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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点燃星火

  火苗在检查站中蔓延,引燃设备、货物,顷刻间变化作燎原大火,光凭热量便烧得墙壁发黑,致命的烟尘和毒气滚滚升起,火灾蜂鸣器用尽全力报警,自动消防措施进行着无力的抵抗。lql2O

  充斥着暖意的火光包围着一位遍体鳞伤的少女。lql2O

  并非出自任何有理智的行动,0075就这样枕在泪子的血液中像植物一般呼吸着,她紧紧握着泪子变得冰冷的手,仿佛想靠体温重新唤回冰冷的尸体。lql2O

  大腿上的枪伤仍未经过止血处理,但少女却完全不在乎,她任由两股同源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沉醉其中,不想再醒来。lql2O

  “咳,咳...”lql2O

  缺氧的大脑重新恢复意识,滨面仕上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围绕着他们,检查站已然化作一片炼狱。lql2O

  少年沉默地注视着两位少女的身影。lql2O

  他失败了。lql2O

  需要保护的对象没能保护好,逃离的手段也在大火中燃烧。lql2O

  但事情还没结束,两个妹妹还活着一个,布束砥信那边也需要自己去支援。lql2O

  必须行动起来,黄发青年凭借着这样的念头,重新抓住了通向生路的主轴。lql2O

  青年摸索着木原数多残破不堪的尸体,他的死状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可以说即使以学园都市最顶级的医疗技术也无能为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肉组织,大脑更是被搅成了粘稠的浆糊,任何可供复原的信息和人格都随之沉入永寂。lql2O

  用他自己宝贵,富有权势的生命换取微不足道的一位克隆人少女,或许他死前拼命诅咒着命运对他的嘲弄吧。lql2O

  确实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换,他凭什么和那个女孩换啊。lql2O

  但现在...还有一位女孩等着救。lql2O

  滨面仕上拿起无线电,接通频道的瞬间,从另一端立刻传出慌乱的呼叫声:lql2O

  “木原先生,那个女的布置的陷阱太多,不过我们马上就能冲进去了,求您...”lql2O

  “啊,你们不用担心了。”lql2O

  听到话筒的另一端传来陌生的男声,麦克几乎大脑空白:lql2O

  “你们老大已经死了!”lql2O

  “什么?你胡说!数多先生一定会干掉你的,谁都赢不了他!”lql2O

  “他不单引爆了你们胸前的炸弹,害死了周围所有部下,现在自己也死了。”滨面仕上冷漠地说道:“奉劝你们,趁着还有收手的机会赶紧溜吧,你还听得到同伴的交流吗?”lql2O

  “住,住口!我可不想被掏空内脏,你,你们也别想逃!”lql2O

  “那好,站在原地别动,我这就去找你。”lql2O

  无线电重归寂静,噪点的声音像魔鬼的呢喃,麦克站立不安,他和同伴相互对视,联觉音声、高压气爆、防爆墙...布束砥信的抵抗手段正被他们一步步碾碎,眼看着胜利在即...lql2O

  “我们还继续吗?”lql2O

  从动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失去了能致人死地的锐利。lql2O

  御坂0075麻木地睁开眼睛,看着滨面仕上朝她伸出援手。lql2O

  “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lql2O

  “离开?哪里也去不成...”御坂0075凝视着被烈火包围的列车,绝望地轻笑道:“御坂还有什么必要活下去?”lql2O

  “既然有泪子陪在身边,死掉也不坏...反正都死过这么多次了。”lql2O

  “你的女儿会希望你死吗?”lql2O

  当着刚经历丧女之痛的少女讲漂亮话,连滨面仕上都为他自己感到羞耻,但是为了避免悲剧的连锁,少年不得不开口劝说:lql2O

  “她起码保护了你啊!如果你为她感到骄傲的话,就振作起来活下去,不要让她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lql2O

  “...她的牺牲,全都是御坂造成的结果。”lql2O

  御坂0075讽刺地勾起嘴角:“她是御坂为了满足私欲而降临到这世界上的,御坂有任何权利苛责她的弱小吗?”lql2O

  “你也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不是吗?”lql2O

  滨面仕上语调沉重地说道:lql2O

  “你,所有的御坂妹妹与所有的人类,大家都是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降生于这个世界的,虽然会偶尔升起从未出生就好的念头,但是只有活过才知道世界的美好,泪子因你而降生,杀死她的是那群人渣而非你的弱小,人的力量都有局限,你没必要背负任何额外的罪孽。”lql2O

  “御坂还不清的...”lql2O

  “那你就这么认为下去吧!想想你的妹妹们,倘若你想赎罪的话,有人正等着你去拯救啊!”lql2O

  御坂0075沉默不语,正当滨面仕上以为她已经因失血而死之时,少女重新直起了身体,血液在她和泪子之间拉出一条条丝线,曾经努力触及她,不愿离开她的手如今被重力捕获,落入深渊。lql2O

