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划掉——充满了欢快气息的园区里,一帮媒体人正在冷眼旁观。X6Otw
和王二狗那种自媒体不同,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无冕之王,身后跟着的都是扛摄影机的专业小哥。X6Otw
甚至还有开着采访车过来的,很显然,艾氏集团在本地还是多少有点面子的。X6Otw
只是今天,这面子似乎没给到他们——没有车马费,没有心照不宣,甚至都没有稿子和注意事项。X6Otw
一帮专业媒体人不能说是王八看绿豆,基本也可以说是大眼瞪小眼,搁这迷糊着呢。X6Otw
一个端着碗红糖糍粑的干练女人眯着眼睛看舞台那边,头也不回地问:“你想说什么不妨说得直白点。”X6Otw1
那兄弟把摄影机从肩上放下来:“他们这不地道啊,都没车马费的……”X6Otw
江湖规矩怎么算的?开发布会,那得是先款后货,媒体到了首先问好,然后塞信封。X6Otw
通稿是一个价格,单独写稿子又是一个价格,要是软文推广什么的,那还得看关系,塞钱都不一定有空伺候。X6Otw
像是他们这种电视台来的,两个人的组合,一个摄像大哥一个现场记者,起步价就是一人一千,看电视台的规格还得往上加,就这啊,还是几年前的价格。X6Otw
要是参加那种发布会,得另外加点别的特产礼品之类的,或者体验产品总得来一套吧?X6Otw
王姐‘嗯’了声,手里拿着根竹签指了指台上的艾丽娅:“你见过她吗?”X6Otw
“我见过。”王姐把最后一个红糖糍粑塞嘴里,含糊道:“艾如龙和陆姐的女儿,独生女。”X6Otw
艾如龙当初失踪,其实新闻还挺关注的,毕竟是个公认的千亿身价企业家。X6Otw
只不过新闻的热度总是有限,三五个月就没什么人再想起了。X6Otw
“陆姐当年也算是我前辈,现在想想,挺可惜的……”X6Otw1
“陆姐?”摄影兄弟没印象:“那又是哪位?”X6Otw2
“你入行的时候,她都已经退出去安心当家庭主妇了,你不认识很正常。”X6Otw2
“不是,王姐,你这是要和这位姑娘讲香火情?”摄影兄弟回过味儿了:“专访还是怎么着?”X6Otw
“且看看吧,没车马费就没有呗,以前我们也没有,陆姐还在那会儿,我们去大会堂采访人家都不管饭的,起码现在还有吃的有礼物,这还不够?”X6Otw
摄影兄弟嘀咕着,他今天好不容易抢活儿出来的,还以为艾氏集团这边家大业大,怎么也得意思个三五千。X6Otw
没想到两顿饭送出去了,过来啥好处没捞到,就一些意思意思的礼物,这心理落差属实有点大了。X6Otw
“我倒觉得挺好。”王姐放下手里的纸碗,掏出餐巾纸优雅地擦着嘴:“车马费这东西,有时候你拿了吧心里膈应,不拿吧对方心里膈应——你还记得上个月采访的那个造车的吗?”X6Otw
“新能源车那个?”摄影兄弟回忆了一下:“那次人家给了啊,王姐你没要。”X6Otw
“骗补的皮包企业,我敢收?你收了他们估计没找你,我没收,他们明里暗里联系了我好几次,想要套我的话。”X6Otw
“谁知道呢……要是陆姐还在,他们估计就真的怕了。”X6Otw
毕竟她只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出身,而艾丽娅的母亲,当年可是调查记者来着……X6Otw8
“行了,别埋怨了,去拍点素材吧。”王姐目光从艾丽娅身上离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X6Otw
她清高,她当好人,那是因为她不缺这个钱,她家里有。X6Otw
可是干这行混饭吃,谁不想要多挣点外快?指不定同行们心里怎么嘀咕艾氏集团不懂事呢。X6Otw
摄像兄弟不无幸灾乐祸:“我觉得啊,艾氏集团这事儿玩砸了。”X6Otw1
“砸了吗?”王姐耳朵动了动,听见另一边呼喊着嘉宾们去温泉度假酒店玩的声音,若有所思。X6Otw1
“砸了呀!这么大力气折腾这样折腾那样,干嘛省这十万八万啊?”X6Otw
摄像兄弟没在意这些,他端起一碗水果酪,唏哩呼噜地吃着:“光是给点零食,这算啥?”X6Otw
“我倒是觉得,有的好戏才刚开始呢……对了,他们有送代金券没?”X6Otw
这其实也是个潜规则,如果邀请记者采访的厂家有自己的商店卖产品,那么一定会有给记者打折购买的优惠。X6Otw
有的甚至就是发布会上的产品签个无关痛痒的所谓长期试用协议,就直接送了,说是试用可是谁会收回啊?X6Otw
“嗯,很早以前买过,后来感觉越做越乱,看不懂了,不过现在,我对他们的家电有点感兴趣了。”X6Otw2
路边叫卖大力丸的都没这么下力气的,光是这砸了半个多小时的高管们汗流浃背的样子,就很有点号召力。X6Otw2
别的不说,他们也不想要下一款产品也出质量问题,再在这里嘿咻嘿咻咣当咣当地干苦力吧?X6Otw
“我买你别劝,我劝你别买。”王姐打断他的话:“另外你不是想要好处么,问问他们,去温泉度假酒店,算我们一份不。”X6Otw2
“啧,不是想要好处,就是说行规,行规是这样,王姐你老是说得那么直白干嘛……”X6Otw1
摄像兄弟往那边溜达过去,好一阵之后溜达回来:“能去,大家都能去——奇了怪了,这海丽连锁两天一夜,光是房钱都一千多了,他们怎么这么大方,这不是把钱花在刀背上了吗?”X6Otw
“嗯……”王姐双手抱胸,若有所思:“我倒是大概理解,他们要做什么了……”X6Otw2
右边是个看起来像是受邀的顾客嘉宾的姑娘:“王森森小姐——是你吗?”X6Otw3
“……?”X6Otw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