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穹的悲哀与忧虑的下面,被捆束的人们往中央控制塔的四周走去。42Uih
跟靠近中央控制塔的一圈雕刻般的高楼大厦相对应,靠近哨所中间内环部分的,是夹杂着钟楼的茅屋。成堆的、颓败的人们从钢铁的森林到废墟的房屋中走着,彷徨,而如道路般悠远。42Uih
跳跃的,凭空跨过的铁骨编为桥梁。42Uih1
它们如若墙垒和圆柱,将一座散发着浓郁宗教气味的神怪雕像拱卫在哨所中央。柯弈站在铁路与原野的边际,看见赤红的光煽动在电杆和支柱之上。42Uih
只是看了一眼哨所内部的色彩,柯弈就做出了如此判断。42Uih
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鲁珀礼貌的摘下了帽子,对着柯弈躬身。42Uih
随后他抬起头,让他狭窄的小眼睛暴露在了午时的日光下:42Uih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为自己找一份工作呢?我是14号哨所11区里最专业的职业中介,愿意尽我所能,为您提供最快1小时在城内找到体面工作的服务。”42Uih
“您一看就是掌握着知识的贵人,我的先生。博士说过,愚蠢只有力气者碌碌徒劳在田地,而聪慧有知识者研究大地,改良大地。一个农学家超过一百个农民。”42Uih8
这个男人用恭维谄媚的语气说着,双手贴到一起,“不知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呢?”42Uih
“替我讲一讲这里的情况。比如说这里的幸存者通常回去干什么工作,这里的经济因为什么而发达,人们还缺少哪些东西。我对这些很感兴趣。”42Uih
落魄却精明富有学识的商业精英,这是柯弈为自己打造的人设。42Uih
“啊,这真是太好了!今早的钟声就让我预感到今天是幸运的一天,不想竟然可以遇到您这样阔绰的客人,愿上帝与博士保佑您,先生。”42Uih
“我们哨所的主管,据说被新特里蒙大学授予了海嗣生物学的博士学位。他为我们研发了不可摧毁的几丁质膜,通过光学技术在薄膜内模拟了各种以前泰拉各地的景象,建立了中央管制塔,让我们所有人都还能在末日之下有网络可用。我们所有人都敬他,爱他。”42Uih9
男人兴致勃勃的为柯弈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边走边讲。42Uih
“接下来讲讲什么呢?这里的幸存者进入后,通常会有职业中介为他们服务,比如我,介绍哨所中各个需要位置的地方。”42Uih
“这里的农田需要养活上万人,甚至越来越多。街道设计与美化,食品科学与改良工艺,还有最重要的海嗣研究所与军工企业。一切几乎都从零开始。这座小型移动城市的地块来源于一座被战争摧毁的城市,它曾属于高卢,后被哥伦比亚低价回收……”42Uih
男人仿佛不知疲倦,侃侃而谈着,对这里的一切都极为了解。42Uih
柯弈走在前往中央控制塔的路上,目光扫过一群群埋头在田地里的人。42Uih
毕竟是哥伦比亚人的传统手艺,奴隶贸易可不能丢。42Uih5
进入到14号哨所的城区,柯弈看见了更多带着脚铐的奴隶。耳边不断传来怒骂声,像是回到了经济繁荣的上个时代。托奴隶的福,这里的经济看起来相当不错。42Uih
“在哨所里,带着肉罐头来的人叫肥羊,带着亲人来的人叫肉羊,孤身一人茕茕独立而来的叫老羊。只要有肉,你就能在月神市场买到你想要的一切。”42Uih
男人拉了拉帽檐,语气中带着调侃,“先生,你是肥羊,对么。”42Uih
“缺的是人,还是奴隶,还是肉?”42Uih2
“都缺,先生。”42Uih2
各式各样的灯牌挤满了目光能见的地方,一直延伸到空中,直接将天空遮蔽了大半,各色的灯牌争夺着视野。上个时代废弃的灯牌已经不算值钱,一袋土壤可以买一房屋的灯牌。42Uih
天空中,低空飞行的游艇悬浮着,悬挂有“庆祝月神避难所成立一月”的横幅。42Uih
远处寂静的田畴与人来人往的教堂、商业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是暖色调的日光,另一边是闪烁着的霓虹与火红灯笼的天地。穿着哥伦比亚军装的卫兵三三两两行走在这里。42Uih1
“先生,这里怎么样?”男人将柯弈带到了一处略显寂静的酒馆。42Uih
这里的人大都低着头吃着简单的食物,并没有多少人点了酒品。42Uih
“职业中介”搓了搓手,跟老板沟通了一番,柯弈的酒保职位就定了下来。42Uih
具职业中介说,这份职业还是许多逃难而来的幸存者梦寐以求、抢都抢不到的抢手职业。同时还自豪地挺起胸,说14号哨所必然是所有地方食物节省率最高的哨所。42Uih
酒店老板是一个大约中年的维多利亚人,能用源石虫酿酒。42Uih2
他没有多问柯弈的来历。在哨所里,来历是没有意义的词。42Uih
坦白说,他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潜伏了多少海嗣,哨所充当了避难所的职责,在冰冷的祥和中维持运转。有关海嗣的答案,恐怕与中央控制塔的那名海嗣生物学博士有关。42Uih
酒馆是搜集情报的最佳场所,柯弈擦着酒杯,安心的站在吧台前。42Uih
“知道了,搜索一下田地的奴隶的情报,不要惊扰到这里的人。”42Uih
柯弈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回答着,将内部嵌着耳麦的衣领拉开,仿佛只是觉得领子太紧。42Uih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