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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骑士与圣女的区别

  “桑先生好厉害!”420gp

  在马丁的酒吧,名叫做玛莉娅的小马眼睛闪闪发光地凑了过来。420gp

  用着最简朴的装备与武器秒杀打脸那些大企业的骑士,简直就像是近几年流行的无敌流骑士小说一样。420gp

  而大白熊科瓦尔将手中的啤酒咕噜咕噜一饮而下,发出了无比畅快的豪迈笑容。420gp

  “哈哈哈就是啊,你不知道战斗结束后观众和雷影背后公司的人都什么表情,整整五十枚金币的票!TMD就打了5秒钟!都在高喊日你妈退钱了哈哈哈真爽!!”420gp3

  然而,参加过骑士竞赛的马丁与佐菲娅脸上的表情却略显复杂。420gp

  终于,佐菲娅率先说道。420gp

  “你现在是打算放弃比赛离开了吗?”420gp

  “嗯,没有继续的必要了。”420gp

  最多三天后,他就会离开这个国家。420gp

  这几天在图书馆里他大致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在这片泰拉大地的众多国家里,一个名叫做大炎的古国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国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420gp2

  所以他打算前往去看一看,而附近的第一站,便决定是那个名叫做龙门的城市。420gp

  马丁有些严肃地擦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将其放下后向他开口说道。420gp

  “那你最近最好注意一下,就像是赌场一样,商业联盟的人不会允许有人赚到一笔后就擅自退出的,再加上你的行为打了他们这么响的一个耳光,恐怕接下来……”420gp

  桑理解了他的暗示。420gp

  “嗯,我明白了,谢谢提醒。”420gp

  将几枚银币放下,桑将手里的酒液抬头一饮而尽。420gp

  “我会在这几天内离开。”420gp

  而走出门,在旁边小巷的阴影里,拉普兰德靠在墙上侧头向他笑着开口说道。420gp

  “被盯上了啊,雇主。怎么样,需要雇佣我帮你解决掉吗?”420gp

  “没有必要。你管住刻俄柏就好。”420gp

  并不在乎小鱼小虾的威胁,他迈步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去。420gp

  在卡西米尔一家中规中矩的图书馆里,交出图书卡后,他继续了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事。420gp

  读书。420gp

  要了解一个世界的文化与信息,这是最好的方式了。420gp

  凭借着能够加强记忆力的魔法,他能做到在一目十行的同时牢牢记住重要的内容。420gp

  炎国,乌萨斯,维多利亚,哥伦比亚,莱塔尼亚,叙拉古……这些国家的元素都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因为时间实在过去太久,古早的记忆已经彻底模糊不清了。420gp

  而对于源石与伴随而生的矿石病,他也终于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420gp

  是与不死人诅咒相似又不似的一种绝症,并且感染者在这个世界各国的地位也与之类似,就如同奴隶一般低贱。420gp

  “嗯……唔。”420gp

  一页又一页地不断翻动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在不断加深,但同样他也意识到了,这些只不过是能够放置在明处的便宜资料,在这个世界的暗处,恐怕还是有着一些他不知道的危险事物。420gp

  直至一本书翻完,中止。420gp

  桑陷入了沉思。420gp

  但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本应完成使命的自己会再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420gp10

  站起身,他将书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开始搜寻下一本目标。420gp

  而目光转移到占据书店位置最大的一块书架上,那边放着的全部都是这几十年来流行过的骑士小说。420gp

  而每想到骑士,他便会联想到过往的许多。420gp

  而就在这沉思的几秒时间,一道温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420gp

  “如果是初看骑士小说的话,我向您推荐这一本。”420gp

  手指抵住的位置,清晰的字迹简单明了地将信息传达。420gp

  《最后的骑士》420gp7

  白金色的兜帽与头顶延伸出的两根巨大鹿角,正是之前在公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烛骑士。420gp

  “能够两次偶遇,也实在凑巧,如果有冒犯到您的话,我在这里向你道歉。”420gp

  没有等桑质问,烛骑士便先一步开口解释。420gp

  “……嗯,只是看看,骑士小说对我并无用处。”420gp

  没有听从这位大骑士的建议,桑只是看了看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420gp

  而第二次在同一个人面前吃瘪,薇薇安娜愣了愣,有些不死心地开口安利道。420gp

  “那个…虽然现在市场上的大部分骑士小说都变得粗糙且套路化,但有一些精品依旧是有意义的,其中蕴含的骑士精神———”420gp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420gp

