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到底谁是坏孩子 4

　　现在正是中午。lqKlz

　　太阳高悬，光与热被酷烈地撒在街上，惹得行人们纷纷回家避暑。lqKlz

　　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也没逃过热气的审判。lqKlz

　　正午的太阳直射在巷子里，让人满头大汗。lqKlz

　　但若是真的有人进了这个巷子，让他流汗的，恐怕，反而会是一种沁人的冷意。lqKlz

　　尸体。lqKlz

　　几具死相惨烈的尸体正倒在地上。lqKlz

　　然而，就在这副可怕图景的旁边，却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lqKlz1

　　少女穿着一身可爱的白色小裙子，她单脚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则用鞋跟轻轻踢着后面的墙壁。lqKlz1

　　就如画中人一般令人心动。lqKlz

　　“喂？”lqKlz

　　“我要申请售后服务。”lqKlz1

　　花眠轻轻开口。lqKlz

　　她声音平静，似乎一点也没被周身的尸体影响。lqKlz

　　“亲，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呢？”lqKlz

　　通讯的另一头，嗓音甜美的客服这样回应道。lqKlz

　　听到客服的声音，花眠顿了顿，语气认真而平淡的开口：lqKlz

　　“关于之前在你们机构购买的关于雨宫水星的档案，似乎是又发生了什么意外，麻烦你们调查一下。”lqKlz

　　“稍等。”lqKlz

　　“我会将您的需求反馈给上级，十分钟内给您最新的情报。”lqKlz

　　“嘟——”lqKlz

　　不再等客服女声说些什么，花眠熟练地挂断了通话。lqKlz

　　然后，她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尸体上。lqKlz

　　这几具尸体裸露在外的部分全部都灰暗不堪，皮肤干瘪没有水分，连骨头都被勾勒了出来。lqKlz2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lqKlz

　　哪怕变成了这样，尸体身上的义体却都完好无损。lqKlz1

　　这些，自然是花眠的杰作。lqKlz

　　而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曾是三个精力过剩的小混混。lqKlz9

　　如今，花眠已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三级灵能者。lqKlz

　　再进一步，便是拦住了无数人的围墙——lqKlz

　　灵能飞升。lqKlz

　　那道门槛也拦住了她的去路，就算凭借着花眠这420点命数换来的天赋，也只能在这堵高耸的围墙下徘徊。lqKlz

　　一般来说，灵能者升级之后都是在原有的能力上获得强化。lqKlz

　　但花眠的能力却不太一样。lqKlz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系统的原因。lqKlz

　　在花眠成为三级灵能者后，除了原有的能力获得了提升外，她还分别在二级、和三级时获得了两个新能力。lqKlz2

　　生命汲取。lqKlz33

　　植物操控。lqKlz10

　　生命汲取似乎是对于她之前的灵能——生命传输的补充。lqKlz2

　　这样花眠就不至于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来治疗别人，这个灵能也算真正摆脱了废物灵能的称号。lqKlz5

　　而植物操控这个能力，或许是来自于花眠这一世的母亲。lqKlz1

　　因为作为二级灵能者的温南枝，也就是花眠的母亲，所拥有的，就是这个能力。lqKlz

　　不过由于等级的原因，花眠的能力强度更高就是了。lqKlz

　　这是花眠第一次动手杀人。lqKlz

　　但出乎意料的，她没什么实感。lqKlz

　　似乎只是小手一勾，便有三个生命逝去。lqKlz

　　但这和她之前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那时候也是手指在屏幕上划一划，便能决定一群人的命运。lqKlz

　　“说不定，我才是那个坏孩子呢...”lqKlz4

　　花眠低下头，轻声叹息。lqKlz

　　因为灵能特性的原因，花眠在杀人时，非但没有恶心，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快感。lqKlz1

　　那种生命力涌入身体的刺激感让花眠忍不住微微颤抖。lqKlz14

　　仿佛有一根玉指在她背上轻轻划过，挑动着她敏感的神经。lqKlz

　　然后告诉她，再来点，再来点。lqKlz1

　　说实在的，有点舒服。lqKlz

　　但是，花眠不会因为追求快感、或是为了囤积生命力而随意杀人。lqKlz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到那种丧尽天良的程度。lqKlz

