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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希波克拉底誓言(1)

  对于巴巴鲁斯的人民来说,绿黄的天空才是生活的常态,前时代残留的余毒无时无刻不影响着生活在这颗星球的居民,在这里,婴孩的出生从某种意义上并不是一件幸事,在弥漫整个星球低地的毒雾造成的资源匮乏下,多一个人就相当于多了一张嘴,对于洛塔尔村来说亦是如此。44pSx

  部族的长老正根据这年的收成来判定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中值不值得被养到至少能够帮忙干活的地步,但很可惜的是,因为要供给附近一座山坳上的军阀老爷粮税的原因,村中暂时没有多余的口粮来供养这个孩子,所以长老决定用一种古老的办法来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44pSx

  “把他丢到荒野之中吧莉卡娜,让诸神来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44pSx

  在村子里的木匠家里,一只眼睛泛白的长老手握木杖,向这名年轻的母亲告知了村子的决定,这名孩子将被放到山野之中,成为巴巴托斯的荒野之子,接受天上诸神的裁决,如果三年后那个孩子还能活下来,那么就是诸神准许这个孩子活下来,那时村里将重新接纳他。44pSx

  “哦,我可怜的小里拉斯,命运为何对你如此残酷呢。”44pSx

  床榻上的妇人搂紧了怀中的襁褓,哀叹幼子的命运,而床前的丈夫则继续跟长老们交涉着,对于这名难得的幼子,木匠不想就此放弃他。44pSx

  “不能网开一面吗长老,我可以去洛尹老爷家做些活计,你也知道我的手艺。”44pSx

  “你想找死吗卢卡斯,你知道那些生活在高山上的怪物们的脾气,对他们来说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予取予求的牲口罢了,即使泰丰老爷慷慨的用粮税代替了掠夺,但你看看那十抽九的比例,它就没有拿我们当人。”44pSx

  “但即使如此,正是因为洛尹老爷的庇护,我们才得以居住在这片不那么差的土地上,比起我过去在外面流离失所要好得多。”44pSx

  在高声喝止住身后躁动的年轻人后,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的长老抬起头用那历经沧桑的眼眸温柔的看着木匠,现年六十九岁的他是如今村子的里最年长的人,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而再过几天,年满七十他也将要像这个孩子一样离开村子,去巴巴托斯的荒野中迎接众神的裁决,不过他不可能像这个孩子一样有回到村子的机会了。44pSx

  “别害怕孩子,要知道荒野之子不像我们这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头,他们的身上有着诸神的垂青,尽管几率很低,但也有荒野之子活了下来并回到了村里。而这些活下来的孩子远比村子的长大的孩子要强壮得多。”44pSx

  “但是长老,你也知道,现在村子……不应该说所有聚落外面,有一群漆黑的乌鸦人在荒野中徘徊,那些行走在各个高山军阀之间的行脚商说,那些人斗篷下的脸庞是一张漆黑的鸟嘴,他们徘徊在军阀老爷们的战场,靠战争的尸体存活,而现在饥饿的他们又把目光盯上了荒野之子和离开聚落的老人。”44pSx

  木匠撕心裂肺的话语让房间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被年轻人簇拥着的长老,那群在荒野中流浪的乌鸦人的传说他自然也曾听闻过,行脚商说他们是吃多了巴巴托斯军阀混战产生的尸体而变异的食腐鸟,他们将自己那异于常人的鸟喙隐藏在斗篷之下,继续吞吃着这片可悲世界所产生的尸体。44pSx

  “……”44pSx

  “……”44pSx

  “别担心,孩子,正好我这几天也要到日子了,这样吧,就让我带着这个孩子一起离开村子吧。”44pSx

  良久的沉默之后,村子的长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向所有人道出了自己所想到的最后一个解决方案,而在听到长老居然准备带着这个孩子一同去往荒野,所有人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44pSx

  “萨克长老……”44pSx

  “不用说,也就是早几天和晚几天的事罢了,你可以放心的把里拉斯交给我孩子,至少在我这把老骨头彻底不能动之前,我都会确保这个孩子的安全的。”44pSx

  “但是,诸神的……”44pSx

  “哈哈,孩子,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诸神存在的话,那么他一定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瞎,至少我还有一只眼睛是完好的。”44pSx

  说着萨克长老便站了起来,接过了莉卡娜怀中的里拉斯,又从屋内翻找出一样可以作为识别信物的东西后,便朝着屋外走去。44pSx

  没有任何的阻拦,也没有任何送别的仪式,一老一少就这样来到了村子的大门前,在与负责值班的守卫点头示意了一番后,萨克长老便抱着婴儿离开了村子,向着荒野进发。44pSx

  等到了晚上,一老一少已经走到了看不见村子的地方,萨克收拾了一些柴火,用过去父亲教给自己的方法点燃,又从某处的石头下面翻找出一些乳白色的幼虫自己吃了一些,然后又将剩下的幼虫捣碎喂给怀中的里拉斯。44pSx

  “乖孩子,很抱歉对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为了村子,你我这都是必要的牺牲。”44pSx

  不过至少,卢卡斯家的这个孩子有自己的照拂,只要运气不太差的话,应该能够活到回归村子的那一天。44pSx

  ‘咔嚓!’44pSx

  周围出现的响动让这位阅历丰富的老人瞬间警觉了起来,在将将从卢卡斯家拿到的作为信物的那串木珠项链放到襁褓里后,萨克握紧自己的拐杖警惕地望着四周。44pSx

  从灌木间一闪而过的诡异身影让这名老者猛地转头,在将手中的拐杖更尖锐的那一头对准声音的方向后,萨克也是看清了这些动静的主人,此时他们已经将萨克和婴儿包围了起来。44pSx

  “呵……原来那些行脚商没有骗人,真的有吃尸体的乌鸦人…不…应该说是死神的仆从才对。”44pSx

  看着那漆黑兜帽中露出的鸟嘴,以及身后巨大的镰刀,萨克的内心止不住的悲凉,他并不畏惧死亡,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决定居然会连累到卢卡斯家的幼子。44pSx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