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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LycoReco的常客们很快就注意到店里又多了个长相俊美帅气而举止憨态可掬的小家伙。408ZA

  她叫米娅,是店长的朋友的孩子,最近才从乡下来到东京,因为父母出国旅行暂时寄住在店里。这孩子有一头黑白相间的短发,发丝浓密且粗硬,平时不需要刻意打理也会自然地竖起,从背后看活像只小刺猬,从其他角度看则充满了男孩子气。而这充满个性的发型衬托的是她雌雄莫辨的俊美容貌,似乎因为是混血儿,这孩子的面部轮廓比一般的黄种人更加棱角分明,一双吊梢眼展现出性感的侵略性,但同时她的两腮又有一些婴儿肥,这使她的整个面部都圆润了起来,减少锐气的同时又增添了一种小动物似的俏皮可爱。不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她的牙齿,她没有臼齿和门牙,满嘴都是锋利而且整齐的犬齿,咬合时严丝合缝活像那部著名电影里的大白鲨,不过这一口怪牙倒并不骇人,因为平时都看不到,唯独在她特别开心咧开嘴笑时可以看见,配上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反而给她平添了一股可爱的稚气。此外,米娅的体型也偏娇小,包裹在LycoReco的和风制服里几乎看不出任何曲线,再加上未变声似的嗓音,很多人第一次见到都以为她是个男孩子。408ZA2

  米娅在店里的制服是有些暗的紫色和深棕色的搭配,虽然也是女式但与另外两位女店员——瑞希与千束的对比非常鲜明。在她身上你找不到任何跟“淑女”能扯上关系的举止,但无论是小狗似的坐姿、放空时乖巧的呆滞表情、被投喂时肉眼可见的开心、以为没人注意时偷偷啃指甲的小动作……都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一种幼崽独有的娇憨。男顾客且不论,至少常来店里的女客人们都被这孩子激发了母性,几乎每天都有人专门来给她投食——这种行为减轻了店里不小的压力。408ZA

  不过魅娅这种惹人怜爱的样子和她可爱的假名一样只是伪装罢了,这一点米卡和瑞希都心知肚明。408ZA

  很多动物的幼崽都比较可爱,但这不过是掩饰其攻击性以避免引起敌意增加存活率。魅娅平时的状态就是类似的表现。不动的时候乖巧娇憨,是因为她真的停止思考大脑空空,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只是普通的生活习惯,主要是娇小的体型制造了错觉。不同于只是偶尔来一趟的客人,长时间和魅娅接触下来,米卡和瑞希都发现她其实是一个满肚子鬼主意而且独占欲极强的问题儿童。尤其是瑞希,这位曾经在DA供职的大龄剩女几乎每天都在为了保护自己的酒和下酒菜跟魅娅斗智斗勇。然而凭借着古龙的敏锐嗅觉,无论瑞希把东西藏在哪里最终都会被魅娅翻出来吃得一干二净,而魅娅自己的食物——进了龙嘴里的怎么可能分给别人。408ZA1

  没错,作为灭尽龙只吃肉食,作为人类少女因为尚未成年而不能饮酒的魅娅小姐,在糟糕的大人中原瑞希女士的影响下,已经完全理解了酒这种用植物发酵而来的饮料的妙处。各类酒中所含有的矿物质、糖类、维生素等基本都能被魅娅现有的消化系统有效吸收,而醇类和高热量对于魅娅现在的身体来说则根本产生不了负担,反而能补充她身体生长所需的能量消耗,再加上与普通饮水截然不同的口感和风味,简直让龙为它着迷!相比起酒这种发酵后易于吸收的饮品,作为原材料的粮食作物和各种植物对于魅娅来说不但味同嚼蜡而且含有难以消化的纤维素,令魅娅非常讨厌。408ZA3

  至于下酒菜,那不过是附带伤害而已,谁让它们就摆在那里呢?在LycoReco待熟了之后魅娅已经单方面地把这里划作了自己的地盘,作为生态链顶端,地盘里所有的食物当然都是她的啦!408ZA1

  于是,类似“魅娅!我才刚买的酒!你又偷吃!”“吨吨吨——喔咩偷次(咀嚼声)”“我的鱼干!(难以名状的剩女尖叫)”的对话逐渐也成了LycoReco每天晚上结束营业后的定番,在女孩们咋咋呼呼的吵闹声中往往还伴有米卡对着伙食费账单叹气的声音。408ZA1

  至于说为何只说米卡和瑞希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不提千束,因为作为把“宠物”捡回来的人,这位本应比谁都敏锐的Lycoris首席已经完全变成笨蛋妈妈了。在她看来魅娅又会帮忙干活又安静懂事不拆家还会吸引顾客(女性限定),甚至还能防贼捉老鼠,真是又好养活又可人的小宝贝!408ZA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孩子,但我还是得说一句。”米卡看着给魅娅梳头发换衣服玩得不亦乐乎的千束,煞风景地提醒道:“虽然她状态很不正常,但她依旧是个人,不是真的宠物。”408ZA

