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巴尔的摩，请看着我的表演

　　圣路易斯，港区的资助者之一。40BGc1

　　人与舰娘总归有所差距，即使她的性格比较软，但也不是可以随意交谈的对象。40BGc

　　距离感始终存在。40BGc

　　但江黎现在并不关心那些，他想蒙骗世界，想蒙骗众人，他想在凡世展示自己的骗术。40BGc

　　“我已经抢完了银行，你们出来的太迟了。”40BGc

　　江黎说着，从风衣中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了身前的圣路易斯。40BGc

　　这位舰娘还是无法理解江黎的所作所为，她不明白江黎这样做的意义，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40BGc

　　“你是怎么做到的？”圣路易斯问道。40BGc

　　“我是骗术师，我欺骗这个世界，我让你们误以为这里就是广场。”40BGc1

　　他轻轻一挥手，广场的景物散去，一个巨大的储存库出现在了大家眼前。40BGc

　　金条，纸币，还有各种古董，以及面色复杂的舰娘。40BGc

　　神乎其技。40BGc

　　警卫已经被吓傻了，旁边跟着的经理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40BGc

　　完全不合理啊，明明密码只有高层知道，还一直在轮换。40BGc

　　圣路易斯的纤长手指擦过绿色钞票的表面，金钱的触感扑面而来。她微低睫毛，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40BGc

　　巴尔的摩走了他，伸手触碰了他，看到了他那清澈如湖泊的黑色眼眸。40BGc

　　江黎低头，与巴尔的摩直视。40BGc

　　巴尔的摩想了很多，然后退开，没说话。40BGc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圣路易斯抬头，眼睛眨动，“为什么你说你要死了？”40BGc

　　“因为我是骗术师，我要欺骗，然后让观众意识到自己被欺骗。”40BGc

　　“死亡？当我过度使用我的力量，却只为满足遮眼的无知愿望时，我已经在面对死亡了。”40BGc

　　他回答着，内心澄如明镜。40BGc

　　巴尔的摩听懂了江黎的话，忽然间急了。40BGc

　　是因为增强力量的人要死亡了？还是因为自己没能早早发现朋友的异常？40BGc

　　她想说话，却被江黎阻止。40BGc

　　江黎竖起手指挡在自己的唇前，示意巴尔的摩安静。40BGc

　　“稍安勿躁，你想看我如何欺骗世界吗？”40BGc

　　“你使用了致幻药物。”圣路易斯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40BGc4

　　“对。”江黎点头。40BGc

　　圣路易斯伸出手，却抓了个空，眼前的江黎忽然间变得虚幻了。40BGc

　　她脸上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表情，既有种被愚弄的无知，还有想要教训江黎的怒火。40BGc

　　这些表情很少出现在圣路易斯美丽的面孔上。40BGc

　　“你们随我来。”40BGc

　　好奇的观众们跟在江黎身后，从地下来到了地上，来到了广场之上，看到了早已警戒的警察。40BGc

　　他拿出扑克，洗牌，游龙翻飞。40BGc

　　扑克一张接一张的飞下，在地上膨胀为纸币。不多时，大量的纸币就出现在了大家眼前。40BGc

　　“你们猜这是真实还是虚假？”40BGc

　　“真的。”巴尔的摩回答道。40BGc

　　“不愧是你，竟然能感觉到这些是真的。”40BGc

　　江黎夸奖了一番，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40BGc

　　“但是啊，这个世界可是假的哦。”40BGc

　　月亮升起，太阳落下，繁星出现。40BGc

　　真实与幻觉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来到宇宙，脚下的土壤与世界分离。40BGc

　　扑克再度出现，洗动，随后翻转。40BGc

　　骗术师，究其一生都在区分真实与虚假，相比起外力，对内心的考验更加威胁到他们的生命。40BGc

　　而江黎很清楚自己活在此世，他没有骗自己，没有沉浸于虚假中。40BGc

　　他只是体验者。40BGc

　　星空消退，众人又回到了保险库中。40BGc2

　　巴尔的摩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了，她有些害怕的抓住了江黎的胳膊，他的身体很真实。40BGc

