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医师的喊声丝毫没有迟滞泰德的动作,一枪没有奏功,他没有停歇接连又是几枪,一直打到空仓挂机才不得不停下手,露出夹杂成分复杂、仿佛忌惮不屑又嫉妒的表情;但这幅场面明显是超自然成分的力量所致,枪已经无法解决问题,这让他面上愤愤,脚下却明显产生了退意。43dYn
在这个世界至少有一点基本设定还算清晰,那就是力量的核心只存在一个要素——不像隔壁竞品的片场每个都不缺花里胡哨的东西,在这边但凡怪力乱神之景,追根溯源总超不出一个“狂厄”的根底。43dYn
但同属彼岸一家的医师们却没那么通透,入眼所见的只有血淋淋的同僚孤身一人,其实理智条件反射地就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人不愿意相信,在门后放声大喊,就像这样就能喊醒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样。43dYn
“布兰德医师——布兰德!你说话啊布兰德!怎么就你一个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43dYn
“你还有罗拉,还有大家,外勤出去救援到底怎么了!”43dYn
似乎是他的呼唤,或者他呼唤的内容刺激到了来人,那位金发的布兰德医师缓缓地站定,抬起了头;同样在围墙之外,阿里阿德涅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布兰德医师抬起脸,他的神色涣散,嘴唇翕动喃喃自语,与他摇摇晃晃的身姿结合起来就像身处梦境;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面目中却不见生气,反倒是给人一种似人而非人之物的惊悚感。43dYn
但比起这个另一个因素让她更加在意,彼岸医师对同僚的呼唤发自肺腑不似作假,她稍微用力牵住几欲动手的赫卡蒂,深吸一口气同样喊道:“救援?”43dYn
武装医师毫不犹豫的喝骂回来,愤怒作为另一种强烈的情绪对冲反而让他拾回些许理智,震惊之余怒火被打湿,这个只闻其声的大嗓门男人越是发声,自己的声音却越是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43dYn
“布兰德医师是去救人的啊!救你们这群围攻彼岸又自相残杀的蠢货,那个做手术精确到分秒的人却……你们都做了什么啊!”43dYn
阿里阿德涅攥紧了拳头:张泽在她的心里本来有着相当的分量,对于这个他所选择的势力,她本来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可之前的接触中那些证据都是亲眼所见,是这个“布兰德医师”亲口所说——彼岸或许真的对狂厄抱有异常的企图以及同样的执着,哪怕与泰德无关她也亲自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让她产生了一阵阵的迷茫。43dYn
但如果他确实是去救人……不对,怎么又这么轻易的去相信了!但这是辛迪加,辛迪加的情况……43dYn
泰德的低吼把她从混乱中惊醒,他的声音抑制不住的焦躁,眼神恶狠狠地说:“他们是敌人,局长,别忘了自己的立场!”43dYn
枷锁仿佛指引着无形的联系,让她下意识地望向了彼岸的方向。43d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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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都是泰德的那群混蛋手下,该死!得去救他才行!”43dYn
守门的武装医师一阵吵嚷的内乱:门外一时贴墙的敌人已经被清扫地差不多了,而剩下的却因为老大的枪声一时停下,转而看向了枪声所指的方向——说话间已经有人转移了仇恨,他们见此更是安稳不住了,一个个从掩体中跳了出来就要上前去救援。43dYn
禁闭者不一定是狂厄领域的学者,但禁闭者对狂厄方面的意见……至少对彼岸的人来说,没有人会忽视;正因为他们平时见识的多,才尤其知晓彼岸内部对“深度感染”的定义是什么概念。43dYn
即便如此,哪怕有安的担保,大家都不熟悉的张泽对他们而言依然还只是个“外人”,一边是外人做出的判断一边是自己曾经共同努力过的战友,有人依然不愿放弃:“明明连仪器都没有测过……说不定还来得及啊!”43dYn
只是回应他们的依然是冷水一样的声音;明明知道他们看不到,但张泽依然摇了摇头,对着对讲机说道:“我能看得到,他的侵蚀阶段我也经历过,M值恐怕在一千一百点以上,狂厄的能量反应非常高。”43dYn
只凭一言之词……还有人争辩,但也有人沉默了下来;M值一千一,如果说深度感染还值得侥幸,那么这个冷冰冰的数字就以最客观的形式打消了他们的念头,这个数值对应的含义令人不寒而栗;稍许沉默,有人不忿地说:“可是,那毕竟是布兰德医师啊……”43dYn
“那是我们的战友,我们不能让这群混账黑帮对他动手。”43dYn
哪怕隔着沙沙的电流音,张泽冷笑的声音依然从对讲机里清晰的传来;高台位上他看着寻常人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反应,表情微妙的说:“读数还在上涨……就凭这群臭鱼烂虾,谁对谁动手还真不好说。”43dYn
因为几乎与此同时——黑帮们嘿嘿的笑着,这扇大门硬得就像假的一样,他们久攻不下也积攒了相当多的凶暴,这些高亢的凶暴在狂厄的作用下滋生又相互反哺,让他们的力量越发强大、智商越发消磨、却也点燃起越发旺盛的恶意。43dYn
这难以发泄的恶意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目标,让他们那萎缩的脑组织一下处理不过来,欺凌弱小的本能顷刻间主导了行动——以至于这些家伙同样摇摇晃晃地,却又带着邪门的怪笑围向了来者。43dYn
狂厄遥相呼应,原本在梦游中驻足,在梦与现实的边界中挣扎的布兰德仿佛受到了刺激;包围身躯的黑风淡化,露出他稍微清醒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梦中所见的人一样。43dY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