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在他那深邃眼瞳中的倒影是魈半睁着涣散双眸枕着风坠下的身形,后者就这么离他越来越远地向着地面坠落,那惊慌簇得乱作一团的千岩军们前仆后继地蜂拥上前展开了臂膀。lpPuJ
那画面在他眼里变得很慢很慢,他大抵从未尝到过如此强大的滋味。lpPuJ
但在这一刻,国崩终于还是闭上了那双再藏不住紊乱精神的眼眸。lpPuJ
他在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念想那些本就不属于他的,现在他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lpPuJ
在那之前他不会死去,即便会支离破碎……但那至少公平,对方不也是如此么?lpPuJ
再做过一场,即便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彼此都想要活下去的人会为了这样的目的去殊死搏杀。lpPuJ
国崩是这么想的,恍惚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掠过了某些柔软的事物。lpPuJ
就在方才他的指尖最后掠过魈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时,他睁着眼睛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颤得停不下来。lpPuJ
终于那有些惨白的唇牵强地微微嗫嚅了着又露出几分复杂的笑,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lpPuJ
他视线却又渐渐有些模糊了,半睁着泛红眼眶像哼歌一般问着。lpPuJ
而且璃月的记忆真的太温暖,他的灵魂在渐渐毁灭的最后本能着也想去触碰。lpPuJ
国崩再度睁开双眸,目光停落在了腰间那染了鲜血的小布包上。lpPuJ
除却小竹笛与几颗晶莹剔透的日落果外,也只有那把熟悉得无以复加的尘世之锁了。lpPuJ
魈是真的想要瞒骗过所有人,想将他击败的同时把他藏进这把锁里带回璃月港……到最后也未曾放弃。lpPuJ
“但是……魈师兄,我并不是他,现在我在燃烧——不是么?”lpPuJ
否决了一切渴望的自语声,平复了他灵魂深处挣扎的本能。lpPuJ
顷刻间一道恐怖的龙吼打破了这如剪影般短暂又漫长的画面,席卷而起的风浪将那方才堪堪将魈的身影接稳的千岩军阵营硬生生掀得翻飞在尘埃里滚倒在地,却也只掀起了他那翩跹的紫发。lpPuJ
“动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现在需要保存体力……赤团。”lpPuJ
国崩微微回望过冰冷的丹凤眼眸,向着身后那面朝着一众千岩军怒目圆睁的杜林命令。lpPuJ
只是他的声音分明相比于先前分明要更微弱了几分,却又更为坚决。lpPuJ
“毕竟现在的你和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假若你受伤了……获斗也会被牵连波及。”lpPuJ
循声杜林也只是缓缓凑近了那狰狞庞大的龙首十分小心地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了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呜呜鸣声。lpPuJ
像是温顺的小兽一般显得亲昵,却也不可自控地显得悲伤。lpPuJ
它也感受到了眼前的少年正在一点点死去,体会到了对方正在忍受灵魂一点点被鲸吞蚕食的非人痛楚。lpPuJ
见状,国崩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它头颅上坚硬的鳞片。lpPuJ
他不再把力气耗费在言语上,只是终于把那锐利如刀的眸光深深地望进了眼前在烟幕里缓缓退却的千岩军们。lpPuJ
在这一刻,千岩军们喉咙干哑地在那在烟尘里咳嗽着渐渐站起身。lpPuJ
他们苦涩地看着被前方的队友们小心护送着奔赴后营的魈,又抬头透过遮天尘埃望见了那格外刺眼的降灾长刀上缭绕的危险雷霆,以及那个少年陌生无情的冰冷双眸。lpPuJ
随杜林那震颤四野的脚步渐进,他们终于也只能怀揣着最浓烈的不甘节节败退着让开了身形。lpPuJ
事实上即便是方才国崩与魈的那场战斗没有出现,千岩军们也终究是无法拦下杜林行进的步伐。lpPuJ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所有人却都明白过来,唯独这一场战斗是不能缺少也不能避开的。lpPuJ
