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行行代码闪烁、变化，魔偶上传完成，田中脑机中的通讯系统和储存系统，对大卫彻底敞开。3ZTmF
大卫先打开了通讯系统，排除掉其中的垃圾广告，快速查看剩余的信息。3ZTmF
“天堂山酒吧、琳琳舞厅、兰斯特酒吧，云顶……”3ZTmF6
将田中平时最常去的娱乐场所和活动路线提取出来，然后就是他爱喝的酒、食物……等等生活中的小细节。3ZTmF
作为公司管理层、负责机密项目“金刚”的老田中之子，一旦死亡，无论表面上的死因是什么，都会引来荒坂高级特工的调查。3ZTmF
即便伪装成意外，大卫作为曾跟他有冲突的人士，也会被关注，稍微有一丝不自然，他的行为就会被放大无数倍，进而引来怀疑。3ZTmF
而一旦怀疑，公司又不是NCPD，根本不需要证据就可以做出行动。3ZTmF
因此，他必须在这件事上显得毫无关联，伪装成一起看起来合理的意外只是基础中的基础。3ZTmF
田中的ICE可以说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顶级，只比那些仅供公司人员、军方和政府高层能搞到的“军用级”略差，当然，到了那种程度，需要的就不仅仅是钱，而是身份与地位。3ZTmF
仅仅十分钟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很像是邮件列表、以时间线排列的界面，其中4份显示为自定义储存内容，1份为自动储存内容。3ZTmF
过去数千年人类历史中，“过目不忘”是极为罕有的、仅限于极少数天才的能力，但在现今的时代，只要花上一笔钱植入电子脑，任何人都能做到这一点。3ZTmF
它当然可以提升学习效率，让有钱人变成过目不忘的超级天才，但并不能真正提高一个人的创造力。3ZTmF
而在面对一位强力黑客时，记忆、思维这些被储存在里面的内容，也变的不那么可信起来。3ZTmF
在此时，那看起来功能弱小的、人类本身的生物脑便能起到作用，对记忆进行纠错。3ZTmF
电子脑与生物脑，可以说是互为备份。3ZTmF1
因此，即便是高手黑客，对目标的记忆该写，也仅存在于短期记忆，即“没有通过睡眠进行整理的记忆”。3ZTmF
通过对生物脑特定区域释放微电流，破坏极小数量的脑细胞，将短期记忆清除，然后修改电子脑中的记忆，以达成短期失忆、或是混淆短期记忆的效果。3ZTmF
在航天中心，露西对大卫所使用的魔偶“记忆擦除”便有着这样的效果。3ZTmF
大卫首先选择了那份自动储存的，从时间上来看，这是田中昨天八点左右到现在的记忆。3ZTmF
连入这段内容后，他恍惚了一下，随后忽然感觉心跳变快，头皮发热，呼吸有些急促。3ZTmF
大卫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进入了昨天晚上田中的视角，同时能体会到他当时的一切感知，就像在超梦中一样。3ZTmF
眼帘中是一个足有五十平方的房间，布满了时下最新潮的科技消费品，从最顶级的超梦头环到装饰炫酷的街机、电吉他，到各种昂贵而稀奇古怪的玩意应有尽有。3ZTmF
这足以满足任何一个不超过20岁的男孩的所有娱乐和装逼需求。3ZTmF
但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也难以有半点满足和兴奋，反而是在微微发抖，心中生出的，是强烈的忐忑和害怕。3ZTmF
一个身材矮胖、神情严厉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以威严的目光扫来，他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发黏，整个后背都汗湿了。3ZTmF
男人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以平淡的语气吐出这句话。3ZTmF
大卫只感觉自己抖的更厉害了，他极力脱出这种状态，但未经编辑的原始记忆就是如此。3ZTmF
如果没有一个顶级的超梦编辑帮他，或是有全套的编辑设备，即便是如今的大卫，也很难靠自己脱离这种影响。3ZTmF
