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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精神病五百年4

  郑申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不禁摸了摸鼻子。他原本以为这灰蒙蒙的天空是正常的阴天景象,然而并不是这样。436RE

  伦敦之所以被称为雾都,是因为空气污染严重。436RE

  远处的工厂一排排的巨大烟囱不断排出滚滚浓烟,这烟漆黑无比。烟尘与雾混合变成黄黑色,在城市上空笼罩一直不散。这正是乌黑的、浑黄的、绛紫的,以致辛辣的、呛人的伦敦雾。436RE

  泰晤士河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河畔边不断有混杂着各种色彩的工业污水从工厂伸出的污浊管道里排出。436RE

  空气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颗粒,而且是肉眼可见的。郑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衣,已经是有些脏了。要知道他可是什么都没干,仅仅是坐在路边的躺椅上而已。436RE

  郑申恍然大悟,难怪路上的英国佬大部分都是穿黑衣服的。就这空气质量,穿身白衣服立马变灰了。436RE

  郑申所在的位置是伦敦东区的一个喧嚣热闹的码头,码头工人来来往往地搬运着货物。他们衣衫褴褛,大都穿着粗布及其他粗棉织品做的裤子和同样的料子做的上衣或夹克。436RE

  许多工人身上的这种廉价无比的粗布夹克,不但有着破洞还沾满了个各种污垢。洗衣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很快又会沾上各种污垢。衣服破了不缝补是有原因的,因为补衣服也是需要布料的。436RE

  他们神情麻木,努力出卖劳动力来换取微薄的酬劳。没有理想没有未来,纯粹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436RE1

  此时郑申的外形是位金发碧眼的老外,莉莲娜的化妆术根本就是易容术,郑申照镜子的时候都认不出是自己的脸。在这个时代,一名中国人出现在伦敦街头是非常醒目的,所以郑申不变装不行。436RE

  或许因为穿着白大衣的郑申看起来是有钱人,已经有好几波穿着短裙、披散着头发、浓妆艳抹的女人邀请过他。郑申有礼貌地拒绝了这些女人,她们是港口周边靠出卖肉体维生的娼 妓。436RE

  郑申张望了下四周,估算着现在应该是码头人最多的时候。436RE

  他低头往脸上涂抹着什么,当他抬起头时脸色变得蜡白。436RE

  “咳咳咳……”郑申猛烈地咳了起来。436RE

  一名年轻的码头工人看郑申咳得很痛苦,向他走来说:“先生,你怎么了?”436RE

  这是一位善良的工人,然而他没走几步就止住了脚步。436RE

  因为郑申咳出了几口痰,这痰血红一片。436RE

  即使是没受过教育的大老粗也懂得,郑申这种情况可能是严重的传染病。郑申边上的市民和码头工人不禁退了几步,不敢靠近郑申。附近的人注意到了郑申,远远地看着他。436RE

  见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后,郑申咳得更厉害了,仿佛快把肺咳出一般。436RE

  他突然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仰天倒下了。乌黑的鲜血将他胸前染红了,看起来十分凄惨。436RE

  郑申躺在地上,无助地伸出手,用含糊不清地声音不断说:“救我,救救我……”436RE

  远处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他们一边看着郑申一边交头接耳。436RE

  看到郑申那无助而又凄惨的样子,之前那名码头工人动了恻隐之心。他鼓起勇气朝郑申走去,当他快接近郑申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停下,不要随意靠近病人!”。436RE

  人们纷纷向说话者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高帽,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大胡子男人走了过来。436RE

  一名个子矮小的市民认出了他,高声说:“大家给他让路吧,这位就是东区这边最出名的医生乔瑟夫。”436RE1

  人群里许多人都认出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医生,他们看着郑申心想这小子走运了,刚好乔瑟夫医生在附近。436RE

  乔瑟夫脸色平静,他早就习惯了众人投向他的这种仰慕目光了。他走到郑申身边,检查了起来。436RE

  郑申的病情看起来急剧恶化,这时他已经无力求救了。他紧闭双眼,额头上流着大滴冷汗。乔瑟夫观察了下郑申的症状,皱了皱眉。436RE

  他飞快地剥开郑申的衣服一看,只见郑申的身上赫然长着青黑色的疱疹。436RE

  这位表情一直淡定的名医脸色剧变,失声道:“是黑死病!”436RE

  “完了完了,是黑死病!”一名跟在乔瑟夫身后看热闹的胖子大声嚷了起来。436RE

  这胖子的嗓门特别大,众人全都听到了。436RE

  黑死病发生于1348年~1451年,是在欧洲爆发的一次大型瘟疫,夺去了数千万人的生命,曾使欧洲人口减少了将近一半,也是人类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瘟疫。436RE

