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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章 仪式:斩蛇(五) 1

  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平安城街道,在诡异的昏暗天象下一片寂寥,只有轰隆雷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滚过。3Yt3R

  快要压到平安京城头的黑云,像被一根擎天巨杵抵在天地间,而后在低沉的雷声中被捣碎,沥成细碎的雨滴,从天上洒落下来,敲打到平安京如棋盘排布的万家屋顶。3Yt3R

  雨水浸润了搭在屋顶的石瓦与树皮,而后汇集起来,顺着屋檐,滴落到京都阴阳寮本部屋前,正在准备仪式的广场上。点滴汇成涓流,涓流淌进引渠,引渠又通向经过平安城内的两条潺潺溪流。善于万物的水流,开始展现它的汹涌,夹带着往日沉积的淤垢,向人们怒吼。3Yt3R

  架在汹涌溪流上的木橼走廊里,奔走阴阳师们没有退却,纵使露出或惊怖、或焦急、或平静的脸色,手脚依旧不停地继续忙碌着,为打开云外镜结界做最后准备。3Yt3R

  另一些对怒吼不假颜色的,是广场在雨中静立的百来个全幅装甲的武士,他们一动不动的,如同是海岸上等待着怒涛拍击的礁石。3Yt3R

  广场正对的部屋里,酒吞和茨木更是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在饮酒;玉藻前则颇有雅兴的在窗前独自下棋,一会儿看棋,一会儿看雨;至于源氏,他们派来的那位统领,踞坐在屋里的一角,和外面广场上那些在暴雨中静立的鬼兵部差不多,如同雕塑般静默,等待着出发的命令。3Yt3R

  至于同在屋内的近藤夏,他第三次把袖袋里的预制符咒翻出来,挨着一张张检视过去,看里面有没有错漏的符文。3Yt3R

  没办法,为了防止同属鬼怪类的式神,进入镜面结界后,受到八岐大蛇影响,出现发狂的情况,晴明告诉近藤夏,只能带上至少有大妖实力的妖怪。3Yt3R

  近藤夏手里有这实力的,或者说达到五勾玉的式神,只有犬神、山风,以及勉强能随叫随到的青行灯。如果不计代价,把家里四星的鸟孩子、猫掌柜、樱花桃花妖姐妹,以及正在爬四星门槛的贝儿、追月、熏、山兔、孟婆,加上十来只放家里仓库的灯笼鬼、石壁等等,这些妖怪们互为“狗粮”,倒是还能堆出来一个五星。3Yt3R

  那些尚无心智灵觉的灯笼鬼、石壁什么的,近藤夏还能下的了手,而对于已然成为家中一份子的小只们,近藤夏是一个都舍不得了。曾经为了升星,把缘结神家神社弄塌的事,可是前车之鉴。3Yt3R

  说起来,如果缘结神没有在八岐大蛇现世事件里莫名失踪,近藤夏至少手里还是有治疗能力的,这个主要能力是增加近藤家每月吃饭用度的家伙,自己走丢就算了,还把近藤夏手里唯一有治疗效果的桃木杖给带跑了。3Yt3R

  要不然,说不定近藤夏还能带上一个治疗式神进场。虽然她只有四勾玉实力,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神明,至少不会被同位的存在随意侵染。比如荒带来的那个小姑娘,在近藤夏看来顶多只有三勾玉实力,因为有神明加护的缘故,也能进入镜面。3Yt3R

  而现在,犬神因为家神契约、以及自己本身的缘故,只能留守在近藤家看家护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人放心一些,晴明在布置任务的时候,可是说过,镜面可能会在战斗中出现裂痕,掉一些小妖怪出去。纵然有阴阳师在京都巡逻,但如果万一没能及时赶到,发生意外就糟糕了。家里有个能看家护院的存在,怎么着也要保险的多。3Yt3R

  于是,能随近藤夏一同进入镜面的,只剩下山风和青行灯。3Yt3R

  前者是特化突袭方向的战场尖兵,后者属于借用“故事”间接输出的辅助,近藤夏很是头疼的发现,自己好像缺乏正面清场,或者说AOE的式神。3Yt3R

  如果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候,自己该拎着草雉剑上场的时候,被小妖怪挡住,没能及时到达地点,可就是大问题了。3Yt3R

  晴明要在镜面里牵制拥有同样记忆黑晴明,多半抽不出身;神乐和吉昌要各自负责激活地脉节点,本来就已经任务重重,大抵是没有机会支援自己的。3Yt3R

  成为世界线“主角”的重任,果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3Yt3R

  近藤夏半走神的想着这些事,机械地把手里的符咒翻过一遍,然后又放回袖袋,结果因为走神,这次不小心带翻了袋口,把一堆契物与其他杂物弄掉了出来。在近藤夏收拾东西的时候,随着“啪嗒”一声,一件东西从衣服里滚落了出来,掉到了地席上。3Yt3R

