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头的话说出口，这间狭小、潮湿的屋子里面，似乎连温度都降低了一些。3tvra
不过，听到对方毫不遮掩的赤裸威胁，大卫却反而露出了笑容。3tvra
他太清楚面前的义体医生在想什么了，只需要一点逻辑和联想，就能分析出对方的真正目的。3tvra
大卫摊了摊手，面带浅浅的微笑，指向老头手里的麻袋。3tvra
老头似乎想嘲讽两句，但他眼部的光点一阵闪烁，却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3tvra
对他来说，虎爪帮的威胁的确很有用，但这不代表自己一点办法没有。3tvra
老头认识大卫很久，对自己足够熟悉，那么在他看来，一个毫无战斗能力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杀死虎爪帮成员，拿到这些义体。3tvra
要知道，从这些义体的品质来看，死去的虎爪帮成员绝对算是精锐了，不是谁都能拿捏的小喽啰。3tvra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最开始的时候，老头或许认为大卫是运气好，在路边发现了这几个没人收尸的倒霉蛋，于是将他们身上的义体拔下来卖钱，但在大卫说出刚才那句话后，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3tvra
价格不是我决定的，这是在暗示有一个懂行的人在背后指导自己。3tvra
而在老头眼里，很容易将这个人和杀死虎爪帮的人联系在一起。3tvra
他固然不怕一个小屁孩，但面对能杀死三名虎爪帮精锐的人，心里还是要掂量掂量，得罪的起吗？3tvra
“小子，让你来谈价格的人是谁？”许久的沉默后，老头终于憋出来一句话，3tvra2
开玩笑，虚构出来的一个身份罢了，总不能说就是我自己吧？3tvra
见大卫没有回答，老头也没追问，他反复抚摸着义体，以至于手指上都沾了不少血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3tvra
这个时候，大卫揣摩着对方的心思，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让老头脸上松弛的皮肤顿时绷紧。3tvra
“你只是收了批货，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虎爪帮就算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你头上。”3tvra
就像能看穿老头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大卫又慢悠悠的补充道。3tvra
“更何况，就算是三万的价格，这批货你也有的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3tvra1
这番话似乎说在了老头的心坎上，他长出一口气，皮肤又一次松松垮垮下来，终于做出了决定。3tvra
“真有你的，小混蛋……给你转账了，记住你说的话，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收了批货。”3tvra
看到脑机中存款的数字不断增加，大卫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3tvra
这家伙混了这么多年，绝对算得上精明，从大卫表现中分析出的各种信息也非常合理。3tvra
不过，这时大卫也到了极限，头脑昏沉、肌肉酸痛，身体用各种信号提醒他赶紧去休息。3tvra
三万块‘巨款’带来的兴奋，支撑着大卫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回到了位于圣多明戈-河谷区西侧的公寓大楼。3tvra
站在楼下往上看，有些房间还亮着灯，零星透出光芒，而自家那扇窗则黑漆漆的，看样子葛洛莉亚还没回来。3tvra
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大卫又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将沾上血迹的衣服全都塞进洗衣机里，摁动开关，然后陷入昏睡之中。3tvra2
这次他睡得很沉、很久，没有做梦，第二天下午醒来时，甚至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3tvra1
脑袋已经从昏沉中清醒过来，但身体还是又酸又疼，尤其是两条腿。3tvra
走了多久？从垃圾山到圣多明戈南部，再到西部……走了这么长的路，甚至让肉体-强壮的经验条往前推进了大半。3tvra6
不行，要买辆车了，不然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光是走路都能把自己累死。3tvra4
还有安全屋，放一些不能带回家的东西。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事情是不能让葛洛莉亚知道的，就像她偷尸体上的义体卖的事情不会告诉自己一样。3tvra
呃，这样来说，昨天的表现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也算继承家业了……3tvra6
大卫还没从疲惫中缓过神来，望着天花板发呆，脑袋里胡思乱想着。3tvra
学车也需要钱，还有黑客义体、冰水，还有智能武器的协同插件，昨天光顾着销货，实在没有精力去管这个。3tvra1
看着存款中的数字，大卫忽然感觉三万块钱没那么香了，好像怎么算都不太够用。3tvra2
现在已经是下午，大卫也不想去学校了，干脆请了个假，继续躺在床上。3tvra
他给‘阿姆斯特朗’发了一条有关攻击型魔偶制作的流言，又在论坛里逛了一会，直到一两个小时后，才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力气。3tvra3
摇晃着站起来，大卫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套上一件葛洛莉亚的黄色制服外套，推门离开。3tvra
他要找一个离家近的出租屋，存放不便带回来的东西，以及布置冰水一类的黑客设备。3tvra
然后，去买一些口感良好的合成肉和新鲜蔬菜，他准备给葛洛莉亚做一顿像样的晚餐。既然赚到钱了，肯定要先改善一下生活，至于收入来源也可以推脱到讲座后学校的奖励上。3tvra
此时，外面天清气朗，原本漂浮在天空中的薄雾和烟尘散了大半，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工厂粗狂的外墙、横七竖八的管道，和蜷缩在角落的流浪汉们身上。3tvr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