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走出几道身影,破烂的衣衫勉强裹着高大得甚至有些虚胖的身材,裸露的手臂肌肉虬结,每个人手上都拎着大半个人高的武器,有大锤,也有狼牙棒。胡须拉茬的脸上暴露出豺狼般贪婪的目光。lhi3J
当然,虽然人们称呼他们为拾荒者,但不代表他们只会“捡”,恰恰相反,比起凭运气的“捡”,他们大多数更喜欢紧张刺激的“拿”。lhi3J2
但魏岚武并没有立刻表露出敌意,炎国人向来以和为贵。车上食物还有不少,他们明天就能到达切尔诺伯格,因此魏岚武不介意用一些食物换来一晚上的清净。lhi3J2
只可惜这些拾荒者并不理会魏岚武的好意,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被魏岚武摧残了一天的越野车……以及阿斯卡纶。lhi3J1
“老大,这车不错啊,妞也带劲,这小子傻到在晚上生火,还带着这么漂亮一马子,八成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软脚虾大少爷,要不我们今晚就……”lhi3J8
一个将狼牙棒扛在肩上的拾荒者对着他们的头领嘀咕,话虽然没点明,但那不怀好意的语气就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他的意图了。lhi3J
魏岚武的脸色冷了下来,虽然在外浪迹多年,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但遇上这种事的感觉不管几次都是那么不爽,就像吃苹果吃出半条虫子一样令人恶心。lhi3J
对阿斯卡纶嘱咐了一句,魏岚武将汤碗搁在锅盖上,向拾荒者们迎了上去。lhi3J
区区几名拾荒者,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身有要事的他不愿多生事端,比起那点食物,他更担心战斗中不小心将载具损坏,那样他与阿斯卡纶只能腿着去切尔诺伯格了,这也是他不愿在夜间行车的原因。lhi3J
不过既然对方不识好歹,那就没办法了。龙门是大炎的门户,也是防备乌萨斯的边关,边境向来出狠人,不巧他就是被那群狠人教导长大的。lhi3J
取出赤红长剑,为了不误伤四周,魏岚武甚至没有拔剑出鞘,将手中剑鞘当做棍棒,劈头盖脸地向拾荒者们砸去。lhi3J3
战斗的结局自然是以魏岚武的完胜结束,罗德岛的精英干员要是打不赢几个拾荒者,那可真就贻笑大方了。lhi3J
倒是有一个不开眼的把阿斯卡纶当成了弱点,在朝阿斯卡纶冲锋的途中就被她一飞刀打碎了膝盖。lhi3J1
魏岚武拖着已经残废的拾荒者的脚扔向了落荒而逃的拾荒者们,他和阿斯卡纶都没有下杀手,没有这个必要。lhi3J
荒野从来不是什么温柔的怀抱,那些拾荒者会死在野兽口下甚至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这片大地在吃人的时候从不挑食。lhi3J1
“今晚我来守夜,你先去睡吧,一会碗筷我来收拾就好。”lhi3J
坐回阿斯卡纶身旁,魏岚武从锅盖上拿起自己的汤碗,片刻后又默默放到地上。lhi3J
他忘了一件事,锅下还生着火呢,他放在锅盖上的汤碗早就被蒸的滚烫,只是把锅盖当桌子用的魏岚武下意识地忽略了。lhi3J
不愧是能在罗德岛办公室滑轮椅大赛中荣获季军的精英干员,一脉相承的大心脏。lhi3J4
“今晚还是我来守夜吧,营地也由我来收拾。你开了一天的车,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车上睡。”lhi3J1
阿斯卡纶看着被烫得往手上直哈气的魏岚武,默默放下手里的汤碗,轻轻研磨发红的指尖。lhi3J1
当阿斯卡纶品尝完锅里的肉汤时,发现魏岚武已经坐在石头上默默睡着了,在荒野上全速行驶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他早已疲倦不堪。lhi3J
借着篝火的亮光,阿斯卡纶仔细端详着自己搭档的脸,多年的漂流在他曾经俊美的面庞上刻下了些许风霜的痕迹,不丑,只是细看下会让人有些共情。lhi3J
其实魏岚武并不算年迈,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真龙一族向来寿命悠长,他甚至还没走完自己生命的前五分之一。lhi3J7
