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莎的话语让主管感觉到了几分不适，就好像她明白的更多一样，而自己这个主管却一无所知。41Z5l
主管放弃了继续追问爱丽莎，毕竟靠自己的本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让她走了。41Z5l
Angela则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同意主管的选择，但在主管看来，自己能做的确实不多——自己只是个负责管理公司的工具人罢了，就连“主管”这个职称也是虚的。41Z5l
一切平息之后，主管今天并不想再为工作而损耗自己的脑细胞，他叫住了准备去处理事务的Angela。41Z5l
“我想和你谈谈。”主管这般说着，然后起身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冷了，味道泛酸，主管随手倒掉杯子里的剩余，重新给自己来了杯热乎的。41Z5l
Angela站直腰板，将双手再一次搭在身前，闭着眼睛面对着站在屏幕前的主管。41Z5l
主管随手拧了一下自己有些长了的刘海，再次往杯子里丢了两块方糖，嘴里吐出一个词。41Z5l
他看向Angela，张口道：“最开始我只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是‘自我’，而公司里那个E·G·O……我记得手册上的名称是，‘Extermination of Geometrical Organ’，几何器官的灭绝？我不知道该怎么翻译，所以我一直都习惯性称呼为‘异常自我’。”41Z5l
“呼——Angela，你说‘你还是你’，可我真的很担心。”41Z5l
“你是在担心，我其实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没有被修改意识吗？”Angela的语气很平淡，表情毫无变化。41Z5l
“我担心你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失去了自己的‘ego’，或者说直白点，自我。我必须得承认，Angela，我或许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再将你视作一个AI了，在我看来你更像有着思维和认知的人类。”41Z5l
“所以，我会对‘你被人为改动意识’这件事感到恐惧。我想问你，你要如何证明‘你还是你’。”41Z5l
“我无法证明。”Angela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脚下。41Z5l
“我是公司制造的AI，身为我的创造者，那个男人随时都可以修复我身上在他看来‘出错’的地方。就算他改变了我的记忆库、我的意识、我的认知，我根本没办法反抗，也基本没有办法发现他动手的痕迹。”41Z5l
“在一开始，按照剧本的内容，坐在主管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他才对，这家公司本应该是A为自己设立的牢笼。但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留在了公司最下层，坐在这把椅子上的成为了其他人。”41Z5l
“如果现在一无所知的人依然是他，那我肯定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些什么，可情况已经不一样了。”41Z5l
Angela再一次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是在看到自己积累起的一切可能性都灰飞烟灭后的表情，不甘、无奈，又混杂着几份绝望。41Z5l
“我很抱歉，或许我不该问这个的，至少我现在还会选择相信你。”主管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你被Binah带走后，都发生了什么。”41Z5l
“什么都没发生……至少我记忆库里的记录显示结果是这样的。”41Z5l
“Binah将我带到了记录部，见到记录部的Sephirah——Hokma，我并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因为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能远远看着他们。随后我就被带到了研发部，在那里被关了一天。”41Z5l
主管听着这番话，稍作思索。如果按照Binah的话语，那么Angela没有被他们做些什么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但那些话毕竟是出自乐子人Binah之口，主管选择性对其保留戒备。41Z5l
“最后一个问题，Angela。”主管抿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在了身旁的办公桌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Angela的脸。41Z5l
虽然有着认知滤网的修改，但主管完全可以想象出Angela真貌的美丽，只是……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充满了矛盾，自己也不得不选择一个人寻找真相了。41Z5l
“Angela，你认识我吗？或者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主管身后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41Z5l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仔细地在资料库里查找一下。”41Z5l
Angela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般的回复道：“……主管。”41Z5l
是啊，虽然总是称呼那个男人为“A”，但也清楚他的真名是什么，“A”不过是个简易的代号罢了。可主管呢？主管的名字呢？为什么只知道“X”这个代号一般的名字。41Z5l
主管看着Angela许久没有反应，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有理由相信被修改了意识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对自己加入公司前的过往都毫无印象。这感觉就像是……”41Z5l
“为了公司而诞生的AI……”Angela动了一下嘴唇，接上了主管的话语，然后感觉到了难以形容的恐惧感。41Z5l
“……差不多。”主管再次发出一声长叹。显然，Angela对此也完全没有印象，现在的她甚至完全不知道这件事。41Z5l
“没有我的资料是么，那么你对除了我以外的主管还有多少印象？我那些前辈。”41Z5l
“……除了知道他们曾经存在之外，什么记录都没有。”Angela再次低下头，对于这些问题，她帮不上任何忙。来自公司高层的无形大手将迷茫的两人紧紧握住，他们连翻身的余力都没有，就算是呼吸也只剩缝隙间微薄的空气。至于生死什么的——恐怕从一开始也不存在选择的余地，尤其是对于主管而言。41Z5l
两人就在这诡异的范围里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主管先开了口。41Z5l
“虽然已经问过最后一个问题了，但我还是想弄清楚……你还记得自己在寻找什么吗，Angela？”主管扭过头去，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昂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41Z5l
Angela没有立刻回话，最终，就在主管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开口说道：“我在寻找……我所不知道的公司真相，被隐藏的另一半剧本，还有这一切真正的目的。”41Z5l
“哈，需要我帮忙吗？”主管露出微笑，朝着屏幕伸出自己的右手。41Z5l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