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少女与力量（上）
脱困的阿里阿德涅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到一团阴沉的暗影从身后出现——刚刚那一瞬间看到的不是错觉，阴影如同来时一样迅速地出现，掠过她的身侧、走廊灯光照亮的整个视野，没入对面的另一团黑暗之中。435Uf1
那片阴影深沉地异样，好像走廊上的灯光都难以折射到室内一样，只能在深浅的缝隙里看到纤细的足和小腿，像是有人靠在墙上抱膝而坐；她打了个哆嗦，总觉得影子与之前所见的黑暗不同，不详地令人望之生寒……但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盯着那双小腿，忽然想起了最初的指示。435Uf
——力量！435Uf5
阿里阿德涅试探着出声——直到出声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不是有那么大一个门牌号吗？435Uf
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能力？会不会觉得多事？会不会厌烦？435Uf
她问出声才想起来自己身处弱势这么一回事，但现实并没有像她联想的那么暴走；少女的回应从阴影中传来，依然平静。435Uf
S-019……这个编号对她而言似乎更像是个代号，停顿了一下，女孩接着说：“夜莺让你来的吗，有新的命令吗？”435Uf
毫无情感起伏，平静地清冷，就像阴影本身在出声；就像她对“命令”这个意味没有一点情绪：无论是好奇，疑惑，兴奋，或者厌烦，畏惧，退缩，全都一样。435Uf
——……所以说，MBCC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435Uf
这分明只是个孩子……好吧，经过先前那一茬之后，阿里阿德涅自己也觉得很难单独地把身边这两个女孩与“孩子”这个词联系起来了，一方面是自己才刚刚被摆了一道，另一方面则是在于——不可思议的力量，依然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435Uf
上层的状况，牺牲的士兵，还有夜莺的脸在记忆中闪过，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她缓了口气，冷静下来道：“夜莺说……”435Uf
话到嘴边，她的语气又是一转，不着痕迹地说：“局长的命令，你会听吗？”435Uf
——目前能实锤的，仅有“我是局长”这一个事实，一个被整个建筑设备系统认证实锤的事实。435Uf
阿里阿德涅表现地毫无破绽，只有眼神稍微闪烁：是的，她没有记忆，除了苏醒以来直接接触的人和面对的危险，她什么都不知道；眼下是手握力量最好的机会，如果不是以夜莺的名义，如果是仅以自己“局长”的身份，可以调动力量的话……435Uf
张泽那个家伙，明显是料到进来之后会发生什么的……海拉就是前车之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可信；哈，还真是被好好上了一课。435Uf
对此，他甚至连安保措施都留有准备——她弹动了一下手指，忍住了再去抚摸自己“项圈”的冲动，只是保留着一副平静淡定的神态。435Uf2
对于这种需要“命令”的孩子来说，MBCC的局长，应该是比MBCC的副官更有分量的吧？435Uf
回应稍微有些延迟，女孩似乎思考了一下，但她的答复一如先前那样毫不拖泥带水；从黑暗中传来衣料摩擦地板墙壁的声响，她站起身子，说：“你就是新的局长。”435Uf
表面上平静稳如泰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阿里阿德涅心里却激荡难平，心脏因紧张而分离地搏动，让她甚至担心会不会被听到而破坏自己这幅游刃有余的架子——来下命令的局长应该有什么态度呢？435Uf
但剧烈反应的并不是S-019——海拉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奋力的挣扎，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叫嚷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435Uf
呃，倒也不是那么出乎意料……阿里阿德涅心里翻了个白眼；楼上时暴徒的态度也就这么回事了，她没有回头，因为眼下手握决定权的很明显并不是海拉。435Uf
骨头折断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清脆地响起！海拉的叫嚷登时变成痛呼！地上的阴影如液体般蜿蜒，她忽然发现：那团黑影确实回到了女孩的身边，但还有浓稠的痕迹，就像触须一样没入自己的身后。435Uf
阿里阿德涅头一次特别希望自己脖子上的防御还在，装出来的游刃有余变成身体自发生成的僵硬，她一时也不敢动弹，只得站在那里。435Uf
那是个看起来比海拉高出一点的女孩，深蓝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到狭窄的肩，看起来干净但明显甚少打理；海拉的小吊带裙先不说正经，但至少还算是正常的衣服——可这孩子这身却明显不同，朴素到极致的白色粗布就像是医院床单一样料子，套在少女身上尤其宽大，怎么看都不是合身的尺寸。435Uf
从挽起来的袖口和简单缝制的下摆处能看到，少女伸出的手脚尤其的纤细，就像她这身病号服包裹的身板一样，单薄地令人触目惊心；比起海拉那种相比年龄堪称“玲珑有致”的身段，她甚至更像一个瘦小的孩子——让她难以抑制地猜想，MBCC这地方是不是给人孩子连饭都吃不饱？435Uf
少女的面容出现在光中，她略长的刘海下面露出淡漠如镜的银色眸子，黑色布料包裹了另一边，让这个女孩显出的独眼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她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内容的装订册，脖颈上缠绕着黑色的绷带，还挂着一枚缀有羽毛的圆形饰物。435Uf
——那是，捕梦网？435U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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