脱离群众，工作之大忌嘛！42NL5
只是深入群众虽好，也要知进退适度，身体才是本钱嘛！倘或知入而不知出、知进而不知退，也难保将来哪一天，呕心沥血，直接栽倒在‘工作’上啊！”42NL5
声音拉得很长，遣词用句间，也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思。42NL5
但脸皮早就已经锤炼得刀枪不入的青年，当然也不会被几句夹枪带棒的批评，就说破了功。甚至，他脸上连一丝尴尬之色也未见露出，只是继续爽朗地微笑着，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42NL5
“若能效仿焦老先生，那可真就太荣幸了。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42NL51
卓先生，依我看，咱们也别再互相客套了。有什么事情，不妨就直说吧！”42NL5
对方主动装糊涂求饶，卓人卿也便没有了继续深究的意思，只是把介绍信向前顺了顺，随手也从怀里摸出一根香烟递将过去：42NL5
“快人快语，果然痛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兄弟你绕圈子了。42NL5
我来这边，是为了办点手续，争取几个海王的肖像使用权来着。42NL5
顺带嘛，也想要化化缘，从你们部门求几封介绍信、说明函什么的，到宣传部门，借调几个影视方面的人才，拍一部纪录片。”42NL5
青年脸上的笑容，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稍微僵了僵，眉心间的肌肉，也争些儿拧在一起。42NL5
虽然是没什么上升渠道的冷板凳部门，但县官不如现管，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以后，其实还是有不少武林中人，过来套交情、说好话的。42NL5
但那些个人精，软中华以下都递不出手，哪有像眼前这人一样，递白沙的？42NL5
他倒并非没有遇到过态度咄咄逼人的武术家——事实上，正常情况下，很多老派作风的武人，都有点认死理的毛病，不好糊弄才是常态。42NL5
像自己今天这样迟到的行径，在他们那里，是会被大声训斥的。42NL5
荣华富贵、酒色财气，普通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他们的终极追求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42NL5
他们渴望荣誉、渴望战斗，渴望着一些在武术省看来不值一提的精神财富。42NL5
而在物质层面——他们所谓的“困难”，就总是显得那么单调而苍白。42NL5
看好的继承人被当地一些带点不良性质的团伙盯上，协调不好关系啦……42NL5
说是鸡毛蒜皮，可能过于夸张。但多数也不过是随便开具几份言辞激烈的通知文书，或者向兄弟部门去个函就能解决的“小事”。42NL5
他敏锐、尖刻，能洞察一些“默认”的“潜规则”， 知道该怎样和“官僚”打交道，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但却还是会像老派武术家一样，对自己看不过眼的事情冷嘲热讽。42NL5
并且，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疯狂跳脸，狠狠薅武术省的羊毛！42NL5
态度稍微敷衍上一点，就很容易被他小事化大，一整套规则反手砸在自己脸上。42NL5
弄不好，舆情上面要邦邦吃他两拳，体系内也还要邦邦吃他两拳。写检查都算是最轻的处分。42NL5
海王们的肖像使用权，算是武术省捏在手里的一笔隐性财富。42NL51
虽然这群缺乏版权意识的武林大豪自己可能还未曾意识到。但部门内卓有远见的运营，却早已经预见了海王大会之后，这群人可能会获得巨大流量，身价暴涨的未来。只要一直攥着这份权利，就等于买下了好几支稳赚不赔的潜力股，未来大大有利可图！42NL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