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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抉择 2

  人生就像一本不断连载的小说。41fQL

  对楚歌而言,四年光阴,只不过用魔法在脸上增添几分时间的刻痕。41fQL

  但对梅比乌斯而言,却改变了太多太多,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突然间支离破碎,命运仿佛在跟她开玩笑般,唐突得就像是一辆从拐角阴影中猛地冲出的泥头车。41fQL3

  母亲因病而去世,医学报告上写着的病因是‘生命衰竭’。41fQL5

  父亲也在实验室中不幸感染了一种未知病毒,只能通过药物强行压制病情的发作。41fQL1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一位优秀的父亲……直到那种可怕的病症找上他为止。41fQL1

  梅比乌斯照着镜子,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隐隐渗出血迹。41fQL

  左边脸颊是一片通红,梅比乌斯默默分析着,口腔里铁锈的味道源自牙龈还是口腔内壁,熟练地从堆药物之中寻找出对应的药品。41fQL

  习惯是世间最可怕的事情。41fQL

  那个骨子里透着坚毅的男人,正用行为发出一种信号。41fQL

  【你可以离开了】,或者说……滚出这个家。41fQL

  而梅比乌斯很清楚地知道背后的一切原因,因为她亲手取出的那些药片,它们的名称、用量、甚至副作用,她都一清二楚。41fQL12

  恍惚间,梅比乌斯想到了隔壁那个混蛋大叔。41fQL

  母亲葬礼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楚歌身黑色西服,胸口别戴着朵象征哀悼的白菊,撑着把黑色雨伞。41fQL

  与其他人脸上的悲伤对比,楚歌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平静。41fQL

  随着白色的百合花束放轻轻放在新立的墓碑前,楚歌如同一把利刃分开黑色人潮,不带丝毫留念地离开。41fQL

  曾经梅比乌斯对楚歌的冷漠而感到陌生。41fQL

  人就是这样,同一个人对某些人来说差不多是世界的全部,对另一些人来说,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41fQL

  “人类……真是一种脆弱到可笑的生物啊。”41fQL6

  看着掌心中的白色药片,梅比乌斯冷笑着,它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洁白无暇,但却能轻而易举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情感与性格,将他变为了另外一个人。41fQL3

  默默将药物服下,梅比乌斯抿了口净水,整理着睡衣打算上床睡觉。41fQL

  第二天还要去学校上学,虽然那里已经没有能够让她所能学到的东西,但是能够短暂地离开这个斥满着暴力的‘家’。41fQL

  隔壁,楚歌缓缓抬头,长眉微微皱起。41fQL

  方才声音太吵了,他亚索刚刚E错小兵冲进防御塔了,导致被对方亚索给一套乱A加点火给杀了。41fQL3

  看着游戏失败的界面,鼠标移动,将游戏窗口给关掉。41fQL3

  楚歌倚靠着座椅,转头看向燃烧殆尽的烛台,涓涓白色烛泪凝固在黄铜烛台之上,表面有着灰蒙的色彩。41fQL8

  梅比乌斯大概……还在恨着他吧。41fQL4

  奇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任何东西背地里都已经标明了价码。41fQL7

  楚歌轻轻叹气,起身来到实验桌前,从众魔法药剂中取出几样,按着顺序依次倒入容器之中,玻璃棒开始轻轻搅拌,一个绿色旋涡悄然生成。41fQL3

  ……41fQL

  梅比乌斯背着书包,如往常般走出家门。41fQL

  脚步骤然停下,道路两侧的路灯尚未熄灭,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水汽,那个永远不会早起的家伙坐在店铺门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自己。41fQL

  他的脚边,放着一套渔具,还摆着一个空的水桶。41fQL1

  梅比乌斯随即低下头,打算快步经过对方。41fQL

  “再怎么说,我也照顾过你几年,现在连一声早上好都不愿意叫了么?”楚歌的声音悠悠地响起。41fQL

  “早上好。”41fQL

  梅比乌斯不由停下脚步,淡淡地喊了一声。41fQL

  晨风扬起楚歌额前飘荡的碎发,梅比乌斯突然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老了,眼角有了皱纹。41fQL

  帅气的脸庞也微微开始发福,眼睛不再明亮有神。41fQL

  像极中年危机即将到达的颓废和衰败。41fQL

  “你的生日礼物,虽然没有蛋糕,但恭喜你九岁了!这段时间我要回乡下了,处理遗产问题,估计很久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41fQL

  楚歌将蓝白色的小纸袋递给梅比乌斯,四目相对。41fQL

  那是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既像看到女儿的长大,又像是欣慰中掺杂感慨。41fQL

  这种眼神让梅比乌斯有种莫名的心慌。41fQL

  又要……失去熟悉的人了么?41fQL

  也对,命运从不亏欠自己什么,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选择。41fQL

  “谢谢。”41fQL

  梅比乌斯默默接过纸袋,重量很轻,从手感能感受得到是分开的两件物品。41fQL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收到楚歌送的生日礼物。41fQL3

  “去上学吧,有什么问题让你们老师打我电话。”41fQL

  楚歌打了打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眼泪。41fQL

  送出礼物,见目的达成后,他开始有点想念三楼卧室的大床了,今天让鬼影兵团的忍者收账算了。41fQL

  下午我必须扛抽水机把那破鱼塘抽干!没有鱼,就把岸边的牛给牵回来,总之就是钓不到鱼,只要顺点东西回来就不叫空军!41fQL9

  “楚……如果,我想去很远的地方学习,你会让我留下来么?”41fQL

  向前踏出一步,梅比乌斯眸子里略带着不安。41fQL

  她害怕自己如果没能问出口,会彻底后悔一辈子,哪怕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41fQL

  经历家庭剧变后,梅比乌斯心智比以前越发成熟。41fQL

  如果说以前被人称作‘神童’只是夸赞话,现在的她已经磨砺蜕变,破蛹成蝶了。41fQL2

  或许潜意识里,梅比乌斯‘期待’着楚歌的挽留。41fQL

  “挺好的,这里太小了,小到上街都能遇到四五个消费过的顾客。对你而言,这里不该成为枷锁,更不该成为鸟笼。”楚歌的声音顿了顿。41fQL2

  “有些人这一辈子都没能踏出城市一步,从出生到离开,一直转着圈子。”41fQL

  “只有划艇触碰到世界的壁垒,你才懂世界有多大。”41fQL6

  说完,楚歌转身返回店铺。41fQL

  很多事情,梅比乌斯懂,只不过有点不舍罢了。41fQL

  已经做好了诀别,就该坚定地走下去,哪怕前途充满荆棘,会让自己变得遍体鳞伤。41fQL

  她可是梅比乌斯,生而知之者。41fQL

  轻微的道谢声被吹散在晨风中,梅比乌斯重新振作了起来,内心仅存的阴霾一扫而空。41fQL

  她要让【人类】得到【进化】41fQL20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