默默将这位什么事都喜欢往肩上扛的搭档横腰抱起,阿斯卡纶向和自己一起被魏岚武折腾了一天的载具走去。lhi3J
轻手轻脚地将魏岚武放在后排,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将耳边的蓝发挽到耳后,向来冷淡的阿斯卡纶少有的流露出温柔的表情。lhi3J
手腕突然被死死握住,力道令阿斯卡纶都感到些许疼痛。lhi3J
魏岚武闭着眼睛人还在梦中,但眉头紧锁,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平日里他是个很会照顾人的老大哥,任务时也从不在危险的事情上谦让,现在这副脆弱的模样,着实不多见。lhi3J
阿斯卡纶没有回答他的梦呓,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右手,左手温柔地抚平魏岚武紧皱的眉头,让他更舒适地躺在自己怀中,安抚着陷入噩梦的搭档。lhi3J
“真是,在我怀里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我也是会生气的啊……”lhi3J1
魏岚武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二十年前那个夜晚,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塔露拉在自己眼前被黑蛇掳走。lhi3J2
姑姑已经被改嫁给那户姓陈的人家好几年了,但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差。lhi3J
那个陈姓男子也并不满意这段婚姻,虽然没有粗暴对待她们母女三人,但也称不上一名合格的父亲。lhi3J
对待血脉相连的晖洁,他尚有些许温柔,但对塔露拉,他更多的是无视。lhi3J2
也因此,在魏岚武的要求和老魏的暗中支持下,塔露拉早早地搬出了陈家在龙门的深宅大院,和魏岚武一起住。lhi3J
那一天,魏岚武如往常般带着那群孩子在龙门撒疯,虽然那年他已经十八岁了,总跟一群六七岁的小屁孩多少有些不成体统,但谁让那群孩子就喜欢黏着他呢。lhi3J3
魏岚武记得那晚下着淅淅零零的小雨,他依次将晖洁、碧翠克斯、雨霞送回各自的家中,谢绝了林伯留宿的邀请,背着塔露拉向自己的小屋走去。lhi3J
他从小就很自立,也因此早早地在外面置办了一间小屋,不再和老魏一起住。lhi3J
这其中,多少也有对不满老魏强迫姑姑改嫁的不满,与他怄气的成分。lhi3J
塔露拉趴在魏岚武后背,一手勾过魏岚武的脖颈,一手撑着那把黑色的大伞。可爱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在魏岚武的脊背和后腿来回磨蹭。lhi3J
“哥哥,我们明天还能去那个公园吗。我和晖洁一起堆沙堡都没堆赢雨霞,明天我要赢回来。”lhi3J5
淅淅零零的雨水打在黑伞上,塔露拉此刻独享着哥哥后背的温暖。lhi3J
魏岚武轻车熟路地拐进一道小黑巷,这里可以抄近路回到他的小屋,当年的龙门远不如今日这般繁华,到处是低矮的平房与正在施工的高楼,这种小黑巷也是随处可见。lhi3J
雨夜的晚风多少有些袭人,他打算快些回家,让塔露拉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lhi3J
但今夜的小巷似乎过分安静了,旁边人家看门的犬兽也没有传来叫声,魏岚武背着塔露拉在小巷中穿梭,每迈出一步心中的不安便高涨一分。lhi3J
猛然将塔露拉抱在怀里,黑色的雨伞跌进雨水中,被风雨冲进无边的黑暗里。lhi3J
魏岚武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抱着塔露拉跳上了周围的屋顶,向灯火通明的街道冲去。lhi3J
一道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认得这个声音——乌萨斯公爵,科西切。lhi3J2
没有犹豫,腰间赤霄出鞘,赤红的剑芒在雨夜中闪烁。lhi3J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