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艾尔海森 1

　　平心而论，里维和艾尔海森的交情并不算深。X6Pp0

　　除开必要见面的重要会议，属于是日常看见了点个头打声招呼、非必要不交谈的关系。用他们的共同好友，知名建筑师卡维先生的话来说——“这两人大概某种程度上是同性相斥吧？”X6Pp0

　　没错，虽然有卡维这个共同节点，但现任大贤者和书记官仍不过是点头之交，毕竟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嘛。X6Pp0

　　而里维今天却专门跑来等候这位性格谨慎兼不轻信他人的书记官，自然是另有所图咯——他不希望关于罐装神明知识的收集进度太过顺利。X6Pp0

　　理论上【造神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就是神明的智慧，而阿扎尔等人先前想出的实现方法就是通过罐装神明知识来达成。X6Pp0

　　然而里维非常清楚，这一步注定无法成功。X6Pp0

　　赤王为了阻止禁忌知识的损害扩大选择了自我牺牲，大慈树王也在500年前为了保护世界树而被禁忌知识污染。不论教令院收集到的神明知识曾经来自哪一位神明，它的内容都极具危险性。X6Pp0

　　何况即使是计划顺利实行，成神之人也会被抹去原有的意识和人格，这无异于杀死曾经的个体。散兵先生能为了成神不顾一切，大贤者里维可不行。X6Pp0

　　他还要和纳西妲贴贴呢！X6Pp01

　　因此，里维不仅自己不关心罐装神明知识这玩意儿，而且不想让计划里其他人顺利拿到手。他瞪大眼睛紧盯着对面那块区域，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同时叮嘱身旁的珐露珊和迪希雅，注意周边的风吹草动。X6Pp0

　　一旦牵涉到自己的最终目标，大贤者大人总是格外上心。X6Pp0

　　珐露珊则一边留心四周，一边分神注意到里维认真的神情。认识这段时间，她很少看到这位年轻的大贤者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大部分时候，他更喜欢用轻飘飘的语气和自己开玩笑。X6Pp0

　　然而仔细思考对方一直以来的作为，又似乎带着明显的目的性。她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钦佩——年纪轻轻就站在教令院大贤者位置上的他，不仅没有那些老人固有的刚愎自用、排斥异己，还展露出少有的开明。X6Pp0

　　年轻大贤者的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是那些被学术、名利重重束缚的学者身上很难见到的东西——强烈的信心与自豪感。X6Pp0

　　知论派的名宿小姐不得不感到十分好奇。X6Pp0

　　突然，神之眼赋予她的敏锐感知中产生了些许轻微的变化：前方区域的某个角落里，“风”的味道变了。X6Pp0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拉了下里维的衣角。X6Pp0

　　刚才被珐露珊在心中腹诽的对象转过头，在学者小姐的眼神示意下看向某堵围墙的下方。从他们所在的角度望去，黑绿相间的披风一角在砖石与树枝的掩映下若隐若现。X6Pp0

　　守株待兔的“兔子”已经到了。X6Pp0

　　里维忍不住向珐露珊竖了一下大拇指，学者小姐则挺了挺小胸脯，似乎有些小得意。X6Pp0

　　看了看四周，没多少人关注这片本就没多少人的区域，里维于是带着两位女士径直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X6Pp0

　　来到这被货物挡住的角落，里维故意咳嗽了两声。然而，刚才看到的衣角仿佛只是错觉，四周毫无动静。X6Pp0

　　没时间玩捉迷藏的大贤者干脆直接开口道：“出来吧，艾尔海森书记官。”X6Pp0

　　一阵很轻很轻的双脚触地声传来，伴随着头顶树叶发出些许响动，身着黑色紧身小背心的教令院书记官从天而降，现身在三人的面前。X6Pp01

　　“大贤者阁下的感知非常敏锐，在下佩服。”随着艾尔海森的脚步站定，冷淡的语句从他口中吐出，不带一丝额外情绪。X6Pp0

　　与之相比，里维的口气就显得轻松许多：“可不是我的功劳，多亏了我身边这位聪明的珐露珊小姐。”X6Pp0

　　“嗯，珐露珊前辈，我听说过你。”艾尔海森看了旁边的女学者一眼，随后又对着里维开口：“我不曾收到大贤者离开教令院的讯息，没想到里维学长也会出现在这里。”X6Pp0

　　“他是你的学长？那你刚才干嘛躲着我们？”迪希雅有些好奇地问道。X6Pp0

　　“一开始不知道来者是谁罢了，我在执行秘密任务，谨慎起见。”书记官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声线，全无起伏。X6Pp0

　　“放心，艾尔海森，我也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里维笑意盈盈地接过话头：“我们直入正题吧。”X6Pp0

　　“我大概知道你的秘密任务是什么，今天在这里等你不过是为了给出一个忠告。”X6Pp0

　　大贤者直视着书记官的眼睛。X6Pp0

　　“这是作为学长兼大贤者、卡维的朋友、以及某个计划的参与者给出的忠告——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对罐装神明知识十分上心。”里维意有所指地说着：“我在奥摩斯港待着的几天，听说这边的镀金旅团有好几名成员已经疯了。”X6Pp0

　　这是实话，是里维上午刚从普热瓦两人口中得来的信息。X6Pp0

　　和艾尔海森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足够了，他会自行补全其他的信息。X6Pp0

　　于是，看到对面的书记官已经低头开始思考，里维转过身准备离开。X6Pp0

　　身后却传来“呼呼”的破空声，令几天前刚被袭击过的他眼神一紧。但旋即就发现，飞来的物体速度并不快——他回身直接用手接住了那样物品。X6Pp0

　　黑色的底座，晶莹剔透的上半部分散发出绿色的亮光——是罐装知识。X6Pp0

　　里维抬起头，等待艾尔海森给出解释。X6Pp0

　　“感谢学长的提醒，这是我的回礼。”艾尔海森挺直身体，双手抱在胸前：“我从附近的走私商手里弄到的，里面的内容是【初级战斗技巧-三】，学来防身多少有些作用。”X6Pp0

　　“我会继续在奥摩斯港逗留一段时间。至于罐装神明知识，那种厉害的东西本来就不是随便什么商人都能弄到；纵使不能顺利交差，贤者大人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怪罪。”X6Pp0

　　说完，他身形一闪，几个腾挪间消失在屋檐上。X6P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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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的牧师，真正的牧师到底应该做什么？X6Pp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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