  众人大骇,这足足消灭了欧洲将近三千万人口的可怕疾病现在居然又出现了伦敦!436RE

  而且数百年前伦敦就爆发过黑死病,超过8万人死于这次瘟疫之中,足足相当于当时伦敦人口的五分之一。436RE

  不用任何人提醒,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离港口。436RE

  偌大的港口,短短几分钟里就没了人。436RE

  乔瑟夫仿佛不惧危险一般,依然留在郑申身边。与此同时还有几位市民没有离开,其中就包括之前那位认出乔瑟夫的小个子男人和那位嗓门特别大的胖子。436RE

  他们齐心协力抬走了郑申,远处有人看见他们的行为不禁感慨:这些人真有牺牲精神,这么危险的黑死病人也敢抬。436RE

  乔瑟夫带着几人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进到巷子里后,郑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他神气活现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快死的病人。436RE

  郑申对那几个市民说:“看到没,就照我之前的样子演。哪里人多就朝哪里钻,越多人知道越好。”随后郑申开始讲解装病的要点,并挨个发装病用的道具。436RE

  那个胖子接过道具后,大大咧咧地说:“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督促下面的人好好演。”436RE

  这几位市民可不是什么良好市民,全是郑申通过苏格兰场找来的职业骗子。郑申这次是简单培训下他们,让他们组织人去伦敦各处耍刚才的把戏。436RE

  郑申转头对乔瑟夫说:“医生,你太猴急了,哪有一上来就扒病人衣服的啊?”436RE

  乔瑟夫摘下胡子,不好意思地说:“头一次演医生,有点失误了……”436RE

  没错,不仅郑申是个假病人,这位乔瑟夫也是个假货。436RE

  等郑申周围的人走光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郑申面前。来着是奈文摩尔,她走到郑申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边笑边说:“哈哈哈,笑死我了。刚才我看了,你的演技不错嘛。说吧,你在现实里吃了多少年牢饭了?”436RE

  郑申一脸严肃地说:“你这姑娘不要乱说啊,我可是守法公民,从来没有被抓进去过。”436RE

  “我听说你的国家法制不健全,本来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我信了。像你这样的人,没被抓进去,这真是司法机关的不作为!”奈文摩尔感慨道。436RE1

  很快在伦敦的街头巷尾,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都惊恐地谈论着一个谣言:伦敦爆发了黑死病!436RE

  与此同时另一个谣言也在伦敦城里疯狂传播,那就是吃大蒜煮大蒜和佩戴大蒜可以预防黑死病。436RE

  谣言的威力有多大?436RE

  哪怕是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依然有无数人被谣言所欺骗。当初的日本福岛危机,有人散播盐被辐射污染的谣言。直接导致了数亿连海盐都没怎么吃过的人疯狂买盐,有人甚至囤货囤到了玄孙辈都吃不完。436RE

  在郑申看来,伦敦人多也有好处,文化水平高的人没多少。有句话叫做群体的智商低于个体智商,说白了就是人越多越SB。436RE

  于是有条件逃离伦敦的市民立马逃离伦敦,伦敦各处交通要道挤满了拖家带口想要离开伦敦的人。人总是有趋利避害的心理,不管是不是真的,先避一避再说。436RE

  与此同时,街头巷尾弥漫着大蒜的味道。那些不想离开伦敦或者没条件离开的人,疯狂抢购大蒜。到处都可以见到架起锅24小时煮着大蒜的家庭,许多人出门都挂着大蒜。436RE

  在吸血鬼所在的庄园里,马库斯怒拍着桌子怒吼道:“法克,哪个缺德家伙散播的谣言?恶心的大蒜味都蔓延到这里来了!这帮愚蠢的人类,居然连这么可笑的谣言都信!”436RE