  “我没兴趣,所谓的骑士精神不知所谓。”420gp7

  骑士是军人,是国家的剑与盾,是高于一般民众的贵族阶级,什么时候变成形象光辉的正义伙伴了?420gp9

  打了这么几场比赛,他已经了解到这个城市的问题。420gp

  因为竞技骑士的出现,民众对传统骑士的形象已经缺乏认知,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这国家的背后有一批人已经准备开始取缔骑士的阶级了。420gp

  烛骑士面色一僵。420gp

  但却无法反驳。420gp

  没错,在这个骑士沦为吸金与竞赛工具的骑士之国,滋养着无数腐烂黑暗与贪婪蠕虫的地方,又哪里找得到一位真正如同童话般可以冠以骑士之名的人。420gp

  就连那位太阳一般的耀骑士,不也都被这座城市的恶意驱逐了吗?420gp5

  当年被囚禁高塔时在烛火中阅读小说所产生的梦幻向往,现在也被现实的黑暗磨灭大半了。420gp

  她也在迷茫。420gp

  “您……说的对。”420gp

  而感受到迷茫,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书架反问了一句。420gp

  “在你看来,骑士是什么?”420gp

  “啊。”420gp

  烛骑士从恍惚中脱离,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420gp

  “我不会听你长篇大论。给你一句话,向我形容,对你而言——骑士是什么?”420gp9

  微微瞥下的目光宛如剃骨的长刀,他以平静却又富有压迫的语气如此问道。420gp

  骑士是什么?420gp

  来到卡西米尔以来,很少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420gp

  这是一个没有必要的提问,就像是询问辣椒是什么味道的,番茄是否是酸甜的一样。420gp

  骑士之国不需要一个外乡人来解读骑士,即使便他们自己都已经忘掉了过去认为正确的答案。420gp

  她可以回答的体面与俗套一些。420gp

  骑士,是正直的,是正义的,是会守护国家的利刃与盾牌。420gp

  她也可以回答的更现实深刻一些。420gp

  骑士,是强大的,拥有人气的,能够通过伤害与胜利赚取大批金钱迎来欢呼的强者。420gp

  或者,可以像诗一样,说的更加迷幻且不易理解。420gp

  骑士,是不屈的,是孤独的,是即使疯狂,也会向着海浪刺出长枪的英雄。420gp12

  但这些是她的答案吗,如果只能选择一个,这些是她最认真的答案吗。420gp

  在当初一片黑暗中通过烛火阅读书籍的那一刻,暗生憧憬的那个短暂瞬间,她对骑士到底注入了什么样的期待?420gp

  最开始的想法,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对于骑士,是怎么想的?420gp

  “骑士——”420gp

  听见她的话语,桑的瞳孔慢慢聚焦,原本似乎漠视所有的目光开始变得集中。420gp

  她深吸一口气,如是说道。420gp

  “我认为,骑士,是愿意拯救苦难者的,会对求救之人参与援手的,能够驱散黑暗,带来光明的英雄。”420gp9

  “也许这么听起来有些幼稚,但我是这么想的。”420gp

  “…………”420gp

  将一本泰拉美食上下一千年随意翻了翻,桑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420gp

  而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比她大几岁的年轻人的时候,自己却感觉到一种只有在面对养母时才会出现的紧张感。420gp1

  她不经意间捏紧了自己的衣角。420gp

  然后,桑干脆地给出了评价。420gp

  “骑士竞技是可笑的玩闹,尽管如此,你对骑士的见解也同样天真,过于的理想化。”420gp

  这还算意料之中,薇薇安娜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后,她试着转移话题。420gp

  “这也是您宣布退赛的原因吗?”420gp

  “我看过法兰先生您的战斗,您的实力绝对非同一般,就连我都没有能够必胜的信心,如果装备上最先进的武器与铠甲的话,我相信您绝对有夺得冠军的潜能。”420gp

  听着这位大骑士的称赞,尖帽子怪人的脸上没有出现一点的动容,连同话语与情绪都未产生一点的激荡。420gp

  “不是。”420gp

  “不是?”420gp

  “我并非骑士,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更不可能。骑士的荣耀与勋章对我毫无价值。”420gp5

