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宫内,垂仁天皇端坐在大殿之上,俯瞰着身下的文武百官。43ft9
他身着一席高贵的棕黄色长袍,长袍上还纹有许多展翅翱翔的凤凰形象。43ft9
这是属于天皇才能够穿上的皇袍,是属于皇室的高贵象征。43ft9
此刻,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他们的天皇陛下,正横眉怒目扫过在场的所有人。43ft9
垂仁天皇的食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底下的扶手,小小的哒哒声在在场的所有官吏心中,无异于是一柄重锤。43ft9
各自心怀鬼胎的官吏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久久不曾理过朝政的天皇为何又如此忿然作色?43ft9
而在垂仁天皇的视线下,在清一色弓着腰的一众官吏当中,唯有空须孤一郎一人十分显眼。43ft9
他四脚着地,蜷缩着身体恭恭敬敬地跪拜着高高在上的天皇。43ft9
而阴阳寮的总长田宫阳却是满带微笑地站在天皇陛下的身旁。43ft9
虽然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天皇陛下的是针对跪着的空须孤一郎,但若是如此,根本不需要将满朝的文武百官召集而来。43ft9
而与空须孤一郎有些许关系的的官吏,早在内心就已经为撇清与他的关系,准备好了各种的理由。43ft9
此役,正是为了审判空须孤一郎违抗命令,擅自带着阴阳寮内的二十三名精锐出逃一事。43ft9
最终,在一众官吏的担忧之中,垂仁天皇缓缓问道:“空须,是不是朕给你的权利让你有了能够违抗寮长的信心了?”43ft9
张开的嘴,吐不出任何言语,此刻的空须孤一郎,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43ft9
见迟迟不见他的回应,垂仁天皇猛地拍打身旁的扶手,令在场所有人的心跟着震了一下。43ft9
“你又有什么好狡辩的?!”垂仁天皇大发雷霆,甚至气的从皇位上直接站起身来,对着跪在地上寮助呵斥道:“是不是空须家的名头,让你这个半吊子的家伙产生了能够为所欲为的念头?”43ft9
“二十三名精锐的阴阳师,在没有理清楚对面的实力的情况下,你也敢盲目的让他们去送死?是不是以为你顶着空须家的名号,就能肆无忌惮的违抗命令?这次你敢违抗田宫卿的禁足令,那下次呢?你是不是连朕这天皇都不放在眼里?”43ft9
二十三名阴阳师,那可是阴阳寮内最为中坚的力量,单是培养一位像样的阴阳师就得花费大量的资源,更别提他们基本上都是已经成名已久的成熟阴阳师,这其中损失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二十三的数字能够表达出来的。43ft9
帽子一个接一个地扣在他的头上,饶是他理亏,也不得不反驳道:“不、不是的天皇陛下,属下以空须的名誉发誓——”43ft9
“你还有脸提那个名字?你、你!咳咳咳!咳——咳咳!咳——”43ft9
殿内的文武百官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43ft9
一道无形的力量从田宫阳的身体中散发而出,宫殿之内顷刻间便鸦雀无声。43ft9
在座的文武百官惊恐地张着嘴,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43ft9
早便听闻他三年前独自一人找到玄龟,平定鬼狼之乱,他们早就久仰其大名,现如今来看,单是这一句安静所带来的分量,阴阳师第一人的称谓或许的确名不虚传。43ft9
垂仁天皇调整了一下呼吸,咳嗽的感觉顿时便减缓了许多。43ft9
“我看你也老了,是时候该离开阴阳寮,去过些清闲的生活了。”43ft9
而田宫阳,一如既往的回以微笑,丝毫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43ft9
满朝的文武百官,皆是回避着他求助的目光,哪怕是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的那些人,也都对他如今的困境视而不见。43ft9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性,更何况他与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更深层次的矫情。43ft9
他跪倒在地上,额头狠狠地撞向地板,语气颤抖地回应道:“属下不敢。”43ft9
佐藤青介从文武百官中走出,站到了空须孤一郎的身边。43ft9
“待空须走后,阴阳寮空缺的寮助位置,就由你来补上去吧。”43ft9
空须孤一郎的视线在田宫阳和佐藤青介两人之间不断游离。43ft9
在他的眼中,一道虚线似乎将两人牵连起来,他的脑中似乎明白了什么。43ft9
为什么田宫阳会给犯下过错的他一个不痛不痒的禁足令,为什么佐藤会取到田宫阳不愿外泄的黄皮纸,为什么黄皮之上恰好就是那名玄龟的位置。43ft9
为什么,在恰好的时间,遇上了将他所有亲信屠戮殆尽的——那位古怪的青年。43ft9
他颤颤巍巍的向一旁的佐藤青介问道:“你们,早就知道那个怪物,和那只玄龟在一起的消息了。”43ft9
他多么希望面前他曾经最为信任的副手,能够露出哪怕一丝疑惑的神情。43ft9
冰冷的眼神,无言的话语,那约等于默认的态度,残酷的向他揭露着真相。43ft9
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了两人联合设置的陷阱当中,从一开始就被他们蒙在鼓里,作为他们棋子推动着事情的发展。43ft9
而现在,他们成功了,成功地将自己这个空须家的最后一人,踢出了阴阳寮。43ft9
当空须孤一郎从大殿中退出来,他无神地望向远方的塔楼。43ft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