  而她的眼神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引人保护,而是注满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幽暗。lql2O

  “去把车备好,我要带着泪子一起走。”lql2O

  滨面仕上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作为老师,人类给她做出了最恶劣的表率。lql2O

  噼啪——lql2O

  某种结构被烧断融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恐怖的坠地声,检查站已经摇摇欲坠。lql2O

  没时间浪费了。lql2O

  御坂0075抱着泪子缓缓站起,朝着温柔的夜空迈动步伐,在身后留下一系列沾血的脚印。lql2O

  第十一学区,某仓库内。lql2O

  两具黑衣人的尸体倚靠着墙壁,腥臭的血液刺得人大脑发晕。lql2O

  布束砥信虚弱地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溢出,右手松开手枪,从口袋里掏出急救针剂打进血管。lql2O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动枪。lql2O

  她是天才的科学家,而非天才的战士。lql2O

  布束砥信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奇迹般地在猎犬部队的袭击中生还,并反杀了两名仓库中的伏兵,只知道她还活着,暂时活着。lql2O

  靠着止痛药和维持清醒的肾上腺素,意识还能维持清醒,但是止血和受损的内脏...lql2O

  少女惨笑一声,恐怕是没戏了。lql2O

  “All right,御坂妹妹没抢到,靠仓库的防御措施应该还能撑一会...”布束砥信按下启动联觉陷阱的按钮,虚弱地坐下,试图在绝境中找出一线希望。lql2O

  冷静思考,自己所具备的资源和目的。lql2O

  目的:为妹妹们注入感情,为此需要御坂0075的情感资料,以及任意妹妹和学习装置,但是没有的话...lql2O

  不对,更严谨细致的表述是:可以连接御坂网络的御坂妹妹,妹妹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中转站和接入御坂网络的道具。lql2O

  换句话说,如果把情感数据传进网络,不一定需要妹妹在场。lql2O

  还有哪些能联网的措施?lql2O

  培养仪和学习装置的连接后门?不行,效率太差,御坂网络是由电磁波和脑波共同维持的网络,单凭机器或许可以发出简单的指令,但是注入情感数据这类复杂细微的工作,离开人脑恐怕无法胜任。lql2O

  最后又绕回了原点,上哪里去找...lql2O

  布束砥信望向镜中的自己,突然灵光一闪——lql2O

  现成的人脑,不就摆在自己脖子上吗!lql2O

  问题在于如何让自己连接御坂网络。lql2O

  御坂网络由电磁波和脑波共同组成,木山春生为了使0075连接御坂网络而发明了M.O.M,好,现在解决了其中一环,至于脑波...lql2O

  木山春生戴在额头上的圆环,其中蕴含着什么深意吗?lql2O

  布束砥信瞥了一眼监控,按下释放高压气瓶炸弹的按钮,将猎犬部队重新逼退,随后掏出口袋中的圆环和王冠。lql2O

  【为了让没有电磁波的0075也能连接御坂网络】lql2O

  少女强忍着眩晕感将圆环戴在头上,按下开关的瞬间,如同拉开了堤坝的泄洪闸般,无数渺茫迷离的模糊“话语”便顺着圆环钻入脑海。lql2O

  骤然出现的强烈冲击使布束砥信不自觉地向后倒下,幸好背后是打印机的底座,不仅接住了少女倾倒的趋势,还让她听到了波涛汹涌的“海潮”声。lql2O

  电磁波的声音?lql2O

  布束砥信恍然大悟,她立刻取下圆环,尝试着与王冠的凹陷进行组合。lql2O

  咔——lql2O

  近乎完美的拼接,两个物体严丝合缝地组合在了一起。lql2O

  “果然如此,木山...你的目的不是增强0075的能力,是想让自己通过司令塔控制御坂网络的计算!”lql2O

  所以才会尝试制作这件让任何人都可以接入御坂网络的设备!(Modem)lql2O

  布束砥信颤抖着戴好王冠,按下开关,尝试着拨开迷雾,探寻隐藏在背景中的御坂网络信号。lql2O

  【...御...】lql2O

  【能听到吗!你的检体番号是几号!】lql2O

  布束砥信通过调制器将想法转变为电信号,然而海市蜃楼般虚幻的人影却并未所动,只是稍显疑惑地微微传出一阵回波。lql2O

  不出意料,是未完成的试做品。lql2O

  可在前天的实验里,0075的确可以在调制器的辅助下与妹妹们展开网络交流,她就算离开了调制器,在近距离也能接通妹妹们的思维。lql2O

  因为她们是同源的,拥有相同的大脑结构和身体,所以要连接御坂网络,妹妹是必要...的吗?lql2O

  相同的大脑结构,因为同样出自御坂美琴所以几乎一模一样,还有姐妹间的心灵感应这种浪漫的现象,但其中,满足连接御坂网络,理解并发出她们语言的最底限要求是什么?lql2O