　　“表演结束，你们其实一开始就在广场上，不过我欺骗了你们，用了一点点小小药物。”40BGc

　　“我不会道歉，这种药没有副作用，我也不是好人。”40BGc1

　　“但请记住一点，你们仍活此世，你们仍然脚踏实地。”40BGc

　　江黎戴上帽子，张开双臂，警卫与观众们掌声雷动。40BGc

　　无论他们内心感觉如何，这一趟旅程都无比精彩。顶级的欺骗，顶级的骗术师。40BGc

　　圣路易斯想了半天，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40BGc

　　她坏笑着，想要从这个家伙身上挖出点什么来。40BGc

　　毕竟还有一个家伙正在家里锻炼呢。40BGc

　　这十分有必要。40BGc

　　江黎转身，扫了眼手臂，似乎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40BGc

　　“你认为你现在能见到的就是真实吗？”40BGc1

　　“没错，你休想欺骗我。”40BGc

　　“可惜了，这是假的。”40BGc

　　江黎摇头，景色崩塌。40BGc

　　一切散去，圣路易斯猛然醒来，抬眼只看到了对方站在台阶下，脚下摆放着一大堆钱。40BGc

　　巴尔的摩就站对方身边，眼中满是惊诧。40BGc

　　钱确实是真的。40BGc

　　圣路易斯愣住了，闷不做声，眼神悲伤，宛如被捉弄的愚人。她的分辨能力被完全碾压了，自信被完全击穿。40BGc1

　　更可怕的是，她将遗忘这件事。40BGc

　　“巴尔的摩，作为朋友，有兴趣喝一杯咖啡吗？就当是上次的报酬。”40BGc

　　江黎拿出了扑克，无视了圣路易斯，看向巴尔的摩。40BGc

　　巴尔的摩万般纠结下点了点头，随后扑克纷飞，两人的身影消散。40BGc

　　圣路易斯想要伸出手阻拦，她不想忘记这份屈辱，但是她做不到。40BGc

　　当两人消失的一瞬间，圣路易斯遗忘了。40BGc

　　摄像机记录下了全过程，记录了观众如何被蛊惑，如何前往两个不同的地方。40BGc

　　就连舰娘也无法逃脱。40BGc

　　但是那堆凭空出现的钱，绝不是简单的骗术能做到的。40BGc

　　欺骗世界，绝无半点谎言。40BGc

　　圣路易斯很懊恼，被打击得很想哭，她却找不到来源。40BGc

　　她不理解。40BGc

　　而在纽约的一处安静的咖啡厅中，从视频中看完全过程的巴尔的摩目瞪口呆。40BGc

　　“为什么？”40BGc

　　她只有这一个问题。40BGc

　　“你是观众，骗术师对观众总是有优待。任何骗术如果没有观众，那没有任何意义。”40BGc

　　“可你不是攀登者吗？为什么会有两个身份？”40BGc

　　“人生有如此多的可能性，为什么仅仅只会出现两种？”江黎笑着回应道。40BGc

　　巴尔的摩立刻就懂了，英气的她陡然想通了前因后果，然后气势一下就弱下去了。40BGc

　　她低着头：“对不起......”40BGc

　　“为什么要道歉？难道狮子没有捕捉到羚羊，羚羊还要向狮子道歉吗？”40BGc

　　犀利的嘲讽，是江黎对自己的嘲讽。40BGc

　　“我该早点注意到你，即使是朋友，也该注意到这一点。”40BGc

　　“所以你是我的朋友。”40BGc

　　正义的巴尔的摩，完美的观众，江黎认可的舰娘。40BGc

　　被夸耀的她抬起头，试图寻找在江黎身上寻找她所希望的东西。40BGc

　　但只有那清澈如雪山湖泊的黑眸。40BGc

　　巴尔的摩有些难受，心揪紧。40BGc

　　“我不想忘记这些事，不想让自己变成原本讨厌的样子。”40BGc

　　“那就一直看着我，巴尔的摩。”40BGc

　　她注视着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人，点头。40BGc

　　“我会一直看着你”40BGc1

　　江黎起身，离开了咖啡厅。40BGc

　　徒留再度失去记忆的巴尔的摩一人。40BGc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