至少现在所有攥紧了拳头沉默不语的千岩军们,也都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一直要找的奥赛尔究竟藏在了哪儿。lpPuJ
“……怎敢的啊……他可是为了璃月港拼掉了命,好不容易才回来看一眼啊……”lpPuJ
一成几乎是哭喊着那般牙都要咬碎的悲愤,不时回头只是看着那走回了龙背上的少年身影。lpPuJ
“那个混蛋奥赛尔它怎么敢!!怎么敢的啊!!!小获斗他可是我们璃月的护法夜叉啊!!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向着我们说出这样的话!!!天杀的畜生!!那畜生居然敢这样玷污控制我们的小获斗!!”lpPuJ
闻言那身旁一边为魈包扎伤口一边随着队伍败退奔逃的一众千岩军士兵们心底也都积压着寻不出地方宣泄的愤懑……那事实绝对与他们所思所想的不会出入太远。lpPuJ
因为如果真像对方说得那么恨,那为什么现在对方不在这时他们再无防备之力的时候一刀了结了他们。lpPuJ
又为什么那一刀落下后,国崩会一反常态地走上前搀扶住魈摇摇欲坠的身影。lpPuJ
在那时那孩子成了一边深紫一边血红的眼眸里的复杂,和红得连他们都看得真切的眼眶是不会骗人的。lpPuJ
他们千岩军也是璃月的士兵!!也是经过沙场看得懂什么眼神最为残酷。lpPuJ
对方手都在颤,在用这种悬殊的差距告诉他们阻拦毫无意义,只会徒增伤亡。lpPuJ
营地后方,无数街坊邻居们像是死了一般沉默着怔怔抬起了头。lpPuJ
无论是终于交接补充上人手的蒙德居民、还是随军已久的璃月百姓们无疑都是识得那个少年身影的。lpPuJ
只是在这一刻有太多的话语难以开口,前者深觉胆颤惊疑、后者却又只像咽了血水般痛心。lpPuJ
卯师父提着手里的绷带一字一句地呢喃着,目不转睛地直瞪着方才一霎从国崩身后浮现的奥赛尔身影。lpPuJ
那怀揣怨恨与不详的气息分明像无故掀到这儿的海风一样刺鼻,熟悉而又令人心血发寒。lpPuJ
他的这句话语,几乎是前线所有千岩军们乃至在场所有璃月百姓们咬着牙从嘴缝里蹦出来的话。lpPuJ
任谁不瞎都望见了那奥赛尔巨大骇人的魂魄猛地钻入了国崩那单薄身影的全过程。lpPuJ
在他们看来,无疑是魈出手的那几招硬生生将奥赛尔从祸斗的身体里逼了出来。lpPuJ
至少在这一刻,所有悲伤与不解都终于有了走向一般化作了令他们两眼发红的仇恨。lpPuJ
亦是在这一刻,零零碎碎的几声遗迹守卫站起的齿轮声响显得分外刺耳。lpPuJ
循声,所有街坊邻居们都满眼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齐齐站起了身的数百只璃月守护者,或说是遗迹守卫。lpPuJ
不同于平日里那随他们的号令的时候,以往这些遗迹守卫们核心处亮起的光芒本已是被改造成一片柔和的蓝光。lpPuJ
但是在这一刻,像是毁灭性般灼目的耀眼红色却不约而同地充斥了它们的独眼核心处。lpPuJ
猛然间这数百只遗迹守卫们就像是受到什么最高权限的指令一般,越过了所有惊呼不已的璃月百姓。lpPuJ
就这么形同冲锋一般义无反顾地向着那巨龙杜林的身影,乃至那已然望下眸光的少年走去。lpPuJ
这一刻,那所有遗迹守卫们扫描读取到的同胞、乃至伤害了同胞的敌手却已然是同一人。lpPuJ
炙热的毁灭性光芒凝聚在了这些遗迹守卫的独眼,就这么遥遥对准了那回到了龙背上的少年。lpPuJ
蓦地轰然炸响的数百道炽热激光,就这么在无数璃月居民们惊骇的呼喊声中聚焦着如同审判的炮火一般轰向了国崩并无躲避的身影,吞没了他的身形。lpPuJ
最前方的归终蓦地愣住,那双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眸透过风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炮火的轰鸣。lpPuJ
她紧锁黛眉地随即加快了步伐,却又是因为身体的愈发虚弱而不得不悄然停下身影。lpPuJ
“归终姐姐……要不你还是回到尘歌壶里休息吧,莫娜认得下山的路~我们两人不会遇到困难的~!!”lpPuJ
香菱伸手搀扶住了归终,忧虑不已地看着对方愈发苍白的脸颊。lpPuJ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香菱总觉得随着那一座高塔愈发深入天穹、归终的状态就变得越来越差。lpPuJ
一旁的莫娜亦是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只是用担心又焦虑的目光静静看着归终。lpPuJ
闻言,归终却是在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回想起了祸斗曾用以将她的灵魂救下的那条黑色吊坠。lpPuJ
有意无意中,她忽然觉得那条吊坠好像曾在那位天理执政者的身上停留过。lpPuJ