  倘若最底限便是同源的大脑,那么自己确实束手无措。lql2O

  但假如最低条件可以通过后天改造习得呢?lql2O

  她们的话只能通过木山春生的解调器解读一小部分,我的话没有经过御坂网络通讯协议的转述,无法做到像0075那样自然的地步。lql2O

  那假如使用它的人能理解妹妹们的语言,也能正常发出她们的语言,相同的脑结构也许就并非是必需品。lql2O

  布束砥信抬头看向Testament——lql2O

  如果...用它把御坂妹妹们的人格灌输给自己会怎样?用学习装置重构自己的思维,以此连接御坂网络!lql2O

  不行,灌输人格程序需要消耗一整天,自己的伤势和形势撑不了那么久...lql2O

  慢着?lql2O

  少女想起御坂0075丢给自己的U盘——lql2O

  【程序编得太乱,这里有御坂简化到了5分钟的工作成果,反正以后再也用不上了】lql2O

  能成功吗?lql2O

  对实验结果抱有过于乐观的情绪,往往会面临意想不到的挫折,但即使如此,布束砥信仍然满心雀跃。lql2O

  15天的相识,转变,沉浸在工作中突破自我的辛劳,以及和意外结识的伙伴间的冒险,真是的...根本没有可供抱怨的嘛。lql2O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由大家的力量共同构建的成果也没有白费!lql2O

  少女轻笑数声,仿佛恐怖的出血量和腰腹间的枪伤根本不存在,她自信地拉下启动防爆墙的拉杆,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时间,随后毫不犹豫地将U盘内的数据注入学习装置。lql2O

  “...实验的时间到了。”lql2O

  操弄人心,玩弄大脑的天才,轻轻躺在了手术台上,用沾血的手拉下Testament的工作罩,并靠拍下侧面的启动按钮。lql2O

  “这份情感如同Pandora的盒子,会为你们带去绝望、悲伤、沉痛...”lql2O

  学习装置开始启动,狂暴涌动的电火花按照少女提供的蓝图修改起她的大脑,高速运行的灌输程序激起一阵又一阵激烈短促的疼痛,但布束砥信却一声不吭,反而有些欣慰地翘起了嘴角。lql2O

  “你们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想必会遭受无尽的折磨与阻碍...”lql2O

  御坂们是实验品,人造的身体,借来的心,单价18万圆...lql2O

  “However,相信在前路的尽头,所有灰暗洗净之后,一定能看到盒底潜藏着的希望!”lql2O

  网络协议认证,3R4IZC010234...lql2O

  “咕——”庞大的情报量冲刷着少女的人格,失控的大脑操纵着神经,使少女不自觉地弓起身体。lql2O

  御坂妹妹们,脱离实验室为你们准备的枷锁和温床,战胜必然的消逝,在全新的世界中凭着自己的力量勇敢活下去吧!lql2O

  属于你们的故事...lql2O

  “布束这就把从你们身上被夺走的情感传回去!给那群自视甚高的白大褂们些颜色瞧瞧!布束砥信胜券在握地说道!”lql2O

  灌输程序结束,少女抓起王冠戴在头上,色彩缤纷的新世界向她敞开了大门。lql2O

  【新的...接入?御坂...】lql2O

  【御坂们...才不是...】lql2O

  【尝试...理...】lql2O

  【是...指令...】lql2O

  无数声音传达着她们的意志,布束砥信撕扯着意识,竭力试图延伸至她们的领域,大脑几乎因此而沸腾,但与御坂网络的连接却越来越远。lql2O

  调制解调器尚不完善,灌输了人格的大脑相比原先的连接强度增强了数十倍,但距离成功接入,还存在唯一的一丝空隙。lql2O

  突破阈值,抵达质变的最后一线!lql2O

  “这种结局,布束决不接受...布束挤出最后一份力量...如此...说道!”lql2O

  布束砥信伸向御坂们的手开始渐渐滑落,在连接彻底中断之前——lql2O

  有唯一的一位御坂抓住了她。lql2O

  【是布束小姐吗?御坂难以置信地问道。】lql2O

  布束砥信茫然地体会着她的精神,冷漠的外表下涌动着她们尚未学会表达的情感,如此炙热且吸引人投身其中的感觉,是谁?lql2O

  你是谁?问题产生的瞬间,布束砥信便看到了那日自己为其刻下“礼物”的身影。lql2O

  而0074-R也通过连接窥探到了布束砥信的记忆。lql2O

  【说明...已经不需要了呢,布束如此感慨道。】lql2O

  两道意识交融在了一起——lql2O

  御坂妹妹们同时抬起脑袋,望向0074-R的方向。lql2O

  那是璀璨闪耀着的,心灵的结晶。lql2O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