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教育者的骄傲 4
东城快驹真的考上了东大的消息在不知道何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突然就传的全校皆知了，而整个学校都知道了，那么距离整个东京的赛马娘圈子都基本快要知道了，毕竟你想要知道一件事最多只需要通过七个人就能完成，而赛马娘们更是一群热衷于传播自己所知道信息的女孩子，于是当东城快驹来到教室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投来了各色的目光，吓得东城快驹还以为自己掉进了狼窝呢，下意识地躲在了里见光钻的身后。43auO2
“大家都知道了你考上东大了，在完成初中的课程之后直接就可以去报道了，大概觉得很稀奇吧。毕竟某种意义上你是第一个考上东大的赛马娘呢。”里见光钻很是配合地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宛若一面铜墙铁壁一般保护着身后的东城快驹，她其实也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大家都那么热情就是了。43auO8
“咳咳——上课了上课了，大家都坐下好了。”虽然这群赛马娘们依旧很好奇能考上东大的赛马娘有多厉害，但是她们还是被老师的命令压服下去了。带着些许遗憾缩回了脑袋。这才让东城快驹稍微松了口气。43auO
“吓死了……还以为要被拷问了。”东城快驹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最后排的座位，虽然她原本的同桌并不是里见光钻，但是在某一天之后，自己的同桌突然认为还是窗边适合自己，所以申请和里见光钻换了位置，不过对于东城快驹而言，让里见光钻待在自己身边有益无害，所以她也没有追究自己的同学为何会如此心血来潮。“谢谢你，小钻。”43auO4
“只是小事而已，毕竟我可是东城快驹的第一个朋友嘛。”里见光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对小东城肯定也很重要吧？”43auO
“嗯，小钻确实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东城快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的意思。虽然里见光钻心里很高兴，但是却没有试探道信息。毕竟很重要的朋友是可以有很多个的，不能代表那位叫Deep的人不是所谓【重要的朋友】。43auO6
不过这一次试探不出还有下一次，里见光钻并不着急。不如说反正东城快驹也必定要去特雷森学院进行训练的，虽然名义上是东大的学生，但是两人也完全可以住在一个宿舍。上一个班级，甚至是睡一个房间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43auO5
不过她的心思并没有哪怕一分传达给正在发呆的东城快驹，在考上东大之后，其实初中的这些知识对她而言已经算是小儿科的程度了。听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如果不是因为她为了凑出勤次数方便毕业，她根本就不会来课堂上。讲堂上老师讲的口干舌燥，东城快驹的脑海里则是已经开始重播西游记了。43auO5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宛若脑内的孙悟空正在压着她的脑袋，对她施展了举重若轻的术法，她感觉的自己的眼皮有千钧之重，而老师讲课的话语，更是成为了最优质的ASMR一般，引导着她进入梦中和周公再续前缘。43auO
只不过还没等她和周公叙旧，肩膀上就被拍打了一下，她愣了愣，有些迷糊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里见光钻，然而自己的同桌兼舍友此时很是笃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干的。而当少女向另一个方向看去的时候，一个亮堂堂的大脑袋首先夺走了她的视线。43auO
“……我草，好亮的脑袋。”她迷糊的脑袋并不能支持她正常的判断，于是一句真心话就这样脱口而出，甚至来不及让她稍微改口。43auO3
“……”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安静了下来，那个悄悄来到教室后排的中年人原本很是满意地看着专心听讲的学生们，直到发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梦游少女，这才稍稍皱起眉头，他原本只是打算提醒一下就好了，结果这女孩发现了自己之后，脱口而出的话语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陷入了沉默。43auO
“……校……校长，我认为东城快驹同学没有恶意的。”老师此时挺身而出，想要帮助东城快驹脱离苦海。但是却在校长那严肃的眼神之中退却了半步，而这半步宛若天堑一般，让少女稍稍亮起希望的眼眸再一次暗淡了下来。43auO
“咳咳，东城快驹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校长笑眯眯地说道，那油光锃亮的大脑袋，此时闪烁着诡异的光彩。东城快驹突然理解了祸从口出的真实含义，她默默地起身，对所有人抱歉自己打乱了课堂秩序，然后像是焉了的白萝卜一般，跟着校长先生走出了教室。43auO2
里见光钻虽然也想帮忙，但是一方面东城快驹有错在先，另一方面这里的校长和里见家有些许渊源，否则她也不会来到这个学校读书的。这个在东京市内少有的初中女校的校长，曾经也是东大学子，在文学界和政界都有所威望，是东京这地方少数真正的顶级水准的校长。43auO
里见光钻的话语，估计在这位校长眼中，并不足够有分量才是。43auO
“完蛋了……”东城快驹没想到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居然就能惹到这里最不能惹的校长先生。虽然自己确实通过提前招生考进了东大，但是那个录取通知书本质上是需要初中毕业之后才能生效的，也就是说自己在这个初中一天，自己就是这个初中的学生。如果校长在气头上让自己直接滚回宿舍关禁闭也是在他的权利之中的。43auO
校长先生将东城快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一个看起来明显是经过相当程度修缮的地方，展示柜里放满了学校的荣誉，以及校长个人的荣誉，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相当有分量的文学奖项。在这个环境之中，哪怕是秃顶的校长先生，此时似乎也充满了知性的色彩。43auO
“东城快驹，你最近很有名啊。”校长先生坐在椅子上，双手交错成宝塔型，语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让东城快驹稍微放松了一些，只不过她也不知道校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她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43auO2