  他作为血族是了解黑死病的,他活了那么久头一次听说大蒜能治这病。作为血族,他非常厌恶大蒜的味道。436RE

  马库斯抬起头,抽了抽鼻子,立刻勃然大怒。他瞬间出现在一名年轻的血族身边,一把扯去这吸血鬼身上的斗篷。436RE

  只见这名年轻吸血鬼脖子上赫然挂着一串大蒜。436RE

  年轻吸血鬼悻悻地说:“听说大蒜能预防黑死病……”436RE2

  周围吸血鬼:“……”436RE

  马库斯:“……”436RE

  年轻吸血鬼突然双目圆睁,一眼不发地倒下了。因为马库斯二话没说,直接挖出这名血族的心脏。436RE

  马库斯面无表情地捏爆了血淋淋心脏,他看都没看地上尸体一眼,冷冷地说:“去打听是谁散播的谣言,他一定是我们的敌人!”436RE

  这位不知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血族长老,头一次这么恨造谣的人。436RE

  欧洲的第一家咖啡馆于1650年在英国牛津大学建立,咖啡馆随之在伦敦风起云涌,很快变成了“公开的思想交流地”,有点类似今天的论坛BBS。436RE

  “这帮愚民居然相信大蒜可以预防黑死病,真是可笑无比!”在伦敦最有名的一家咖啡馆里,一名脸上长着雀斑的卷发青年怒骂道。436RE

  旁人轰然大笑,有人笑道:“看样子,你没少遭大蒜的罪啊。”436RE

  卷发青年激动地说:“今天我向一个老头问路,结果那老头张嘴时一股浓郁的大蒜味,大牙上还有大蒜渣。可恶,让我想起了去法国的那几年。那帮法国佬最喜欢吃大蒜和洋葱,张嘴就一股大蒜味!”436RE

  咖啡馆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哈哈哈哈,笑死了。大牙上有大蒜渣。你为什么看得那么仔细啊?”“其实这情况挺好的,现在大蒜都涨价了,不少买不起大蒜的穷鬼都离开伦敦了。”“走的好,伦敦不需要这种愚蠢的人。”436RE

  一名坐在角落里的英俊中年男子微笑着看着喧嚣的人们,他留着波浪金发,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丝绸衬衣和黑色风衣。436RE

  人类真是有意思啊,他在心里暗暗想。随后他收起笑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女青春洋溢,她看向前方,笑得甜美动人。436RE

  这名英俊中年男子盯着照片上的少女,陷入了沉思。436RE

  伊丽莎白,我的挚爱,你到底在哪里?436RE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德古拉伯爵,他苦苦等了四百年,终于等到了伊丽莎白转世。436RE

  照片上的少女穿着华丽的洋装,家境应该是富裕的。然而他到伦敦之后,伪装身份参加了许多上流社会的活动,却始终没有寻找到伊丽莎白。436RE

  吸血鬼通过吸血可以获知被吸血者的记忆,德古拉悄悄吸过许多伦敦上流社会的人一点血,但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伊丽莎白。436RE

  这时他听到坐在前方的人说:“找人这种事情不能急的,东方有句著名的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许我们不经意间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436RE

  坐在德古拉前方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大衣的年轻人,他背对着德古拉正和女伴聊天。436RE

  德古拉心想,他们也在寻找什么人吗?他品味了下白衣青年说的那句东方名言,微微点了点头。436RE

  然而德古拉并不知道,坐在他前面的那对男女早就注意到他了。436RE

  郑申现在出门会让莉莲娜帮他易容,哪怕是和苏格兰场打交道的时候也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形象。这个时代的英国人不仅有种族歧视,而且非常严重。436RE

  英国人比较虚伪,认识的人不会让你看出来,背后会使劲搞事。郑申要是用本来形象会见苏格兰场的人,就这时代满清的国际形象,苏格兰场那帮狗眼看人低的警察会配合才怪。436RE

