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心不在焉地照亮这间躲在小巷一角的酒馆，为原本诡谲的房间多添了几分神秘。42OGO
酒架前，渡鸦和芽衣并肩而立。42OGO1
“靠右的勃艮第，往里推一下。”然后他对芽衣说道。42OGO2
随着某种机械转动的声音，一个显示屏出现在了酒驾上。42OGO
“呵呵。我还没说是第几只酒呢，你就找到了？一般人都分不清这些红酒。”见芽衣第一次就推开了机关，渡鸦笑道，“或者说，其实你背地里是个老酒鬼？”42OGO
然而芽衣却双手抱胸，平淡地回道：“用不着分清，最干净的那瓶就是机关。”42OGO
“哈哈，很敏锐，看来你已经渐渐适应这边的生活了。”渡鸦眼神中包含着些许赞扬。42OGO
在于蛇同行的这段日子，芽衣多少明白了这个组织能始终潜伏于暗处的原因。42OGO
无处不在的监视设备，彼此联通的暗门、游离于阳光之外的地带……42OGO
‘这边的生活’有一套独立且完备的规则，就像世界的另一面，一个巨大朦胧的影子。42OGO
这时，不等二人继续闲聊，刚刚出现的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那个神秘的灰蛇。42OGO
今天是与蛇联络的日子，声音从屏幕那头传来，电波的扰动让芽衣觉得这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42OGO
“晚到的人是我。”在听到上司带着责怪语气的声音后，渡鸦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没办法，两处事发地点隔了那么远，来到这的路又全部堵死了，体谅一下。”42OGO
“我不关心这些，直接说结论。”面具之下发出了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声音。42OGO
“结论就是……”渡鸦略微停顿了片刻，“没有进展。”42OGO
“……”灰蛇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等待着渡鸦的下文。42OGO
渡鸦补充道：“两处仓库都有被入侵的痕迹，活物被捣毁也确有其事，但不知道是我们到的太晚，还是对方早有准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向‘人偶’的线索，打听下来也不像其他案例那样有人口失踪的报告。暂时无法肯定这里的麻烦是由律者引起的。要么是我们看漏了什么，要么就是这次的对手不同寻常。”42OGO
他给出了下一个新指令：“继续追踪，我相信这次事件和人偶有关，而且，这个个体行为逻辑特异，有回收的价值。”42OGO
了解完渡鸦的情况后，灰蛇继而转向芽衣：“你那边如何？”42OGO
“只是一个冒用世界蛇名义的走私集团，都处理干净了，没有发现异常。”芽衣简短地回道。42OGO
灰蛇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胡狼对那群人还挺在意的。”42OGO
“是吗？可惜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都是些拙劣的模仿和伪造，她应该不会感兴趣。现场已经让人封锁了，要是她很在意，可以亲自去那儿看看——哦，恐怕她对去一堆灰里寻宝了，我用的手段稍微极端了些。”42OGO
灰色：“我会转告她的。你和渡鸦继续追踪特殊人偶个体的下落，把它带回来，不论生死。”42OGO
房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似乎有某种令人不适的气息，像是蛇爬过后留下来的冰冷触感。42OGO
“‘手段极端了些？’真有你的，你就不怕那些人手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渡鸦率先打破了安静。42OGO
渡鸦盯着芽衣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像是她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42OGO
“……好吧，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来，喝杯水。”渡鸦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杯清水，递到吧台上。睡眠浅浅映出芽衣的脸。42OGO
“谢谢。”芽衣举起博丽杯，心中回忆起数小时前的任务——42OGO
她处理了一个冒用世界蛇名义的走私集团，并在途中救下一个带着圣痕的男孩，然后，为了防止这个稀有的圣痕觉醒者，而且还是男性圣痕觉醒者被胡狼这个研究狂发现，将其介绍到了渡鸦的别墅处。并用自己的雷之律者能力，将这里的一切彻底摧毁。42OGO
回忆完成的同时，芽衣放下玻璃杯，清水流过喉咙，令她感到一丝滋润。42OGO
“你说，胡狼会不会真的吧那堆灰尘带回去研究一番？她做的出来的。”渡鸦不知何时站到了吧台内部，她拿起一瓶藏酒在灯光下打量，像是在摆弄心爱的玩具，然后和芽衣闲聊起来，“难得来这里，要不要喝一杯？杰克·丹妮。”42OGO
“随意，如果你调的出来。”对方一再坚持，芽衣也不再那么冰冷。42OGO