她忽然有了一个疑问……自己所留下的执念,真的与灵魂是同一种事物么?lpPuJ
她是不是……早就死在了数千年前,只是因某些错误留了下来、所以才会如此记忆模糊的呢?lpPuJ
“没事没事~阿菱和莫娜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山脚的位置有我预先留下的机关造物……只要再走一段距离,我就能带着你们两个瞬移下山,不必要那么急促。”lpPuJ
继而偶有的不经意一瞥,她歪了歪脑袋后眨巴着眼睛,分明有些发愣地瞅着不远处山坡下那一团扒拉着几个大汉到一处篝火营地处的毛茸茸不明鸟类,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个啥。lpPuJ
在璃月待那么久了她也没见过脖子那么短的仙鹤啊,而且那羽毛是不是过分茂盛了一点?lpPuJ
至少理水和留云二人身上的羽毛全堆起来,都可能没人家薅下来一半多出多少吧……lpPuJ
另一边,气喘吁吁的布利啾同样累得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歇息。lpPuJ
布利啾气鼓鼓地揣起手底的法杖向着身旁还在打呼噜的鲍里斯三人脑壳狠狠地哐哐敲出了打铁声,最终确定这三人的的确确脑壳特别铁之后,才又将无奈万分的目光望向了帐营里躺得横七竖八的愚人众队伍。lpPuJ
不管怎么说,它也确实不能放着这帮人埋在雪地里不管。lpPuJ
不说那些身子铁打一般的壮汉,占少数的几个萤术士镜仕女小队的成员是肯定经不起冻的。lpPuJ
“真是气死本大爷了,碰上这仨脑子不灵光的真就是到了八辈子大霉……”lpPuJ
“这破山旮旯的地脉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会儿能量变多一会儿又变少……要是小祸斗真的是这一处地脉的异状本体之一的话,单靠着本大爷肯定是见不着他了……得想个办法破除掉才行,比如毁了那颗杜林心脏什么的。”lpPuJ
闻言,缓缓走来坐到它身旁的鲁斯坦沉默不语,只是点头。lpPuJ
布利啾无奈叹了口气,面具下的小眼睛无措地望向了山顶的方向。lpPuJ
在那一瞬间,它面具下的眉头一皱继而浑身的羽毛都猛地炸开。lpPuJ
吓得它好悬没揣起脚丫子就蓦地开溜,因为在那个瞬间,它瞅巴见了一双闪闪发光得像是要把它薅秃的大眼睛。lpPuJ
怕是拔毛都不够,那第二位看着就脑子不好使的小女娃子的眼睛装都不装,明摆着就是要烧水把它下锅的主!!lpPuJ
这倒霉催的龙脊雪山!!以后它布利啾宁可去当牛马都死也不会再踏进一步。lpPuJ
不过那第一位大姑娘的灵魂是不是有些不太稳固的样子?lpPuJ
随一声轰鸣,杜林怒不可遏的利爪深深嵌入了蒙德的原野上。lpPuJ
那几乎肉眼可见的植被枯萎有如蝗虫过境一般显眼,沿途的花草树木都渐渐落在了变成灰褐色的土壤里。lpPuJ
与此同时那紧追而来的从龙脊雪山上飘来的暴雪就像某种领域的延伸,又渐渐地盖住了那灰褐土壤上创意不堪的踪迹,淅淅沥沥地拍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甚至能打砸出淤青痕迹。lpPuJ
就形同寒冷的冬天在蚕食明媚的春光一般,连那黄昏的颜色都被错误地定格成了一幕荒诞。lpPuJ
那先一步挡在所有激光前为它挡下所有伤害的少年,此刻已经彻底变了模样。lpPuJ
待到西风骑士团乃至蒙德居民赶到时,昂首望见的却已然不是国崩的身影。lpPuJ
又或者说,在这一刻国崩似乎也已经控制不住那些雷元素结晶的滋长一般。lpPuJ
国崩看着自己那面颊乃至身上都渐渐被遮盖成一副狰狞的晶簇,继而用手一点点地显得徒劳地将其掰碎抛落。lpPuJ
但随着他的呼吸愈发急促,那覆盖得愈发迅速的晶簇就已经彻底将他的身影吞没。lpPuJ
在天地彻底失色的那一瞬间,那彻底层层包裹住了国崩身影的晶簇亦是亮得吓人。lpPuJ
猛然间,那宛若心脏在不停颤动的晶簇再一次蔓延开了裂纹,一只血淋淋的手掌径直刺破了厚厚的晶簇。lpPuJ
随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悸得毛骨悚然地被他那向着天空举起的手掌所吸引。lpPuJ
下一刻一声可怖的轰鸣彻彻底底让整个蒙德城天空所有角落的云翳都翻覆成了黑紫色的帷幕。lpPuJ
就这么像是自毁一般恐怖的雷霆硬生生撕扯开了云翳狠狠砸在了那厚重的晶簇上。lpPuJ
同时那地面上的遗迹守卫仍是不知疲倦一般,再度凝聚起眼底炙热的激光轰地一声向着那晶簇的位置轰去。lpPuJ
可怖的雷火元素超载爆破的闷响成了这一处位置的主旋律,激烈得根本不似生灵所能忍受。lpPuJ
在这瞬间,璃月街坊邻居乃至一众千岩军们眼睛彻底发红了。lpPuJ