  冷淡的话语。420gp

  但却是绝对的真实。420gp

  “更何况奖品不过是镀金的虚假王冠。”420gp

  人类能给跑得最快的马安上王的名号崇高,但不要忘记,那终究也不过是一匹马而已。420gp3

  荣耀与地位都是由人给予的。420gp

  “…………”420gp

  烛骑士不由沉默了。420gp

  她一直梦想成为的真正骑士,现在到底存在于何处呢?420gp

  而在这时候,桑再一次说话了。420gp

  同样的开口,却让她一下瞪大了眼睛。420gp

  “我的情况就是如此,现在回到你的身上。我问你,你是在什么见不到光的狭隘空间长大的吗?”420gp

  “啊——您!您…您难道会读心的源石技艺吗?我自认为没有暴露自己以前的事情。”420gp

  “看你的意思,似乎是猜对了。”420gp

  烛骑士略微沉默了一下。420gp

  “我相信您定不会有嘴碎的恶习,所以倒也无妨。”420gp

  “其实我,是莱塔尼亚某地大贵族的私生女。”420gp

  震惊的消息!如果让红酒报之类的无良媒体知道,整个城市都要被八卦直接抖个几抖。420gp

  然而,对面的反应是。420gp

  “哦。”420gp

  桑伸手,示意继续。420gp

  对于这点,薇薇安娜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和安心,接着她继续说了下去。420gp

  “我的身份是家族的耻辱,于是从小到大,我都被关在一间漆黑塔楼里,在那座高塔上,我听不见闹市区的人声鼎沸,听不见小贩的叫卖,看不到车辆碾过地面,陪伴我的只有从四面八方包围的黑暗。”420gp1

  桑沉默地听着。420gp

  “好在,母亲会偶尔给我带来一下蜡烛,通过那微弱的灯光,我得以阅读诗歌散文还有各国的小说,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卡西米尔关于骑士的文学………”420gp

  他挑了挑眉毛。420gp

  “原本在我长大之前,作为父亲弱点和污点的我应该被秘密流放,或者在暗中处死,但这些都没有发生。我被带到了卡西米尔,被托付给了一位征战骑士扶养。”420gp4

  头开始歪了一点。420gp

  “由于那位三冠王黑骑士的先例,作为莱塔尼亚人的我也有了成为骑士的机会,凭借着法术上些许的天赋和时运,我才能不断胜利,走到今天的位置。”420gp6

  “现在的我,在大部分卡西米尔人的眼中,已经的确算得上是骑士了吧。”420gp

  但她却高兴不起来。420gp

  因为从一开始,当她知道只要获得胜利,不断让那些将票压在自己身上的赌徒能得到钱就能获得骑士身份的时候,她非常失望。420gp

  这并非她所期望。420gp

  骑士不该是这样啊。420gp

  她试着做些事情,将自己通过骑士竞技获得的所有收入捐献给故乡发展贫困的地区,但这毋庸置疑的善行给她带来的却不是安心和满足的反馈,而是一种虚伪的空虚。420gp

  她不曾经历过那些人的苦难,甚至没有看过他们的生活,每当她捐出一大笔捐款,从城堡中在女仆们的伺奉下醒来的时候,所感觉到的永远不是救了谁的满足,而是向乞讨者施予的怜悯。420gp

  “停吧。”420gp

  说到这里的时候,桑开口叫停了她。420gp

  那似乎一直都古井无波的冰冷瞳孔此刻却燃着点点的愠怒与不快。420gp

  这少见的感情,让烛骑士一下子认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还没等她询问,桑就先开口了。420gp

  “抱歉,打断了你。但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我的情绪你无关,只是…你的故事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命运的巧合与重复不管多少次依然令人作呕。”420gp

  “哦,是吗……”420gp

  “我差不多已经理解你的问题,但那只能由你自己解决。”420gp

  美丽而又神圣的与世隔离,对不解的感到疑问却不想深究,缺乏挣脱与改变的勇气,用施舍和高贵遮掩自身,多愁善感地注视着苦难的塔,自身却一步也不敢向前。420gp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想要接近骑士的话,你最好想清楚「骑士」到底意味着什么。”420gp4

  将手中的书再次摊开,桑最后一句建议道。420gp

  薇薇安娜不由微微一愣。420gp

  【比起骑士,你更像圣女】420gp1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420gp

  面对困境,圣女会向着神明期望祈祷,祈祷奇迹会开辟未来,站在原地期待着光的拯救。420gp3

  而骑士…会选择挺枪直面,就算前面的是痛苦或者死亡,他们也都会无悔的去选择自己已经选好的路,去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付出生命。420gp2

  这便是两者的区分。420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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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