  “呃……”千束被噎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拿着梳子的手也不由得停下了。“我……我也没这么看待她啦……”她心虚地说道。408ZA

  米卡看着女孩因为尴尬而渐渐涨红的脸,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简直要把一年份的叹息都用光了。坐在两人对面抱着好不容易才从魅娅魔爪下挽救回来的啤酒吨吨吨的瑞希则笑着揶揄:“不过有品种的宠物确实也不如这孩子,贵不说还不好养,互动的感觉也不如这边。对吧千束妈妈。”408ZA

  “所、所以说我不是把魅娅当宠物啦!”408ZA

  千束还想反驳几句,却感觉手心痒痒的,低头发现是魅娅转了过来。原本正在享受着眷属的挠痒服务放空大脑整理记忆,突然感觉顺毛的动作停了,忠实于欲望的魅娅立马就转头眨巴着眼睛看了过来,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天真表情仿佛在无声地问道:不继续了吗?408ZA

  “唔唔唔……”前后是米卡和瑞希在看热闹,眼前是求摸摸的崽,纠结了五秒之后,千束终于还是顺从了本心,红着脸继续给魅娅梳起了头发。408ZA

  “噗……哈哈哈”瑞希忍不住笑起来,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活像个在居酒屋里看新人同事笑话的中年大叔。而真正的中年大叔米卡则无奈地摇头,转身去慢慢计算今天营业的收支了。408ZA

  梳子从魅娅那一头毛刺里穿过,不肯老实趴下的发丝蹭得千束手掌痒痒的,偶然还有豪猪的刺似的白色头发轻轻地绊一下然后弹起,带来些许奇异的触感。408ZA3

  手感真好啊……不知不觉从梳头发变成摸狗头的千束在心底感慨道。408ZA

  今天陪魅娅玩多花了些时间,千束离开LycoReco时已经有些晚了,她骑着电车经过了两个路口都看不到一个行人或者车辆,两边的建筑也都黑漆漆的,整条街上除了车轮转动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动静。408ZA

  她似乎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脑袋里想着的还是刚刚教魅娅玩桌游的情景。魅娅很聪明,虽然看起来像是失忆了,但是很多事情只要稍微提一点她很快就能想起来,扑克的玩法也是如此。不过她好像不能理解纸牌游戏的乐趣了,虽然能明白大家在干什么,也能在牌局里跟上节奏,但是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突出一个迷惑。不过她的好胜心很强,只要输了就一定要赢回来,不管什么赢了就会开心,这姑且也算是一种乐趣吧。408ZA1

  在经过一个左转的路口时,道路两侧同时响起了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响。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枪声听不出有多少人,但千束的车子至少被两发子弹命中,她本人也向前倾倒,最后连人带车一起栽进了绿化带里。408ZA

  “目标已击倒,现由B-7进行确认。”一名穿着与Lycoris的制服配色相近的学生装的少年从距离千束倒下的地方最近的一栋楼里探出头来,一边用耳麦向指挥部汇报着,一边谨慎地向绿化带靠近。接着路灯昏黄的光,他看到电动车几乎是倒插在树丛里,而身着红色Lycoris制服的女孩则躺在距离车子不到一步远的地方,覆盖着草皮的地面看不出有没有出血。408ZA

  击败了长久以来被视为组织的耻辱的锦木千束,紧张和兴奋一同涌上少年的心头。他不由得转身向着队长所在位置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得到前辈的夸奖和认同,但就是这么一瞬间地视线偏转,再回头时视野已经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占据。408ZA

  “呦,真是好久不见啦,LilyBell的各位。”千束毫发无损地站在男孩面前,那洋溢着活力的笑容宛如恶鬼。408ZA

  “可恶……呜啊!”功败垂成的不甘和被愚弄的羞愤让缺乏经验的B-7头脑发热,他试图举枪射击,而这是他今晚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408ZA

  随着一声低沉的枪响,红色的粉尘在少年的额头炸开,即便是非杀伤性的弹药,在这种距离直击头部也足以造成令人晕厥的冲击。千束没有管“尸体”而是任由他倒下,同时多个方向也响起了枪声。千束像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一样穿过弹雨,金红色的影子从路灯下一闪而过,很快路边的建筑里就响起了橡胶染色弹独有的低沉声响。408ZA

  大约八分钟后,解决掉最后一个对手的千束耳朵上带着LilyBell们的通讯耳机,面带愁容地撬开一家书店的门回到街上。附近已经被LilyBell的后勤部门清空过了,他们知道任务失败很快就会排遣善后人员来营救伤者消除痕迹,这一点已经与LilyBell们多次交手的千束毫不担心。但她刚刚在LilyBell们的频道里听到了一个让她顿觉头大的消息——负责蹲守的LilyBell小组在LycoReco遭到了攻击。408ZA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