  那是一颗表面斑驳的旧珍珠。3Yt3R

  这颗珍珠是八百比丘尼在进行泰山府君祭前,作为凭依让晴明放到近藤夏身上的。八百比丘尼给晴明说,自己靠着不死,已然作了不少次的祭品。结果在泰山府君祭结束后,虽然她依约将近藤夏从秘境中带了回来,自己却是再没有醒来了。3Yt3R

  把这颗还带着体温的旧珍珠捡起来,近藤夏忽的想起秘境中的最后,八百比丘尼借用自己幼年经历,让自己神魂沉眠的事。如果八百比丘尼通过晴明主持的泰山府君祭,回到了过去,斩断了自己的不死。那现在躺在晴明家里的八百比丘尼,应该会随着时空的修正消失。可她仍然确切的存在于现在,并且近藤夏的手里,还有一颗理论上只会循环在过去时间里的珍珠。3Yt3R

  大抵是因为八百比丘尼的行动,使得世界线岔路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悖论吗?3Yt3R

  天空闪过一道亮光,带了的响雷在近藤夏头顶炸响,让近藤夏回过神。3Yt3R

  然而恍惚的抬起头,近藤夏发觉周围的其他和房屋都消失了,自己正坐在一片火烧后的漆黑残垣断瓦里。3Yt3R

  不过即使是残垣,这些房屋四四方方的形制也太过明显,让近藤夏一下认了出来,这儿是邪马台,那个被火烧后的邪马台。3Yt3R

  来不及思索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已然只剩半截的房顶上,将一副骇人的景象展现进眼帘——有一条如山脉般巨大的黑色长蛇,在天穹上蜿蜒爬行。3Yt3R

  它的眼睛如同在蔽在云中的日月,随着爬动时隐时现;它身上的灰色鳞片,如同是天空里翻滚的一片片黑云;它的伤口洒落的血,如同是一线线霖霖的雨落向人间。3Yt3R

  长蛇的身上,还有几道几乎把它斩成数段的伤口,露出腹腔里面已然没有内脏的空洞,和断裂的嶙峋骨刺,以及早已腐烂发黑血肉。3Yt3R

  然而,这条长蛇像没有察觉一般,完全无视了身上的致命伤口,爬动着,在天穹上摩擦着爬动,将腹腔中剩余的腐肉、黑血、与诸多其他秽物,挤压、拉扯、喷洒下来。3Yt3R

  像是一个拖行在地上的残破口袋,把里面仅剩之物,七零八落的拖漏到地上,一直到把自己磨的什么也不剩。3Yt3R

  烧黑的墙壁,残余的碳化橼木,与没有火灾波及的残余草木,随着大蛇的行动,沾上了一块块铜钱大小的晦暗污渍。然后随着“雨”落,污渍越积越多,让整个邪马台都被黑色的包裹,分不清哪些是火烧的,哪些是黑色血污盖住的……3Yt3R

  忽然感到后颈一凉的近藤夏,恶心得打了个冷战,赶忙去伸手去抹,结果发觉只是普通的雨水而已。3Yt3R

  再抬头时,近藤夏发觉自己依然还在阴阳寮广场前的部屋里,只是屋顶的缝隙,漏了滴雨水进来,屋里的却是已然没了其他人。3Yt3R

  看向窗外,只有依旧压地很低的黑云,在远处的阵阵雷声里,落着冷雨,把广场边角伸进来的一支樱树的残花,打得只剩下寥寥几朵。3Yt3R

  “喂,近藤,别发呆了,阴阳寮那边已经组织的差不多,该出发了。”门口的吉昌,伸着头向里面看来,对近藤夏喊道。3Yt3R

  “哦,马上。”3Yt3R

  近藤夏站起身,把手里还带着那颗还带着余温的珍珠,放回原处。走出温暖的部屋,披上吉昌带来的蓑衣。3Yt3R

  在冷风里,分开雨幕,踏进广场。3Yt3R

  对于一个试图从死去的历史中复活过来,试图攻击现在的阴魂不散家伙。还是赶紧去给它加铲子土,踩严实些,省的老出来吓人的好。3Yt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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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明明看之前都已经对剧情有所猜测,还是架不住哼唧了《边缘行者》那首家乡小曲近一个月,等popo美和pipi酱出来过后,终于改哼这个的结尾曲了。果然污染只能用更强的污染覆盖。

  PS2:啊啊啊啊啊啊——!!寻香也没出!!完蛋了,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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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