他们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扑向了那些遗迹守卫,想要制止住对方那出手伤害那少年的可怖举动。lpPuJ
唯剩下杜林像是变得惊恐一般低吼咆哮,却仍是不知为何不敢向前去靠近那在晶簇中挣扎的少年。lpPuJ
在这一刻奥赛尔的虚影同样出现在了半空,像是遭受着可怖的伤害一般不断抽搐悲鸣着想要止住这道形同自毁一般的雷霆,它根本就没有料想到对方这样濒死的身躯还能做到这种地步。lpPuJ
并非是温迪不愿意去乘风高飞赶路,其一是因为杜林的存在几近已经将空气中的风元素消耗殆尽,他若是执意要高飞起来即便能够做到,也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引起对方的注意。lpPuJ
其二则是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空气中就已然丝丝穿缕着仿佛早就留存好的雷元素力。lpPuJ
那几乎彻彻底底让整片蒙德变色的恐怖雷暴,并非是一时促成、而是早有预谋地牵扯构筑。lpPuJ
温迪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如此呢喃,满是忌惮地望着那被雷暴与激光不断轰炸的那厚重晶簇。lpPuJ
他原本真的只以为国崩是仅能够做到将奥赛尔、杜林乃至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业障诅咒力量化为己用,也仅仅只是觉得这样已经是抵达了对方的极限,但在这一刻对方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lpPuJ
至少他真的是不曾认为,这提瓦特大陆上有什么生灵能够做到在身体里容纳那么多不同元素……即便有,也不应该能够做到容纳这么多庞大得令人窒息的数量的。lpPuJ
这一刻,温迪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紧紧攥住了手底的竖琴。lpPuJ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空忽然先一步拍住了他的肩膀。lpPuJ
“温迪……我不希望你去做哪些会让自己永远后悔的事情。”lpPuJ
“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不是么?我想不出放弃的理由……他启发了我,我没有神之眼,身体也能够容纳元素力……我的靠近并不会引起他的太多注意。”lpPuJ
再度望向那渐渐平息的雷暴时,他的神色也终于写满坚定。lpPuJ
“我能够做到让他身体里的元素力再控制不住,消失成原本的样子。”lpPuJ
话音落下时,两人都不约而同显得警戒地望向了一旁簌簌攒动的缓坡。lpPuJ
阿贝多的双手似乎也已经形同元素施展得超负荷一般不断发颤,与凯亚彼此搀扶着同样显得惊愕地望见了空与温迪的身影,几人就这么彼此沉默不言地望着。lpPuJ
“啊~!我认得你们,你们就是那天在酒馆里喝得很晚的人……还讨论迪卢克老爷讨论得特别大声。”lpPuJ
她捂住了小嘴巴,眨巴着眼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暴露出与空二人四处打听过迪卢克消息的事情了。lpPuJ
“……你们来到雪山的目的我暂且不过问,但很快我会将杜林重新引到这雪山里。”lpPuJ
阿贝多向着空和温迪几人开口,目光同样落到了一旁背着冰雕的锅巴身上。lpPuJ
“如果不想被波及到的话,我劝你们还是随着后方部队的伤员们一同去到风起地避难比较好。”lpPuJ
他用眼神示意凯亚先不要开口,继而静静地等待着空与温迪二人的答复。lpPuJ
至于派蒙那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事情,至少眼下他并不关心。lpPuJ
“你们认识迪卢克的话再好不过,且问一下,你们有在龙脊雪山里见到过他们么?”lpPuJ
但她还是转了转小脑袋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缩到了空的怀里。lpPuJ
“……我们没有见到迪卢克,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聊点别的~”lpPuJ
温迪柔和微笑着走上前,碧绿色的眼眸上下不住打量着阿贝多与凯亚。lpPuJ
“此外,在雪山中找到迪卢克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尽管我不能告诉你这其中的原因,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拥有沟通地脉、并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瞬间移动的能力吧。”lpPuJ
