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六街帮围住小楼的时候，绝大多数路人都和大卫一样，准备掉头离开。42Nxu
然而，枪战爆发的非常突然，结束的也非常迅速。包括大卫在内的路人们都还没走远，仍然处于射程之内。42Nxu
随着一声声枪响，街上的行人和站在自家院子中的居民，纷纷中枪倒地。42Nxu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如此恐怖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42Nxu
在前方街头又有几人倒下后，大卫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赶紧压低身子躲到旁边的垃圾箱后，整个人蜷缩一团，尽量不让自己露出。42Nxu
又是一声枪响，大卫面朝的方向，一名正在向远处狂奔的路人头顶绽开血花，应声倒下。42Nxu
那家伙的状态不太对劲，像是彻底丧失了神智与人性，大脑被极端暴力的情绪所控制，这种情况和记忆中赛博精神病的情况很像。42Nxu
这个时候，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的停止，街上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42Nxu
大卫这次连气都不敢喘了，浑身紧绷，不敢有丝毫的动作。42Nxu
这种死寂持续了十来秒，然后大卫听到远处传来颤抖的声音。42Nxu
或许比尔暂时摆脱了失去神智的狂暴状态，但谁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再次暴起杀人。42Nxu
于是，街道又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比尔难以听清的低声呢喃。42Nxu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以后，比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42Nxu
大卫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他纠结了几秒，随后才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42Nxu
没有垃圾箱的阻挡，大卫看清眼前的情景，瞳孔便猛地一缩。42Nxu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全都是身体完好，但脑袋被打成了筛子。42Nxu
那个男人则愣愣的站在马路中央，握着枪的手低垂身侧。42Nxu
比尔站在血泊中摇了摇头，动作缓慢的就像脖子生锈了一样。42Nxu
“刚才，在我眼里他们都变成了怪物，我必须要杀死他们……”42Nxu
“听着，你这是压力太大。”大卫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生怕比尔再说下去又进入见人就杀的狂暴状态：“心态失衡的情况下，人就无法控制太多义体，造成认知障碍。这是一种病，你病了。”42Nxu
比尔微微抬头，这时大卫才看到，他的眼里虽然不再是一片通红，但也布满了血丝，似乎两颗眼球都要鼓出眼眶了。42Nxu
“其实，你还有救的。”大卫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平稳一些：“我建议你扔掉身上的武器，然后找个没人的房子，把自己锁在里面，等平静下来再找个医生。”42Nxu
“我当过兵，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这种清醒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我迟早，迟早会变回刚才那样。”42Nxu
“这把枪无法锁定持有它的人，所以你来用，杀了我。”42Nxu
他神色复杂的抬了抬胳膊，看上去想捡枪，但没敢做出这个动作。42Nxu
比尔的五官又挤在了一起，似乎正在抵抗某种莫大的痛苦。42Nxu
“很简单的，你站的近点，把枪口对准我，扣动扳机就行了。”42Nxu
比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卫注意到，他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同时鼻孔、嘴角也逐渐渗出鲜血。42Nxu
这具身体确实不剩多少时间了，或许只需要几秒，比尔的意志将彻底崩溃，重新变成只会杀人的怪物。42Nxu
大卫抿了抿嘴唇，一边仰头观察比尔的动作，一边弯下腰，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然后对准了面前的男人。42Nxu
“对了，我死后，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这个人……告诉她，我很抱歉。”42Nxu
比尔瞪着眼睛，目光死死盯着枪口，又突然蹦出来一句，42Nxu
脑机中响起提示音，大卫看了一眼，短信里是一串电话号码。42Nxu
备注上写着瑞吉娜，很熟悉的名字啊……42Nxu4
然后，扣动了扳机。42Nxu1
后坐力让大卫手臂一直在抖，他用尽力气，死死摁住扳机。42Nxu
一片片血迹将比尔身上的灰色工人制服染红，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向后倾倒，重重摔在地上。42Nxu
有老大哥曼恩对队友开枪，陷入癫狂，最后死去的样子。42Nxu1
也有动画的最后，大卫自己深陷赛博精神病，濒临崩溃的样子。42Nxu
这是边缘行者们坠入深渊的场景，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植入大量义体，身处失控的边缘。42Nxu1
他们也曾努力往回奔跑，但最终还是失去了仅剩的人性，无人生还。42Nxu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