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我可以这样理解，按照弗洛伊德的人格学说，你【本我】已经没有了，【自我】被现在的世界蛇保留着，而现在与我对话的正是你的【超我】形态，存在于人类集体的潜意识海洋里，这样倒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你能把我拉到这里的梦境。”3tbKG1
阿波尼亚轻轻点头，拿起茶壶为秦杰面前空掉的茶杯里倒茶。3tbKG
这是他们第三次在梦境里会面，不同于前两次秦杰的警惕，这次的他显得比较随意，也很自然。3tbKG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我可以很容易看到他们的内心和想法，但你是最特殊的，当我想对你读心的时候，我就像是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我只能看到海洋表面上起伏的波浪，可看不见海洋下的暗流和深渊，太深了，深不可测。”3tbKG1
“之所以说你变了，是因为你没有以前像现在这么复杂且矛盾，你跟爱莉，不，你甚至比爱莉还要看的更清楚，更深层次，更加复杂，爱莉虽然是【人之律者】，对世间包含着爱，而你却是在包含着爱的同时，夹杂着恨与其他情感，它们和爱一样浓烈。”3tbKG3
“多谢夸奖，但我比不过我的老师，他可比我更恨也更爱着人类和世间。”3tbKG2
“对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比如杀人啊，救人什么的。”3tbKG
“你浅层的情绪和内心的创伤告诉了我你经历过什么，即使一个强大的人，也无法遮蔽住他创伤的内心，这一切都是我的经验推断而已，你没有摆脱人类这个身份，所以这些你是无法避免的。”3tbKG
“你说的没错，即使我改变了很多也没有摆脱人类这个身份。”3tbKG
放下茶杯，秦杰站起身，闲得无聊去边走边欣赏着这间房间里的神话画像，阿波尼亚则是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3tbKG
“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时已经红眼的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3tbKG
阿波尼亚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的见面，因为自己说了些什么，红眼的秦杰骑在自己身上，那手就停留在自己胸口上，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以痛下杀手。3tbKG3
“如果我要杀你首先得是你和我有重大利益纠纷或者冲突，当然这个没有，所以我没有必要去杀你；从个人理性上，杀你没有对我任何好处，我闲得无聊干嘛要去杀一个没有触犯秩序和法律底线的【自然人】？我既然承认自己是人类中的一份子，那我必须遵守人类文明中的秩序，换句话说我是秩序派，无论到哪里都必须遵守和维护【秩序】——也就是所谓的【自然法精神】，哪怕是在这梦境里，如果我杀了你，那我这样的行为就会违背我自己的原则。破坏秩序的人必将受到惩罚，当然不符合现实和自然规律的秩序不算。”3tbKG
“更何况，阿波尼亚你作为上个纪元的人， 从上个纪元到现在，贯穿整个人类史中人类文明可没有赋予我审判你这旧党的权力，对于我来说法无授权不可为，所以我不能去杀你。”3tbKG
闻言，阿波尼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秦杰不下手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原因，不由笑道：3tbKG
“请你务必知道，善良和理智是对立的，如果你的理性占据了善良，那么理性就失去了应该有的价值不是吗？”3tbKG
阿波尼亚语重心长的劝慰道，因为保持理智很累的，所以她希望秦杰可以放松自己。3tbKG
“抱歉，习惯了改不来，因为这是我从我老师那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3tbKG
“我一开始认识老师是作为助理协助他的工作，起初我认为他和我知道一些肉食者高官一样只不过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直到我发现他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和权力，他甚至一开始打动了我原本的良知和底线。”3tbKG
“请你告诉我，他怎么就打动了你原本的良知和底线？”3tbKG
“他漠视任何一个人类个体的生命，从一个日薄西山的绝症患者再到天真理想的女孩，他都没有放过，那时候我很讨厌他憎恨他，到后面他甚至违反人类文明法律和秩序，刺杀当时的民意代表，最后被送入监狱，他那个时候对我说，人类需要的是像野兽一样生存，不择手段的前进，我起初没放到心上，直到历史证明了他的谶言，那是我第一次抛弃个人情感去审视他，真正的把他当作老师看待，他教会了我很多，最后他触犯一个保守固步自封的法律，可笑的是常以野兽自诩的他还是倒在了仅有的人性上，法律审判了他，也葬送了文明最后的希望，死神永生。”3tbKG4
阿波尼亚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的眼神，那位老师形象在她眼前浮现出来。3tbKG
跟爱莉希雅完全不同，一个是疯狂至极披着人皮的野兽，一个是纯洁无暇爱着世间的天使，3tbKG4
为了让文明存活，为了让文明通过崩坏的考试，作为野兽的路是否比天使更加可取？对爱莉希雅的信念依旧存留在她的【超我】中，可是秦杰的这一番话，让原本沉寂的思维开始颤动起来。3tbKG
在上个纪元即使她无论怎么努力，也挽救不了他人，后面成为融合战士，还是无法挽救别人的声音和文明，明明有能力却还无能为力，即使一直反抗可依旧处于绝望之中，身上的罪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好累。3tbKG
可现在，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摆放在她面前，为了挽救他人，为了救赎，她是否会像秦杰所说的老师一样选择这条路呢？3tbKG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