“方才特瓦林坠落的大概位置你应该也看得到,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个小忙?”lpPuJ
阿贝多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从来就未有看地低过眼前不显端倪的温迪。lpPuJ
“去平息一场风暴、或者现在应该说是一场雷暴了~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只不过是一个姑且对于自己认路的能力还算有点信心的吟游诗人,没什么了不起的~”lpPuJ
“这样吧,你带我们过去~我就告诉你迪卢克现在到底在哪儿,这样的交易如何?”lpPuJ
继而温迪缓缓向着阿贝多伸出了手,又朝着空使了使眼色。lpPuJ
继而他便并无犹豫地搭上了温迪的手掌,必要果断的时候他并不会有太多顾虑。lpPuJ
下一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凯亚两眼发懵地环顾着四周。lpPuJ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他刚刚和阿贝多眼神交流出来的结果明明是让他也跟过去以防个万一才对吧。lpPuJ
为什么一眨眼变成是他留在原地,而自家的队友就这么跟着对方跑了?lpPuJ
就在凯亚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自己意会错什么时候,那一旁背着冰雕一路蹦跶过来的锅巴这才摆了摆手向他打了个招呼,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眯着眼睛。lpPuJ
“卢卢卢(大兄弟,我没看错的话你那神之眼是冰的对吧~能来接个班不?我带你去捡迪卢克。)”lpPuJ
凯亚循声偏过头,两眼发木地看着眼前憨态可掬的小熊和它背上背着的冰雕少女。lpPuJ
特瓦林警惕地睁开龙眸,死死地盯着那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坑洞旁边的熟悉身影。lpPuJ
它的利爪猛地抬起,却就在要落到温迪的头上那一刻险而又险地停在了半空。lpPuJ
尖锐的利爪几乎是与温迪的头颅差不过毫厘,而后者的脸上却只是挂着轻松温柔的笑容。lpPuJ
“诶嘿~别这么说嘛……我只是花了点时间去为你请了一个不错的医生。”lpPuJ
他举了举手底的竖琴,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把竖琴才终于让特瓦林也犹豫着不对眼前的少年下什么狠手。lpPuJ
尽管那犹豫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怀念,也带着几分不能得逞的愤懑。lpPuJ
“你口中的时间,就是把我栖息之地毁作废墟过后,看我承担着杜林的诅咒……站在你的人民面前对我刀剑相向,装作一副伟大的虚伪模样么?!!!”lpPuJ
特瓦林猛地向着温迪怒不可遏地一通咆哮,后者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得歉然。lpPuJ
温迪缓缓伸出手,一如当年那般轻轻搭放在了特瓦林怒焰十足的龙首上。lpPuJ
他拨弄起手中飘飞在半空的竖琴,弹奏着悠扬的乐章一点点抚慰着眼前这位老友的心绪。lpPuJ
“我不曾欺骗过你,只是我的力量真的遗失了太多……有很多我无法再做到的事情,我不是刻意眼睁睁地看着你承受苦痛,而是我已经不能做到治愈残留在你身上的杜林毒血。”lpPuJ
“但我也一直在寻找,如今我真的寻到了一个能医治你的人……还有,你的那片废墟不是你的栖息之地,那只是我们的鸟笼,整片蒙德的天空才是你的家园。”lpPuJ
它警惕地看着那从温迪身旁缓缓走出的空,后者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lpPuJ
继而那其中一只手掌,就这么轻轻搭放在了它脖颈上的一处狰狞淤毒处。lpPuJ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杜林的毒血能够紊乱所有元素力并化为己用,你们不是它的对手。”lpPuJ
听了这话,空也只是用澄澈的眼眸直视着特瓦林的眼睛。lpPuJ
“即便如此,我也不允许它成为剥夺所有人抬头看向天空的自由。”lpPuJ