　　只有对付敌人或恶人，花眠才会使用这种力量。lqKlz5

　　她，还是能守好自己的底线的......lqKlz

　　巷子里，仍是一片安静，花眠皱着眉头看着这几个被她用催生的植物抽干了生命力的小混混。lqKlz

　　尸体有些狰狞，心里有点恶心。lqKlz

　　在晋升到三级后，她也是第一次对人类使用这个能力。lqKlz

　　在之前，她最多拿中暑的小动物实验。lqKlz8

　　没想到利用植物抽取别人生命力会抽的这么快，缠住后，不过几秒时间，那几个小混混就变成了三具尸体。lqKlz2

　　不过恶心归恶心，花眠对于杀人这件事反而没什么太大的负罪感。lqKlz

　　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lqKlz

　　在云城，这种经常犯罪的社会败类就算被杀了，警察也不会费心思来找她麻烦。lqKlz

　　云城的警察们，有一个不会说出口的共识——lqKlz

　　灵能者杀掉有犯罪前科的小混混，一般是不会追究责任的。lqKlz

　　在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后，更是连对杀人者的调查都不会做。lqKlz

　　因为，会使用能力杀人的灵能者们往往实力强悍。lqKlz

　　负责抓捕的警察少了，可能会全军覆没。lqKlz

　　至于派遣的人多了？lqKlz

　　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lqKlz

　　警察总数就在哪，总不能每次都出动一大批吧。lqKlz1

　　而且，就算有外勤部的高手们出动，在抓捕灵能者的过程中也会屡屡出现大量伤亡。lqKlz

　　还经常会将那些家伙逼成报复公司的通缉犯，给公司带来不小的损失。lqKlz

　　云城的警察并没有多么强烈的责任心，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只是工作罢了。lqKlz

