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僵在原地，她面前的粉笔毫无察觉地继续在小黑板上写着什么。lpVSp
她发誓，要是诺拉敢开这种玩笑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她会立马返回宿舍进入梦里打祂一顿的。lpVSp
“为什么？”薇薇安脑里闪过上学期趴在洗手池前吐血的画面，语气多了丝不可置信和怨恨，“为什么？”lpVSp
她原本以为午夜已然结束，只要熬到黎明便好，未曾想过又将迎来一个雷雨天。lpVSp
“个中原因要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但我可以告诉你，目前你的时间可以算是偷来的。”诺拉的语气毫无波动，“你本是将死之人，是因为我的到来才使你死期延迟。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你的生命都是明明白白的倒计时，我只不过是到现在才说而已。”lpVSp
粉笔的摩擦声伴着诺拉的话占据了薇薇安的双耳。她朝上看去，板子上表达的意思和之前的无二，只是语句长了点。lpVSp
她没空分心去和一个板子抗争，饥饿感和对未知的恐惧拉扯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lpVSp
“五分钟内给我一杯草莓奶昔和主食一些，我还不想撕碎你，谢谢。”lpVSp
板子恐慌地在空中跳了起来，之后迅速后滑直到进入偏门消失不见。lpVSp
薇薇安不知道它有没有给精灵们交代好，但她现在没有了解的心思了。lpVSp
“好吧。”薇薇安坐在板凳上，脊椎僵得弯不得一星半点，她继续和被晾了一会的诺拉对话：“所以你之前就知道了是吗？”lpVSp
“你上学期压力太大了，而且我也在尝试让你身体变好一些，好让你性命延长。现在和你说是因为我觉得你准备好了。”lpVSp
“噢，我的天哪。”薇薇安双手抱头不断搓揉，本来柔顺的头发被她揉得像刚睡醒的鸡窝。lpVSp
她很想说些什么抱怨的话，却又知道诺拉已经很努力地在帮助她了。lpVSp
虽然人生本来就是倒计时，但对于一名巫师来说，她的计时器也太差劲了吧？初始数值居然才只有这么点吗？lpVSp
如果她马上就要死了，那么现在抗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lpVSp
她就像个小丑一样，让命运耍得团团转，在这个世界被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压得喘不过气。lpVSp
稍冷的手掌轻轻抚摸薇薇安的发顶，凉意窜过她身上每一寸皮肤，就像是将一桶半化的冰水倒入了她的神经里一样。lpVSp
薇薇安打了个冷颤，她心头的胡思乱想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冲掉了不少，可诺拉的话带来的冲击仍然存在。lpVSp
她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的泪液顺着她的脸颊滴到了桌上。lpVSp
淡粉色的奶昔和一份浇了蜂蜜的馅饼出现在薇薇安面前。lpVSp
她胡乱擦掉泪痕，给自己灌了满口奶昔。发紧的咽部让她吞得有些艰难，导致她猛咳了好几下。lpVSp
“如你所知，知识是我的食物，我有能将其转换为能量的能力，这种能量可以延续这副身体的寿命，但可能效率会比较低。之前我也深入研究过玛丽用在你身上的魔法，发现它能吸取魔法物品或者魔法生物的魔力然后转换成……”lpVSp
诺拉说到一半顿住了，祂很快又补充道：“不过先别管这个吧，用我的方法会比较安全。薇薇安，我需要你的帮助。”lpVSp
“我能帮你什么？”薇薇安自嘲地呵笑：“你掌控着我身体里的一切，你比我还要清楚我自己。我一无所有，能帮你什么？”lpVSp
“你当然有你自己的筹码……你有你的灵魂。纵使它残缺不全、失去了许多常人本该有的能力，可那依然是我见过最澄澈的灵魂。”lpVSp
薇薇安没有因诺拉说的好话而高兴，她一听就明白了诺拉的意思。“所以呢？你想拿我的灵魂做什么？”lpVSp
“记得俄罗斯那一次旅行吗？”诺拉尝试勾起她的回忆，“在书房那会，你已经看过我的灵魂状态了。对于能量转换来说，那种状态是最好的。但遗憾的是，我必须有你在身边才能幻化出灵体。我不想宵禁后带着你的身体跑去图书馆，太冒险了。”lpVSp
“不会。”薇薇安斩钉截铁地说，她想起了之前在盥洗室突然出现的那次超凡感知能力，“我见识过你的全知能力，你可以完美避开所有人和障碍。”lpVSp
“原本是这样的。本该是这样的。”诺拉轻轻叹了口气，“可现在大部分能量都被我用来延续你的生命力，小部分用于限制默默然的肆虐——我不得不停止使用其他能力以免让能量外泄。”lpVSp
“要有人发现宵禁后你在外面走动你知道会有多麻烦的。所以我想借用你的灵魂，在午夜来临之际去图书馆吸取知识转换能量。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或者你的灵魂的事情，毕竟你是我存在的基础。”lpVSp
她的视线落在木桌的虫眼上，语气有些犹豫，“这个事情我需要再好好想一想……你先切断我们的链接吧，也别再读我心思了，有事我会叫你名字的。”lpV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