下一刻,特瓦林缓缓睁大着眼睛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杜林毒血几近是在以被摧枯拉朽的速度逐渐分解成可以被它汲取使用的纯粹元素力,这样的感觉让它在一瞬间清楚对方做到了什么。lpPuJ
这无非就是在将杜林毒血里的元素力汲取到身上,靠着自己体质的特殊性将其过滤后奉还与他而已。lpPuJ
特瓦林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空分明承受着相当的痛苦却仍是没有动摇的时候。lpPuJ
它也终于是沉默,只是把渐渐变得清明的龙眸望向了一旁面带微笑的温迪。lpPuJ
“老朋友,你还愿意和我并肩作战一次吗?我一个人真的打不过杜林和骑着杜林的那个家伙的。”lpPuJ
温迪像是有些苦恼一般耸了耸肩,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希冀。lpPuJ
半晌后那利爪又一次停在他的面前,但这一次却并非是悬在他的头顶,而是匍匐在他的脚边。lpPuJ
“我并未就此原谅你,巴巴托斯……这只不过是回应你们替我摆脱苦痛的回礼。”lpPuJ
特瓦林又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渐渐平复如常的空,以及那缩在他怀里显得有些怕它,不知道在向着空嘀咕着什么的小派蒙,终于还是撑起了几乎在迅速恢复成巅峰时期力量的身体。lpPuJ
而远处,阿贝多也只是若有所思地遥望着温迪与空的身影。lpPuJ
并未想要去追究太多,毕竟这只是个交易,对方也已经确切无误地告知了他迪卢克的位置。lpPuJ
阿贝多望向了那蒙德城方向上空终于是宣泄完毕的雷暴,即便是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他都一样能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回忆里一幕幕与祸斗交谈过的话语都只让他感到心底落寞。lpPuJ
“你所希冀的过分耀眼美丽的羽毛,在这一刻接近了么?”lpPuJ
他闭上了眼睛,单手按在了地上让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原地。lpPuJ
“还是说……你选择了与之背道相驰、渐行渐远的道路了呢?”lpPuJ
无数遗迹守卫像是过载了一般独眼泛出白烟与电火花,短时间内已然再无法发动激光火炮。lpPuJ
那一旁无数的璃月街坊们这才精疲力尽地喘息着,把担忧的目光望向了那天穹上方布满细密裂纹的雷元素晶簇。lpPuJ
那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也耷拉在了某处裂缝上,像是已经不会再动弹。lpPuJ
就连本是一直在虚幻着身影不住哀嚎的奥赛尔,在这一刻也彻彻底底像是没了任何动静。lpPuJ
这分明就是同归于尽的熟悉一幕,又让无数千岩军们心底发凉得险些就要呕出一口鲜血。lpPuJ
他们面色惨白的微微嗫嚅着唇,始终寻不出什么话语能够从口中诉说。lpPuJ
唯有面面相觑着泛红的眼眶,与手底分明沉重但又显得什么都做不到的长枪分外扎眼。lpPuJ
后方的璃月百姓们更是已然傻了一般睁大着眼睛呆在原地,满眼都是那只手掌上蜿蜒流落的鲜血从半空落到地面的场景,漆黑得透不过光亮的这一片天空也像极了当年遮蔽天穹的云雨。lpPuJ
像是窥见了往生堂当口上的那小木棺,看见了伏在棺上泣不成声的胡家小女。lpPuJ
血淋淋的雨凌乱在了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都感到无力呼吸。lpPuJ
崩溃了一般的无声哭泣声,沙沙哑哑地不知从谁的口中碎碎念般哆嗦出。lpPuJ
在这一刻,蒙德居民们都悲伤看着身旁并肩扛着大梁在这一路上分明累了苦了都没喊一声的璃月友军在哀嚎着像是失去了什么弥补过错的机会,看着他们有甚者都已经哭成泪人地趴在地上捶胸顿足。lpPuJ
他们并不知道那上方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历,但总归应该不能是坏人。lpPuJ
那些是憋了多久的泪,才能哭到现在这种连嚎都嚎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谁又能知晓。lpPuJ
他们只能拍一拍对方的肩膀,把对方从那尘埃四起的地上搀扶起静静听着。lpPuJ
蒙德是自由与诗歌的国度,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样的时机就是需要放着他们的泪水像泉水悠远。lpPuJ
至少在那过后,能回过头寻到适合植在心底的花去弥盖悲伤。lpPu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