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耀下，你需要先找到一个长满虫子的苹果涂鸦，然后才能在附近发现烂苹果酒吧的入口。41vdY
这是沃森区华裔群体的‘秘密基地’，很少有外人知道这里。41vdY
他们往往会在忙碌的工作后，来到烂苹果放松身心，点一杯东方风味的烈酒，庆祝自己又多活了一天。41vdY
不过，在这些老客中还流传着一个规矩，那就是除非你打算卖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否则不要随便靠近酒吧最内侧的包厢，也不要和里面的女人搭话。41vdY
上一个试图过去搭讪的家伙，挨了顿打后就被丢出大门，这已经是最幸运的结局了。41vdY
而现在，正是天色将黑的时候，烂苹果酒吧的玻璃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陌生男孩走了进来。41vdY
在这地方，陌生人比漂亮姑娘还要惹眼，顾客们纷纷投去或警惕或好奇的目光。41vdY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面孔陌生的男孩左右看了一圈，随后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包厢。41vdY
酒吧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甚至有人开始打赌他多久以后会被扔出来，会不会被打断腿。41vdY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包厢大门却没有再次打开。41vdY
从六街帮的包围圈离开后，瑞吉娜就将这里的地址告诉了大卫，并邀请他过来。41vdY
和记忆中相比，2075年的瑞吉娜要年轻很多。她依旧留着单马尾，皮肤略有些粗糙，嘴唇很薄，不过没像2077那样带着眼罩，而是两只目光凌厉的生物眼。41vdY
这个时候，瑞吉娜也在打量着大卫。她敲了敲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口说道。41vdY
“那个军用科技的家伙，叫做哈里·奥法雷尔，他是军用科技特殊行动部的成员，你可以把这个部门理解成荒坂的反间谍部。”41vdY1
“奥法雷尔在特殊行动部只是个小喽啰，负责这种和帮派联络的小事，现在军用科技里面都认为是康陶动的手，奥法雷尔的死不会掀起任何波澜。41vdY
至于六街帮的那个中尉，一直有人盯着他的地盘，现在多半已经开始接手了，没人会去管那条街区的原主人是怎么死的，换句话说，事情就这样翻篇了。”41vdY
说到这里，瑞吉娜拿起酒杯喝了两口，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41vdY
“但是你，大卫·马丁内斯，你真的只是个平民学生，不是荒坂培养出来的特工吗？”41vdY
“如果我是的话，妈妈就不会和我一起住在那种垃圾公寓，她也不用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了。”41vdY
大卫耸了耸肩，并没有很惊讶，以瑞吉娜的消息网，调查出自己的身份不算困难。41vdY
他目光顺势划过瑞吉娜的杯子，里面装着透明的酒液，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到浓郁的酒香，是熟悉的味道。41vdY
“我当然知道你的生活状况，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很难不让人怀疑。”41vdY
瑞吉娜苦笑着摇了摇头，以一个非常舒展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41vdY
“看上去的确是个学生，但我真想检查一下你是不是整容成这样的……”41vdY
大卫面前也有一杯酒，但他没有去碰，而是拿出四季宝，放到茶几上。41vdY
“还是来聊聊比尔吧，我之所以联系你，也是因为比尔的请求。”41vdY
看到四季宝，瑞吉娜的表情顿时僵了一瞬，而后低声问道。41vdY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今天上午，我本来只是路过，结果刚好看到……”41vdY
“……最后，比尔短暂的恢复了神智，请求我杀了他，并对你说一声抱歉。”41vdY
瑞吉娜的声音依然低沉，目光从茶几上挪开，注视着大卫的眼睛。41vdY
“比尔是用来测试电子脑完成度的实验体，军用科技想要强推这款产品上市，但比尔却发现这东西还不完善，仍有许多缺陷，他想阻止军用科技将电子脑放到市场上。”41vdY
“从一开始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比尔要住在六街帮的眼皮底下。他身怀秘密，掌握了公司的丑闻，为什么要住在一个随时有可能把自己卖给公司的地方？哪怕是家，也太危险了。”41vdY
“其实你根本帮不了他，比尔是在绝望中等死……对吧？”41vdY
瑞吉娜顿时陷入了沉默，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大卫的话让她非常痛苦。41vdY
“我早就收集到证据，连新闻稿都写好了，但FTF电台的主编却一直拒绝发表，我不敢把这告诉比尔……”41vdY2
“哈，公司或许不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丑闻，但新一代义体上市这种事情可不一样。”41vdY
“你们那个主编很清楚这一点，他拖着你，只是想把这件事卖个好价钱，我想军用科技应该已经联系他了。”41vdY
“做了这么多年的记者，你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样吗。”41vdY
“就像二十世纪末的记者们，总说自己代表了什么第四权力，用新闻自由来维护正义，其实都是生意……六街帮还说自己要给城市带来正义呢。”41vdY
喝完整整一大杯白酒后，瑞吉娜明显上头了，脸颊都有些泛红。她摇晃着将酒杯放回去，对大卫说道。41vdY
“我也许该换个行当了，记者……咳，狗都不当。”41vdY1
换个职业或许能让她轻松很多，也能多做些实事，但改变不了现状。41vdY
在这个公司统治一切的世界，除非完全颠覆这套秩序，否则做什么都没用。41vdY1
普通人又能怎么办呢，哪怕是银手这样坚定的反抗者，其实本质上也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41vdY8
他抬起头，包厢顶部的荧光灯正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勾勒出酒吧logo的图案。41vdY
那是一颗苹果，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虫洞，几只肥硕的虫子趴在上面，一口一口啃食着果肉。41vdY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