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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To The Moon(6)

  莉莉莉·莉莉艾莉。f1dIT

  她的身份成谜,似乎在成为破面之前,虚圈并没有人知晓她的存在一般。她在亚丘卡斯与史瓦托德时期并未如同拜勒岗那般在虚圈留下属于自己的威名,自然也无人知晓她的能力。f1dIT

  对她本人而言,那段经历,亦没有太多去回想的必要。f1dIT

  因为虚洞的存在,虚们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空虚,想要吞噬灵魂去填补那内心的空洞。基力安时期,已经意识到自己能够回想起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努力吞噬同类了。残虐,杀戮,每当同胞的血溅落在她的舌尖,她都能从记忆之云中抽出丝缕的线条,并逐渐编织成衣。f1dIT

  当她忆起自己的名字时,她便成为了亚丘卡斯。f1dIT

  为了获得更多,她转头去吞噬更多的同类。那个记忆里生活在拥有十三亿人的庞大国度中的女高中生的形象,也在脑海中越发清晰明了。看着自己前世每日的生活,仿佛就像在看一场无趣的电视剧。当她回想起几乎所有的记忆画面时,她成为了瓦史托德——没有嘴巴、没有嗅觉、没有视觉、没有触觉,仅剩下听觉的纯白色瓦史托德。f1dIT2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f1dIT

  为何仍未能填满这处空洞?f1dIT

  “喂喂,为什么公里标没跳了啊?”莉莉艾莉锤了两下显示,但上面显示的数字却依然没有变化。而轨道偏离的指数,却保留在了正常值上面。f1dIT

  她叹了口气:“能感觉到还在飞,所以是仪表坏了么?等下不会就这样撞在月球表面炸开吧?喂,菠萝菠萝,这里是香梨,听到请回答。”f1dIT

  通讯设备里传出一阵忙音。f1dIT

  “头一次飞这么远,果然失效了啊。”f1dIT

  她放下通讯器,心大的躺在驾驶舱内,持续给火箭供应着能量,其庞大的灵压仿佛无穷无尽。f1dIT

  “不过没想到萨尔阿波罗这个冷血的东西竟然会打算暴露实力来给蒂雅求情啊,莫非是与本小姐百年来的相处中被感化了?”她摸摸下巴,嘻嘻笑起来,“小蒂雅绝望的表情也很有趣,唉,所以小乌也很喜欢观察小蒂雅吧。什么时候小乌能成为瓦史托德就好玩了,作为老前辈可真想好好捉弄他一下。”f1dIT

  “……”f1dIT

  “……不对劲。”f1dIT

  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但她已经能够察觉到外部灵子浓度的变化。根据研究的结果,这样数万米高度的空中灵子应当更加稀薄才对,可她却能够察觉到外部的灵子浓度在飞速的上升!f1dIT

  就算是偏离了轨道,火箭也应该是在向上方飞行才对,如果灵子浓度上升,只能代表她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f1dIT

  啪嗒。f1dIT

  她打个响指,但黑腔却没有如约出现,磅礴的灵压经历一次震动后便归于平静。f1dIT

  “真是的,我还以为得到蓝染出场才会遇见威胁呢。”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抬手将头发扎好,随后一脚踹开了驾驶舱的大门,“没想到本小姐这么引人关注,连你们都找上门来了啊。”f1dIT

  火箭已经彻底失去动力的悬停在了半空中,不过既没有下降,也没有上升,而只是单纯的悬停。而造成这样奇异景色的,则是火箭的腰部不知何时被写上了一个“止”字。f1dIT

  样式古朴的穿界门垂直在上方打开,似乎就是它将莉莉艾莉给扔到了这里。f1dIT

  恢弘壮阔的塔楼式建筑悬浮在空中,如同祭坛般的离殿拱卫四方,磅礴恢弘的巨柱冲天耸立。拜勒岗引以为傲的虚夜宫在这样的场景下只能算小屁孩的过家家,根本没有与之相提并论的资格。何况——f1dIT

  莽汉的巨掌从穿界门中浮现,曲起一根手指弹向莉莉艾莉,将她如蝼蚁般弹向了地面。f1dIT

  一声闷响后,莉莉艾莉拍拍长裙上的灰尘从灵王宫外殿的走廊上站起,而自数百米高空坠落造成的冲击也没能对这里的建筑造成丝毫伤害。f1dIT

  何况这样的硬度,根本就不是如今的虚圈乃至尸魂界所能掌握的技术。f1dIT

  “唉,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啊,”轻轻歪过头,瞬间后莉莉艾莉的脖子上突兀的浮现出一道血线,淋漓鲜血顺着锁骨一路流淌下来,“要是现在求饶跪下舔你的脚趾能够放我一马么?”f1dIT

  走廊的尽头,二枚屋王悦震去刀上的血液,啧啧赞叹道:“真硬啊,只差半步我就会被你开膛破肚了呢。”f1dIT1

  “没能砍下我的头可真遗憾,看来现在的你还没能打造出那把鞘伏。”她脖子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我能问问有哪里得罪过你们吗?印象中零番队不应该会对虚圈的事儿产生兴趣。”f1dIT

  “啊啦,完全不做掩饰了吗?你那个预知未来的能力。”王悦推了推眼镜,露出轻松愉悦的微笑,“至于为什么会找上你,其实并不是我的主意。实际上,我和麒麟寺都在反对他的这个计划。”f1dIT