“那个……我之前说的那些话，真的只是意外而已。”东城快驹想要先求饶，“因为有些迷糊，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的。我向您非常真诚地地道歉！”43auO
“……哦，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找你的？”校长先生笑了，那笑容之中有三分不屑，两分凉薄，四分感叹，还有一分轻蔑。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宛若是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气势一般，他笑着说道。“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43auO7
“不是不是不是！”东城快驹连忙否认，原本你自己只是打算附和而已，没想到居然能撞到枪口上。“校长先生心胸宽广，一定不会介意一个小孩子的戏言的！”43auO4
“哼，确实。我确实不应该去和一个小孩子较劲才是。”校长先生这才稍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其实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小事。而是听说你成功通过了东京大学的提前招生，成功鱼跃龙门，来到了东京大学的怀抱之中，我很高兴。毕竟你是第一个以赛马娘之身考入东京大学的优秀人才。所以我原本打算找个机会嘉奖你的——”43auO
自己的学校里出现了一个东大的人才，这种事情当然是值得吹嘘的，而且还是前无古人的赛马娘考上东大，如果校长先生放弃这么好的宣传材料，那他也没必要去当这个校长了。这件事啊，不仅仅要宣扬，而且要高调的宣扬。让那些人都知道，我们初中的水准是能出现跳级考东大的人的。43auO2
此时校长先生的心情，宛若是从鱼塘里钓上了一条几十斤的青鱼，恨不得把东城快驹绑在自家老自行车的后座上游城一圈来宣布自己学校的牛逼之处。哪怕是老了，校长先生都能吧这件事挖出来吹嘘个十年八年呢。43auO7
“咳咳，其实，我是想给你安排一个记者发布会，作为学校的积极代表，上个报纸，来诉说一下你考东大的心路历程。师长给予了你怎么样的鼓励，学校的教学氛围对你考取东大又有什么助力，当然，重要的是真实，可靠。”校长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当场图穷匕见，“当然，我相信你对学校也是很有感情的，所以你回去之后就写个演讲稿，到时候我们在全校大会上，在记者朋友面前，好好讲讲你的积极事迹。”43auO1
“……”东城快驹沉默了，她思考了良久，然后有些尴尬地回答道。“那个……其实我考东大，和学校好像没有多大关系。”43auO
“……？你说什么？”校长先生大惊失色。“你选择考取东大难道不是因为师长的循循善诱，含辛茹苦的劝说吗？！”43auO3
“……嗯，毕竟我和老师也说不上几句话来着……”东城快驹老实地点了点头，“老师也平常不是经常会和我谈话来着。”43auO
“……哦，我明白了，你的动力是来自于学校的好学学风！这个学校的努力氛围推动着你默默努力，让你惊艳了所有人！”校长先生擦了擦汗，认为还有回旋之地。43auO
“……我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也就和里见同学和北部同学是朋友，所以说实话……也没有多大影响……”东城快驹小心地将根本没有影响改成了没有多大影响。但是这也无法阻止校长先生逐渐抽搐的脸部神经。43auO
“那……那，难道你考东大完全和我们学校没有多大关系吗？”校长先生向后一躺，感觉到了脑袋嗡嗡的，他原以为这是自己精心经营之后厚积薄发的结果，可是东城快驹却老老实实地说了，其实和学校的关系可能只有自己还住在学校宿舍这一点点的关系。“怎么可能……”43auO
“严格来说……是的。”东城快驹补上了最后一刀，倒不是她看不懂校长的打算。但是她也不想说谎，毕竟自己想要考东大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想要通过东大的资源来让自己更容易地获得幸福而已。从起因到过程，确实和学校关系不大。43auO3
真要说的话，估计就是批了这两个星期的假了……43auO1
校长先生现在的心情，宛若是做了过山车一般，从最高的顶峰活生生掉到了最低的低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方针是否是除了些许问题，明明有那么优秀的学生，自己却一直不知道，甚至在她考上之后才知晓她的存在。这本不该是一个教育者应有的迟钝才是，他有过无数机会可以帮助这个孩子，但是自己却并没有做到。43auO
校长先生沉默了，他身为教育者当然有着这一份傲骨的存在。她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学生说那些违心的话语，既然学校没有帮到她，这些都是她自己的努力，那么学校也不应该去将这份荣光据为己有，他像是苍老了许多一般，瘫坐在椅子上。43auO12
“东城快驹，这个学校有带给你有趣的回忆吗？”他询问道，这个可能是自己生平见过最优秀的学生，此时正在自己的面前。身为教育者，他希望能培养出优秀的学生，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远离教育的第一线，而是坐在这个办公室内自诩运筹帷幄，实际上却是装腔作势，他站的太远，甚至看不清那些本应该得到自己帮助的学生们。43auO
校长先生感叹着，甚至想要吹下一滴泪来。而他的所有，都汇集于这么一句话。43auO
“当然有了。”东城快驹点了点头，“里见光钻，北部玄驹两个人帮看了我很多东西，她们愿意接触这样的我，而且还和我成了朋友。而且这个学校能有那么轻松的气氛，我认为也是得益于校长先生的坚持……所以，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学校的。”43auO
与其说是喜欢这个学校，不如说是喜欢这个学校的这两个孩子呢……43auO
从东城快驹的话语之中，校长先生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或许真的是自己远离教育第一线太远了，不过现在还为时不晚。校长先生站起身来，走过那厚厚的办公桌，来到了少女的面前，拉了一条小板凳，和少女几乎坐在一个高度上。注视着东城快驹依旧有些害怕的神色，伸出了手，“抱歉，没有帮到你什么。恭喜你考上了东京大学，这是你自己的功绩——也是你自身的优秀。身为校长，我很骄傲，身为教育者，我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职——从今天开始，我也会从这个校长办公室走出去，好好来到第一线，来看看我的孩子们有没有需要我这个校长帮忙的地方。”43auO12
赌上身为教育者的骄傲——43auO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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