  郑申就纳闷了,不就是和妹子出来喝个茶摸下鱼吗,怎么就碰上了事呢?436RE

  坐在他对面的那位穿着宽敞白裙的黑发美女是如梦,她的脸被莉莲娜易容成了英国女性。436RE

  今天郑申和如梦外出寻找德古拉的线索,一无所获后,郑申看天色还早就到这家咖啡馆里坐了坐。436RE

  这咖啡馆里还有茶出售,当郑申和如梦点的茶喝了一半后,德古拉才进入咖啡馆。当德古拉经过他们的时候,两人同时心里一惊。436RE

  如梦和郑申对视了一眼,郑申微微点了点头。436RE

  郑申感知到自己身后的那人气息和正常不一样,准确地说是没有气息。只有两种人会没有气息,一种是类似郑申这种会屏蔽气息的内功高手或是有相关技能。436RE

  但是正常高手在平时是不会遮蔽自己的气息的,至少不会在喝茶的时候这么做。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这人就是死人!436RE

  真正的死人是没法出来喝茶的,那么坐在郑申身后的那人应该就是吸血鬼。刚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那个金发青年吸血鬼就是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吸血鬼属于一种活死人状态。436RE

  郑申没有找机会去看对方,如果对方真的是吸血鬼,肯定会察觉自己在看他。如梦同样也没有将视线投向德古拉,而是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谈笑着。436RE

  郑申神色如常地和如梦谈笑时,他的袖子里钻出了一只苍蝇形状的纳米机器人。436RE

  也许是因为德古拉沉浸在没有找到伊丽莎白的伤感中,他没有注意到悬停在天花板上的纳米机器人。于是他手中的照片被纳米机器人拍了个清清楚楚。436RE

  德古拉没有发现郑申和如梦是有特殊力量的人,原因很简单,武侠和仙侠里的高手伪装成正常人跟吃饭一样简单。如果不动用力量,郑申和如梦体内的血液流动都和正常人一般。436RE

  郑申和如梦没有发现德古拉这位看起来有些忧郁的英俊中年男子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德古拉,主线任务是与德古拉接触,至少要与他对话后才能完成。436RE

  当德古拉离开后,郑申和如梦依然坐在咖啡馆里,郑申的纳米机器人悄悄跟在了德古拉后面。436RE

  看着德古拉离开后,郑申低声对如梦说:“放长线钓大鱼,等我的机器人跟着这文艺装B范吸血鬼找到吸血鬼老巢后,咱们给他们来个一锅端。”436RE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郑申已经开始盘算起找到吸血鬼老巢后,要让那帮吸血鬼好好酸爽一把。436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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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东区的白教堂区域,一个贫民集聚的地方。436RE

  丽莎轻手轻脚地走在小巷子里,她的神情有些紧张。436RE

  她二十多岁,披着头发,脸上用廉价脂粉化着浓妆,穿着一看就非常廉价的粗糙短裙。只要在英国生活过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她的身份,一位低级娼 妓。436RE

  最近有人在袭击贫民区的娼 妓,将受害者打晕后丢在路边。虽然她们醒来后发现什么都没损失,但事情实在太可怕了。436RE

  丽莎上次也被袭击过一次,所以她现在提心吊胆地在巷子里走着,心里暗暗祈祷上帝保佑。436RE

  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女人会因为好吃懒做而出卖肉体,基本都是生活所迫。丽莎很羡慕那些可以在工厂上班的女人,可惜工厂不缺女工了。做个被黑心资本家压榨的工人,对她来说都是奢望。436RE

  尽管上次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过,但是丽莎还是不得不出来。如果她赚不到钱,她那年幼的女儿就会饿着肚子。436RE

  她的丈夫早已去世,死于工厂的机械故障。黑心的工厂主一点赔偿金都没给,反而嚷着是她丈夫弄坏了机器。436RE

  一位带着孩子的瘦弱女人,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除了出卖肉体也没有别的办法活下去了。436RE

  丽莎边走边左右张望着,她的眼前忽然一亮。在她右手边的死胡同里,有一个苹果静静躺在地上。丽莎左右张望了一下,走进去将苹果捡起。436RE

  丽莎惊喜地发现这是一个完好的苹果,没有一处腐烂或者有虫洞。苹果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她咽了下口水,擦了擦苹果,将它放在怀里。436RE

  到底有多久没吃过苹果了呢?丽莎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可以想象出女儿看到苹果时的惊喜表情。436RE

  在贫民区的巷子里捡到一个完好无缺的苹果,这在平时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今天也许是个幸运的日子,丽莎开心地想。436RE

  然而这位瘦弱的女人想错了,在她步伐轻快地向外走去时,异变发生了。436RE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小巷子的上空回荡……436RE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