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与风晴时告别后,东海自然给孩子们准备晚上的辅食,自己依然是清汤寡水的面条或者面包。42hqQ
匀出来的钱给帝王和吉光买了婴儿用品、玩具、早教的书本和碟片。各种绘本叠起来已经比小马驹还高了,但她每次路过书店和母婴店时还是习惯进去看看,多花的钱当然只能从自己身上省了。42hqQ
两个小孩虽然不认字,但鲜艳明亮的图案还是让她们兴致盎然。尤其是帝王,干什么都精神饱满;吉光就没那么闹腾,虽然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不好,但联想到双胞胎诅咒和自己的先心病,自然总是担心是不是把体弱遗传给她了。42hqQ
自然出生时诊断出房间隔缺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先天性心脏病,但因为缺损较大,即使是在经过介入治疗后仍应避免剧烈运动,所以她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告别赛场了。42hqQ
每年全球都约有150万新生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只是不太走运地成为了其中一员,好在比起重度患儿她还算幸运,心脏病除了断绝她跑步的梦想以外,迄今为止都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42hqQ
最好运的还是没遗传给帝王和吉光,她看着两个小团子抱在一起在床上打闹,眉眼弯起温柔的弧度,幸福感油然而生。42hqQ
感冒还没全好,她捂住嘴咳了两下,吉光动了动耳朵,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姐姐,把装水的奶瓶递给她。42hqQ
她当然不会喝孩子的水,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轻笑起来,坐到床边把吉光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谢谢你。”42hqQ
帝王不高兴了,吱哇乱叫着扑进妈妈的怀里,试图把妹妹挤掉,未果,但如愿以偿地也得到一个亲吻。42hqQ1
东海自然忍俊不禁,将她们一起拥在怀里,虽然她身材娇小,但抱住两个小家伙还是绰绰有余。她闻到孩子们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甜,比世界上任何熏香都更让她心安神宁。42hqQ
她闭目养神,几乎要睡过去,直到一声门铃忽然打破了清净。42hqQ
这个时间她想不到会有谁来,但还是起身应门,然后从门镜中看到一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42hqQ
对方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从站姿上就能看出其身份不凡,那种从内而外的优雅若非从小接受礼仪训练是体现不出来的。42hqQ
目白高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分钟没人开门也依然没接着按门铃,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42hqQ
东海自然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门,“晚上好,高峰小姐。”42hqQ
她的耳朵像兔子一样直直地立着,僵硬得像两根木片,困惑和警惕一目了然。42hqQ
目白高峰向她友好地微微颔首,笑容比那位皇帝大人还要无可挑剔,“晚上好,自然小姐。”42hqQ
她想起鲁铎象征上次来收租时说的话,也就是说自己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房东。42hqQ
她有些局促,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当然,请进。”42hqQ
目白高峰走进室内,像所有来访的客人一样先是大致打量了一圈,然后将大衣的扣子解开散热,露出里面的灰色毛线衫,和垂在毛衫前的蓝宝石。42hqQ1
那颗蓝宝石她在白天的杂志上见过,据说是产于克什米尔的矢车菊蓝宝石,极负盛名,有市无价。42hqQ2
东海自然倒了两杯水,两个牝马娘在小玻璃圆桌旁对坐,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因为对面是房东、是目白家大小姐、是皇帝的前未婚妻、是不速之客?42hqQ
会有这些方面的原因,但都不完全,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极为莫名其妙又让她无法忽视的自卑感,像低位者面对高位者,就算她再怎么告诉自己对方并没有高她一等,都消除不了这种无措。42hqQ
这是目白高峰有意为之的,她其实只有在部分工作场合才会摆出这种高贵的姿态,免得有人小瞧她,平时还是以温婉大方为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在东海自然面前展现出这一面。42hqQ
难道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如眼前这个小小的仿佛能直接拿捏在手心的女孩,所以才用气势撑场?怎么可能。42hqQ
五分钟不到,双方已经脑补出十台内心戏,目白高峰喝了一口水,率先打破了尴尬,“不用紧张,我只是在住户名单里看见熟悉的名字,所以特地来拜访一下,没受任何人指使,仅以我个人身份。”42hqQ
东海自然点点头,听这一口官腔就没法让谈话轻松起来,不过一开始那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确实散去不少。42hqQ
“这里住得还好吗?我听说你前几天和邻居起了冲突,但不用担心,那个人不会回来了。”42hqQ
“嗯,这里很好,还有……谢谢你免掉了礼金。”东海自然语速缓慢,字字斟酌,“顺便……旁边那个人怎么了?”42hqQ
“和北岛组起了冲突,丢了半条命,不敢继续待在东京了。你关心他?”42hqQ1
她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自己的性子还是太软了,其实在他接二连三辱骂自己和孩子后,对错就不重要了,宁可赔钱都得出气。42hqQ
目白高峰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抬头看向白炽灯,“礼金其实也不用谢,本来最近租房的人就少,这个房间还出过一次事故,吊灯砸下来致人残疾,但我觉得完全是他们家具选得有问题。”42hqQ
她又看向卧室,帝王和吉光已经不那么怕生了,趴在门后探出两个小脑袋,好奇地张望。42hqQ
东海自然将两人抱回床上,轻轻敲了敲她们的小脑瓜,“这个是帝王,这个是吉光。”42hqQ
“七个月了吧?你出门的时候她们怎么办?据我所知你每个月都至少要去东大的教授那里两次,往返加听讲的时间少说也要一下午。”42hqQ
看来目白高峰此次拜访也不是一时兴起,明显做足了调查。42hqQ
“嗯……会让朋友帮忙。”这种过分了解让东海自然不安地皱了皱眉。42hqQ
于是目白高峰向她提议,“虽然这个年纪去不了托儿所,但其实你可以把她们暂时托给楼下玩具店的老夫妇,附近几栋楼有很多年轻父母忙碌时都会这么做,多和人接触的话也对语言系统的发育有好处。”42hqQ
不可谓没有道理,那个玩具店她也见过,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对那双老夫妇并不熟悉,而且也不放心孩子。42hqQ
目白高峰没有聊长天的意思,缓缓站了起来,“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了,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送一样东西。”42hqQ
她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放在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纤纤玉指移开时,东海自然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42hqQ
—— 一颗璀璨夺目的蓝色玻璃钻静静躺在桌子上。42hqQ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