渡鸦微笑着将酒瓶放回原处，背过身忙碌了几下，然后端来了一杯乳白色的液体，“诺，你的饮料。”42OGO
而渡鸦耸耸肩嘴：“无菌脱脂，最适合拿来大法跑酒馆的未成年人了。”42OGO
某个未成年人没有回话，只是拿起被子喝了一口，倒还挺可口，不想渡鸦平时的手艺——由于两人的身份已经从敌人转变为同僚，芽衣偶尔会吃到渡鸦做的饭菜。42OGO2
然后，她就开始心疼渡鸦收养的那些孤儿了，因为渡鸦的厨艺实在不再么样，不说比得上自己，甚至远低于平均水平。42OGO1
“你觉得这间酒馆怎么样？”这时，渡鸦继续问起了其他问题。。42OGO
“倒是挺有格调，想必有个品味不错的主人，以前应该是个很受欢迎的地方。”42OGO
“呵呵。”闻言，渡鸦轻声笑了起来，“眼光不错，我权当夸奖收下了。”42OGO
“是呀，几年前的事了，那段时间我离开了世界蛇，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42OGO
“不，不是任务，就是字面一丝的脱离阻止，走的正规流程，怎么？没和你说过？”42OGO
“我以为你从小在组织里长大，听说灰蛇带你回来时，你还是个孩子。”42OGO
“没错。他带我走出了西伯利亚的冻土，将我培养长大，成为一个为蛇而战的战士。但我不喜欢这儿，没什么理由，只是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长大后，我提出了离开，要去寻找自己想过的生活。”42OGO
“这么简单？”芽衣一直以为世界蛇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没想到，居然会同意自己辛苦培养的人才走掉。42OGO
“是呀。就是这么简单，甚至没有问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预留与否，蛇才不关心。……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灰蛇只说了一句话‘你会回来的’。”42OGO
渡鸦放下手中酒杯，脸上像是挂起了自嘲的笑容：“因为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和里面一样糟糕……”42OGO
接着，她削了一块冰球放到自己的杯子里，手法娴熟，形状考究。42OGO
冰块在液体中沉浮，映出房间的轮廓。这里环境陈酒，但桌椅却不积灰，也没有蛛网，显然，是常有人打理。42OGO
灯光虽然昏暗，却也为来客提供了一种微明的醉意，别有一番心思。42OGO
“最早是想开间咖啡厅的。但餐饮业不好做，我也自认没有料理的才能。”短暂的沉默之后，渡鸦又说起了自己的故事，看来遇到芽衣后，她似乎总算找了一个说话的对象，不过说这里时，渡鸦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芽衣，“开成酒吧后，倒是有不少帮派成员，情报商人来光顾。托他们的福，我一个小女孩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事，也多了不少额外的收入。”42OGO
芽衣想起自己曾听说过的渡鸦北美第一雇佣兵的故事：“所以你的雇佣兵生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42OGO
“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有机会在和你说吧，哎呀，真是段令人难忘的时光。现在当了干部，没精力管这边，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这孩子点用处，让它维持曾经的样子，还能经常回来看看。”42OGO
在芽衣的记忆里，她只有在讨论孩子们时才会露出如此的表情。42OGO
“你回去的理由和孩子们有关，对吗？”慢慢地，芽衣那仿佛冰山的语气，似乎有了解冻的倾向，露出了些许她的本性——温柔。42OGO
“别乱猜。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还是世界蛇给的最多。我就回去啦。不管里面还是外面，做的生意都一样，那还不如选赚得多又稳定的，没错吧？”42OGO
“那你现在赚的够多了，不如退出世界蛇，回到这里继续经营酒馆呢？”42OGO
“哈哈，你说的对。”渡鸦轻笑两声，语气显得有些无奈，“说不定……那样才是正确的做法。但有些事，就是没法这么做。”42OGO
“我们都因为某些原因加入了世界蛇，又都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脱身，不是吗？事情，不一定会往‘正确’的方向发展，我们走的也未必是‘正确’的路……但……”不知是无奈的妥协，还是随性地看开，渡鸦道出了自己的人生信条，“正确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选了……那就走下去吧。”42OGO
虽然不太认同，但芽衣也没有理由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所以，她只是淡淡回道：“……或许吧。”42OGO
芽衣看向渡鸦的眼睛：“我一直相信其他可能，相信一定存在一个美好的结局……”42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