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义的伪物
黑暗中，低语着就连自己也无法捕捉到的呢喃，体会着视觉、听觉、嗅觉甚至连灵压似乎都消失不见的奇异感受，平子真子冷漠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剥夺感知啊~”42P4O
“诶嘿嘿~看起来，是和我同类型的斩魄刀呢。”42P4O2
分明沉沦在将一切都吞没的黑暗里，但在这一刻，平子真子却反而感到了久违的安详，目不视物？耳难闻声？就连灵压也化作了虚无？42P4O
既然自己臂下依旧环抱着日世里，手中仍然紧握着【逆抚】，那么...42P4O
“啊诺~作为这份能力的主人，想必东仙你一定不会像我们一样被剥夺感知吧？既然如此...倒下吧，逆抚！”42P4O
无法判断方向、无法锁定敌人，那就索性不去理会目标所在，只是不断变向横冲直撞，将【逆抚】散发的香味，遍布这片黑暗！42P4O
‘完全被我所克制的能力啊~这一局，是我侥幸拿下了...’42P4O
庆幸的念头才堪堪浮现，下一刻，撕裂的痛楚便毫无前兆地自胸膛前蔓延开来，而后，伴随着平子真子未曾听到的破碎声响，光明，终于再度降临，只是...42P4O
“平子！日世里！你们没事...这、这是...？！”42P4O
当先前被六车拳西打飞至战场另一头，从而幸运避开了东仙要卍解的凤桥楼十郎，凭借完整咏唱的六十三号破道-雷吼炮，成功将那漆黑的结界击破，但其后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未曾设想过的画面——42P4O
“都说过了...快点...快点给我滚开啊，秃子！呃~啊啊啊！！！”42P4O
猿柿日世里带着雀斑的幼稚脸庞，不知何时被从口中滴落的乳白覆盖，然后，伴随着凄厉的嘶吼，那诡异的物质也终于彻底化作面具，淹没了这双眼眸深处最后残存的理智。42P4O
灵压暴涨不知几何，已然化身野兽的日世里，循着身畔传来的血腥味，没有任何犹豫，便骤然探出了手臂，而后洞穿了本就被伤口横贯胸前的平子真子的身躯。42P4O
“啊~看起来，似乎是无需我亲自动手了，要，你的表现很不错。”42P4O
当痛楚与虚弱，夹杂着一股难言的侵蚀和炽热感在体内翻涌，才硬撑着一口气用最后余力，将或许身体还遗留了些许本能的日世里打散意识，旋即就此倒地不起的平子真子，在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后，不禁艰难侧过了脑袋。42P4O
而后，一道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身影随之映入了他的眼底：“蓝染...果然是你这家伙...但你现在不应该是...”42P4O2
“啊~那种无聊的疑惑，我暂时没有为您解释的欲望呢，平子队长。”看着就像是断脊之犬般在血泥间匍匐蠕动的上级，眼中有一丝失望闪过的蓝染，口中则用着向来温和的语气，吐露着格外冰冷的字眼，“虽然就结果而言，似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没错，不过考虑到一者是鱼死网破，一者却是仍有凭依...”42P4O1
“或许是有些运气因素在里面，但是能够接连袭杀重创复数队长级的对手，这样的战果已经足以自豪了，要。”42P4O
目光扫过同样沐浴血污，倒地不起的两位鬼道长，最终，蓝染的视线停驻在了分明没有多少伤口，却莫名在尘土里战栗着的东仙要身上，“...所以，要，还能站起来吗？”42P4O
一切体感尽数颠倒的经历，算不上痛楚，但对于本就没有视觉的东仙要而言，这样的仿佛一切都被扭曲却的错乱感，却更能够破坏他对外界的认知，而就在这样的混乱中，名为“恐惧”的阴影，也久违地渐渐吞没着他的内心。42P4O
——所谓的斩魄刀，所谓的卍解，正是其主心底最深处画面倒映出的光景。42P4O
因此，渴望厮杀的，足以令白骨生肉；化身蝮蛇的，挥刀间毒入脏腑；自诩杀手的，轰鸣后一击毙命。42P4O
那么，目盲未曾得见光明，却一心追逐正义的，又为何会让漆黑降临？42P4O
...答案是，那五感尽丧的虚无，本就是东仙要内心最后的景象啊！42P4O
依旧坚定行走在“正义”道路上的他，其实早就陷入了无从挣扎的深渊，在他选择背叛与歌匡约定理想的那一刻，在他决定跟随在蓝染身后的那一刻，在他手中沾染无辜献血的那一刻...真正名为“东仙要”的男人就已经死去了，所剩下的，仅仅是一具为正义所驱使的的空壳而已。42P4O
然而，就算是空壳与伪物，也一样拥有感情，一样会恐惧，一样会坚定想向着目标而前行。42P4O
因此，当需要反馈才能感知到其存在与否的“正义”，随着世界的倾覆而错乱到晦涩难明；当原本至少知晓刀刃挥向了何方的东仙要，此时却连自己是否仍在迈步都无法确定...42P4O
本就背弃过一次理想，转而迈上另一条充斥着罪孽道路的空洞躯壳中，又究竟还剩下些什么？而他，又是在为了什么负罪前行？42P4O
这样的问题，东仙要甚至不敢深思，因为他生怕自己会动摇了心底对于正义的坚信。42P4O
就如蓝染曾经评价得那样，东仙要也好，市丸银也罢，看似追随他的两位部下，实则从来都并非在追随着“蓝染惣右介”本人。42P4O
——以实现“正义”为终极目标的目盲之人，自然是盲目而忠诚地追寻着“正义”本身，而蓝染惣右介则只不过只是适逢其会出现，恰好能够带领东仙要抵达所渴望未来的家伙罢了。42P4O
言归正传，就像曾经有着歌匡那样璀璨澄澈的星光指引，如今的东仙要，也拥有着另一个可以追随的身影领导前行，尽管身体犹在颤抖不已，纵然听到的所有都被颠倒了方向，但随着蓝染肯定与询问的话语传入耳中，一股力量、一股名为信赖，源于内心的力量就此在东仙要体内流淌。42P4O
旋即，一点点克服了那错乱感知带来影响的东仙要，哪怕在依旧颤抖，但还是艰难于尘埃里站起了身。42P4O
“要，你不是那种会因为伤痛而颤抖不已的人。”看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部下，没有在意对方言语中愧疚的蓝染，若有所思地呢喃着，“所以，这莫非就是平子队长斩魄刀的能力吗？”42P4O
指尖轻叩【镜花水月】的刀柄，镜片后的眼底，则闪过了饶有趣味的色彩。42P4O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