  莉莉艾莉心中了然,叹气道:“原来是真名呼和尚把我弄到这里来的。”f1dIT

  “哈哈,还真被他说中了,你果然认识我们所有人。”f1dIT

  莉莉艾莉缓缓挪动着步伐,试探道:“既然你们会出手把我弄到这里来,那就说明已经知道这些东西了,我也没有再装傻的必要。不过王悦,你说话怎么这么正经,不带点说唱总觉得没那味儿啊。”f1dIT

  “和聪明人说话真省力气,但说唱是何物?”f1dIT

  忘了,现在这个年代哪里来的说唱。f1dIT

  她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笑道:“那这样,我教你啊。说唱就是随着节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有韵脚和旋律……比如说——”f1dIT

  叮。f1dIT

  钢皮和刀剑在空中相触,溅射出点点火花。她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利爪,架住了王悦突如其来的斩击。一瞬间的接触过后,两人分开,响转和瞬步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满天的星点在空中爆开,随即铺成急促的鼓点!f1dIT

  “我站在与世界沟通的桥上,看着人们每天不停的穿梭过往。努力的想去搭接一张张巧妙的网,却没有想到桥的尽头,又是那一堵堵高墙……”f1dIT

  王悦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这就是说唱?但小姑娘,再不认真的话你会丧命的吧!”f1dIT

  刀剑划破莉莉艾莉的胸膛,同时利爪也将他颈子给挑断了动脉!鲜血同时在两人身上爆出,但东边的远方,红色的泉水却顺着伤口飞速涌入王悦的体内!f1dIT

  二枚屋王悦,斩魄刀的创始人,护庭十三番队所有浅打的锻造者,亦是将“斩拳走鬼”中的斩锻炼到极致之人!而隐身于远处支援他者,名为麒麟寺天示郎。身为尸魂界回道的创始人,是如今尸魂界当之无愧的回道第一人。在受到同样损伤的情况下,王悦自信最先倒下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f1dIT

  但麒麟寺为什么没有亲自出现在现场,而真名呼和尚如今又在何处?f1dIT

  虚圈。f1dIT

  数万米的高空之上向下俯瞰,一片灰白的大地中,如蚂蚁般大小的光点明灭了数个瞬间。兵主部一兵卫手中握着巨大的毛笔状斩魄刀,似乎透过如此遥远的距离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下方所发生的一切,微笑着抚摸起胡须:“果然能看得很清楚呢——黑翼大魔、鲛皇后、骷髅大帝、狼群……但是,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呢?”f1dIT

  “莉莉莉·莉莉艾莉。”f1dIT

  真名呼和尚,兵主部一兵卫。他所存在的历史甚至能够追溯到万年之前,乃至更早。f1dIT

  那时,灵王感慨世界秩序混乱,虚与人、灵混杂同处,故而以无上伟力将世间一切虚抹去,化作无穷灵沙铺满大地时,他便已经存在。在五大贵族将灵王背叛,建立三界秩序,构筑死神之系统时,他亦于一旁冷眼观望。f1dIT

  旧日里,他一手指向身下,说:“这湿润的东西可被叫做大地,所种出的美丽物件该被称作花,用以繁殖的则叫做种子。”跟着一手指向头顶,道,“这空旷的东西可被叫做天空,所弥散着无处不在的是灵子,如鱼般游动的则是云。”f1dIT

  随后,他将这界称作尸魂界,与之对应的叫做现世,被铺满灵沙的荒凉大地署名虚圈。f1dIT

  他通晓灵王创世后的一切历史,这世上亦无他所不知晓姓名的东西。直至一只兔子模样的瓦史托德晋化成为破面为止,都是如此。那是一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型大虚,失去嘴巴后她并无进食的必要,凭借超出此界一切生物的听力,没有任何虚能够接近并发现她的存在。f1dIT

  那时,她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与一生,但那件记忆之衣还残缺最后一个袖口。那缕最后的记忆之线,就是她死前的记忆。f1dIT

  她能够记起一切,却忘了自己为何而死。f1dIT

  于是她漫无目的的漫步在无际荒原,试图回忆起那个画面。直到名为拜勒岗的大虚声名鹊起,直到死神们掌握名为斩魄刀的武器,直到她遇见了一片拥有无穷尽回声的水晶丛林。f1dIT

  迟钝的感官第一次迎来了新生,水晶尖锐的刺划破了她的皮肤,千年岁月中第一次给她造成了疼痛的感觉。当她不顾一切的向丛林扑去,数以百计的晶簇划破她的躯体以及面具之时,她终于回想起来一切,包括她的死亡。f1dIT

  有家境不错的父母,相当不错的成绩,关系很好的朋友,温和靠谱的老师,安稳祥和的社会。f1dIT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会选择死呢?f1dIT

  既然如此,死后的我又为何会成为虚?f1dIT

  虚圈的第一只破面哈哈狂笑着倒坐在残月的天空之下,张开双臂,重新拥回自己的所有感官,虚洞中残月高悬,将整个虚圈的回声都纳入耳中!f1dIT

  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其空洞永远也不会被填满!f1dIT

  这就是虚!f1dIT

  旧日里,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在无穷尽广阔的空间中唱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f1dIT1

  今日的虚圈,蝼蚁们照旧互相蚕食。坐在比王座更高的位置,这些细碎的声音——f1dIT

  从四面八方而来。f1dIT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