“十万欧元！你知道外面那些瘪三，下水道里的老鼠们，要花多久才能得到这么一笔钱吗？”3ZTmF
那个威严的身影忽然吼道，压抑许久的愤怒情绪爆发开来。3ZTmF
“结果你连那些垃圾都不如，一点都不如！你知道在这座城市，一条人命到底该值多少钱吗？”3ZTmF
“八嘎！”3ZTmF1
不知何时，那个男人已经走进来，巨大的巴掌狠狠抽来。3ZTmF
以义体带来的反应能力，他本可以躲开，但还是强忍着本能，硬生生挨了这一下。3ZTmF
左耳嗡鸣，电子眼出现零星的雪花点，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脏仿佛要停跳了……3ZTmF
然后，他的衣领被抓住，整个人视野向前，身体从椅子上被抓起来。3ZTmF
额头相撞，他能感觉热流在慢慢涌出，但身体僵硬，内心中只有强烈的恐惧，无法做到任何事情。3ZTmF
“我可以容忍你花钱，我亲爱的儿子，因为我有的是钱。我赚十万欧元，只需要十几分钟，吃一餐饭的功夫。”3ZTmF
“你的朋友，那个总跟着你瞎混的家伙，给你推荐的人出场费只有3万元。”3ZTmF4
“而杀死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子，那个大卫·马丁尼斯，远远用不了这么多。”3ZTmF
或许是因为父亲提到了大卫，直到此时，他的心中才生出一点情绪，试图辩解道。3ZTmF
“他告诉我，虎爪安排了一整支精英小队，我认为这会更稳妥，那个马丁尼斯，他……”3ZTmF
这时，一行小字突然出现在面前，那是检测到伤害，是否呼叫创伤小组的提示。3ZTmF
随后，身体一沉，那张带来无尽恐惧的面孔远离了他，但仍不敢让他直视，甚至不敢动弹，目光聚焦于天花板的某张游戏海报，但根本没瞧清楚那里画着什么。3ZTmF
“不要再跟那小子来往，除非你给了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开始怕你。”3ZTmF
“至于那个大卫·马丁尼斯，我只能保证他不会影响你在学校里的地位，至于要如何处理他，那是你的事情。”3ZTmF
“但是，不要让我再一次认为我生出一个废物。还有，你被禁足一周，今年的零花钱都没了。”3ZTmF
数分钟后，大卫退出了这段记忆。3ZTmF5
他深深吸气，缓了一段时间，才从那种恐惧、愤怒、悲伤、麻木等等情绪中出来。3ZTmF
“靠，下次绝对不体验这种未经处理的原始记忆了……”3ZTmF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就是田中本人，正被父亲严厉教训，这种体验显然是危险的。3ZTmF
如果阅读一个人的原始记忆太多、太全面，极有可能会混淆人格认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变成一个多重人格障碍者。3ZTmF
“一周内禁足，以及天堂山酒吧、琳琳舞厅、兰斯特酒吧，云顶吗……”3ZTmF
沉默着退出脑机，大卫靠在接入椅上，意识重新回归课程。3ZTmF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忙碌的课程让时间过的很快，仿佛只是一低头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午休时间。3ZTmF
三五成群的学生们在他身旁路过，或前往私人休息室，或前往校外的饭店。3ZTmF
行走之间，大卫看到一位身材凹凸有致，金发披肩，身穿高档西装的妇人，正站在远处建筑的门口，含笑看着自己。3ZTmF
大卫的目光一扫而过，而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快步走向校外。3ZTmF
自己和布拉姆维尔只有一次交集，那就是在学院的讲座上，她利用自己来给老田中下绊子，仅此而已。3ZTmF
她还在关注自己？3ZTmF6
带着心中的疑惑，大卫走出校门，前往位于两条街外的小巷，那里聚集了很多小吃摊。3ZTmF
这时，脑机中突然弹出一个通讯申请，是瑞吉娜打来的。3ZTmF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