　　为了几个社会垃圾而不惜自己的命？lqKlz2

　　抱歉，警察的命也是命。lqKlz

　　所以，在九巨头与警察部门综合考量之后。lqKlz

　　云城将灵能者杀害有犯罪档案的、无法为公司提供任何盈利的混混的行为，定性为——lqKlz

　　“见义勇为”。lqKlz2

　　当然了，如果有人妄图对公司高层和财阀后代出手的话，警察们还是会认真办事的。lqKlz

　　这种隐形的共识，也是花眠不担心自己因为杀人而被通缉的原因。lqKlz3

　　正经人会在自己手臂上装个螳螂刀吗？lqKlz10

　　不过花眠还是得稍微清理一下这边的尸体才行。lqKlz

　　毕竟，她可不想让自己灵能者的身份被记录在档案里。lqKlz

　　想到这里，花眠往后退了两步，举起手，操控着周围被她催生出的一根根藤曼，缓缓卷起三人的尸体，然后，抖了几下。lqKlz1

　　“乒乒乓乓。”lqKlz3

　　一阵钢铁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lqKlz

　　因为连接脱落的原因，他们身上的义体很轻易地便掉了下来，散在了地上。lqKlz

　　接着花眠双手向左一移，操控着藤曼顶开垃圾箱那生锈的铁盖，然后，将尸体扔到了垃圾桶里。lqKlz

　　尸体与箱壁碰撞，发出几声沉闷的呻吟。lqKlz

　　但还没完，那些藤曼又将之前散落下来的大部分义体卷起来，扔进了垃圾箱里。lqKlz

　　只留下了六颗义眼。lqKlz

　　义眼的表面，蚀刻着大量电路，看起来有些恐怖。lqKlz

　　这些都是白鸟构造出品的量产型义眼，具有录像功能。lqKlz3

　　花眠可不想被摄像头拍到。lqKlz

　　云城的义眼普遍具有录像功能，可供用户选择是否开启。lqKlz

　　有些人，为了平日里方便记忆，又不会接触到什么敏感的东西，便习惯将义眼设置为录像模式。lqKlz

　　这样的话，它便会一直记录义眼所拍摄到的东西，方便用户查看。lqKlz6

　　这种功能哪怕主人死亡也不会停止。lqKlz

　　所以花眠要排除的，就是这样的可能性。lqKlz

　　她的灵能有些敏感，不太适合被别人知道。lqKlz

　　绝大多数治疗系灵能者都难以逃脱，被人研究能力是否可以延寿的问题，要是她被研究了，长相的问题就不好瞒住别人了。lqKlz8

　　毕竟，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lqKlz

　　半空中，原本僵住不动的几根绿色藤曼犹如捕猎的游蛇般猛地窜出。lqKlz

　　接着，它们卷起了散落在地面上的几颗义眼，如同献宝一般地捧到了花眠面前。lqKlz

　　花眠脸上微不可察笑了笑。lqKlz

　　她半蹲下来，右手撑着膝盖，左手像撸猫一样轻轻抚摸着藤曼，小声夸奖道：lqKlz

　　“好孩子，好孩子。”lqKlz

　　藤曼也随着花眠的动作不停抖动，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一般。lqKlz7

　　做完这一切后，花眠眼神一肃。lqKlz

　　她凝视着被卷在半空中的几个义眼，右手缓缓握紧。lqKlz

　　面前的藤曼也随着她的动作随之一起用力，如同巨蟒绞杀猎物般慢慢缩紧。lqKlz

　　“噼啪噼啪。”lqKlz

　　被绿色藤曼牢牢裹住的圆球里，不断传出这种电子元器件爆炸的声音。lqKlz

　　然后，到了某一时刻，藤曼忽地散开，被破坏的彻彻底底的电子废品洒落一地。lqKlz

　　花眠看了一眼地上的电子垃圾，满意地点了点头。lqKlz

　　她操控着这些植物将地上的零件一股脑地全部卷起，扔进垃圾箱里，最后合上了盖子。lqKlz

　　或许下一个倒垃圾的幸运居民，能够看到这里面埋藏着的东西吧。lqKlz

　　但那就和花眠没什么关系了。lqKlz

　　该走了。lqKlz

　　穿着漂亮小裙子的黑发少女拍了拍手，似乎要将手上沾着的血腥尽数抖落。lqKlz

　　然后她转过身，慢慢远去。lqKlz

　　小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lqKlz

　　植物们也跟随着这个节拍轻轻摇摆。lqKlz

　　最后，没入了他们破土而出的那片阴影里，爬到了人类看不见的地方。lqKlz

　　“喂？”lqKlz

　　少女清冷的的声音再度响起。lqKlz

　　“对，资料还是发送到之前那个邮箱。”lqKlz

　　“嗯...”lqKlz

　　花眠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小巷，最后消失在了街角。lqKlz

　　偏僻的巷子里，再度恢复了宁静。lqKlz

　　..................lqKlz

　　11区，海街，雨宫家。lqKlz

　　当雨宫水星气喘吁吁地穿过大街上扬起的沙尘，回到家时。lqKlz

　　她的父亲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lqKlz

　　“你，回来啦...”lqKlz

　　雨宫水星看着她的父亲，他往常整洁体面的衣服现在却暗淡而脏乱，扣子没有扣严，衣角随意掀开，他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眼神呆板而没有生机，像是拙劣画家随手而为的涂鸦。lqKlz

　　父亲颤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无力而绝望：lqKlz

　　“你母亲死了。你明白吗？”lqKlz

　　顷刻间，客厅里不规则的阴影将雨宫水星团团包围。lqKlz

　　它们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她，将她逼上绝路。lqKlz

　　父亲有些颤抖地从桌子上取出一份纸质文件，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一抖手腕，甩给了自己的女儿。lqKlz

　　文件袋掉在地上，在干净的木地板上不断滑行。lqKlz

　　最后，停在了雨宫水星的脚边。lqKlz

　　雨宫水星没有回答父亲的话，而是低头看向了那份文件。lqKlz

　　封面上，黑色墨汁印刻而成的龙头，正抬起身体，凶狠而恶毒地盯着她。lqKlz

　　图案下有一处空白，上面有一行大字——lqKlz

　　山南重工。lqKlz

　　“他们说，你母亲死了。原因，是设备操作不当，给公司...带来了重大损失。”lqKlz5

　　“你...明白吗。”lqKlz

　　父亲还在苍白地叙述着。lqKlz

　　不知道他是在控诉着什么，还是仅仅在发泄自己的情绪。lqKlz

　　雨宫水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捡起了地上的文件，然后动作僵硬地将其慢慢摊开。lqKlz

　　“我必须提醒您一件事。”lqKlz

　　“您妻子的死亡完全是由于她自己的失误，公司在这方面并不承担任何责任。”lqKlz

　　突然。lqKlz

　　在雨宫水星没有注意到的那片阴影里，一道尖锐而刻薄的男声传来。lqKlz

　　男声在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停歇，而是马不停蹄地继续聒噪着。lqKlz

　　“最重要的是，因为她一人的过错，让公司的一条生产线完全停摆。”lqKlz

　　“这给公司带来了极大的损失。”lqKlz

　　“不过，山南重工秉持着以人为本的态度，对那位女士的去世报以由衷的悲痛。最后，经过多方研讨之后，我们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lqKlz

　　刚刚开口的男人，他走出了客厅的阴影，显露在了亮处。lqKlz

　　那是一个年轻人，穿着灰西装，戴着金边反光眼镜。lqKlz

　　藏在那副价值不菲的眼镜后面的，是一双浅灰色的眼睛，一张骨骼凸出的长脸，和一个傲慢的、带着一丝虚假歉意的笑容。lqKlz2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右手抚胸，后退了一步。lqKlz

　　亮银色的流线型手臂义体反射着金钱的色彩。lqKlz

　　他先是对他们父女俩行了一个自娱自乐的礼，然后肃然地开口道：lqKlz

　　“只要二位签下这份证言声明，公司和那位女士的账单便会一笔勾销，我们也不再追责您妻子、您母亲的过错。”lqKlz

　　“相应的，二位也不必背上那一笔由她所造成的巨额赔偿。”lqKlz

　　“合理、且人性化的协议，不是吗？”lqKlz1

　　雨宫水星再也听不下去了。lqKlz

　　她一言不发，用仇恨的目光狠狠地刮过这个公司走狗那张刻薄的脸颊，然后转身逃跑。lqKlz

　　逃进她的房间，逃进仍留有母亲回忆的地方。lqKlz

　　客厅里，年轻人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红发女孩跑进房间的背影，然后收回了视线：lqKlz

　　“您的女儿，真是有活力啊。”lqKlz

　　“是啊...”lqKlz

　　男人嗓音沙哑地认同了这一点。lqKlz

　　“那么现在，”年轻人温和地笑了笑，“让我们来商讨一下有关协议的问题吧。”lqKlz

　　......lqKlz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