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东海自然终于开口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特雷森的学生会长这么闲吗？还是你觉得戏弄我很好玩，比工作更有意义？”43EQE
在皇帝面前她反而不怎么内向害羞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和大脑仿佛都要缺血缺氧。43EQE
“为什么这么抵触我？”鲁道夫还在复读那个问题，“是因为替婚的事？确实是我没控制住下手力度，对不起。”43EQE
一年半过去了，东海和象征两家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了对不起，轻飘飘的像片羽毛。43EQE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又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帝王和吉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乖巧地看着她。43EQE
一双蓝眼睛，一双紫眼睛；一个红棕色头发中一抹白色流星，一个浅棕色头发中一抹深色挑染。43EQE
来自她们两个马娘，来自那个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一夜。43EQE
“事到如今道歉没有意义了，而且你也不是罪魁祸首，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你的粗暴。”东海自然说，“帝王和吉光也是我自己要留下的，如今的生活也是我自己选的。”43EQE
鲁道夫皱了皱眉，对她的回答颇有疑惑，“那你到底在怪我什么？”43EQE
“什么都没有，只是你这个人让我喜欢不起来，而已。”她深吸一口气，已经厌倦了和皇帝的语言拉扯，“请你让开，我不像你这么有空，帝王和吉光还没吃午饭呢。”43EQE
鲁道夫后退了几步，自然返回去继续给吉光穿外套，然后又听见那个音色优雅悦耳，却总能让她血压飙升的声音在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43EQE
“温柔体贴不任性、有问题直接沟通、能记住生日和纪念日、不会乱翻你的手机电脑、不会要求你删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了解你的兴趣爱好、给你足够的个人空间？这些我都可以做到。”43EQE1
东海自然回过头，细眉紧蹙，不可思议又困惑的目光几乎将另一个马娘扎透，“你这是什么意思？”43EQE
她敏锐地品出言外之意，这次是主动起身，与鲁道夫对视。43EQE
“意思是，我喜欢你。”43EQE1
她听见了倒吸凉气的声音，来自店里零星几个留守的大人，老夫妇一个坐在门口的竹椅上，一个站在货架后面，孩子们也懵懂地睁大眼。43EQE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差点以为这里就剩她和鲁道夫两个人了。43EQE
匪夷所思到极点，她反而平静下来了，“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43EQE
东海自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鲁道夫还在接着说：“我可以在东大对面给你找最新最好的房子，还可以雇保姆照顾孩子，你可以一整天都待在学校。43EQE
“毕业后想去哪个公司都没问题，虽然我觉得你其实没有工作的必要，因为象征家夫人和东海家二小姐能继承的财产比一个财务总监干一辈子都多。43EQE
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侃侃而谈，就连棒球帽都被掀掉了，落在地上。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舔一下嘴角，一阵刺痛，尝到了铁锈的味道。43EQE5
东海自然搓了搓震麻的手掌，俏脸涨得通红，但大脑前所未有的冷静，她一句一顿道：“首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在玩具店，如果是想利用群众效应，那很遗憾你失算了。43EQE
“其次，我不需要一个伪装的完美恋人，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你谈条件谈出来的；最后，感谢你的抬爱，但我想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皇帝陛下。”43EQE
鲁道夫不是来告白的，她是来通知的：虽然你是个不受重视的马娘，东大毕业生在家族产业前也不值多少钱，穿开线的棉衣，住二十年老公寓，不过我还是能接受你，你很快就能摆脱这种生活了，高不高兴？43EQE
她把玻璃钻从帝王身上取下来，用力甩到鲁道夫脚边，一小片玻璃碎粉像箭头一般溅起，应该是磕掉了一个小角。43EQE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争吵中谁先急了谁就输了，就像辩论场上谁先人身攻击谁就要扣分，刚才那一耳光已经是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绷住。43EQE
“我觉得你有空还是多交几个朋友吧，这样你就会发现那段老黄历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不值得你来纠缠我。”她尽量让语气保持冷静，“以及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讨厌你，因为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自以为是、自我中心的人。”43EQE
从回国后第一次相遇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像看热闹一样看着自己仓皇失措，好像她的努力和决心还有一直以来的各种艰辛和非议都是一场游戏，增添乐趣而已。43EQE
帝王看傻了：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她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但两个成年马娘没有理会她。43EQE3
鲁道夫捡起玻璃钻，擦了擦破损的碎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像狩猎中蓄势待发的野兽。43EQE
东海自然能感受到身上的压力突增，但还是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43EQE
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鲁道夫就收回了几乎化作实体的怒气，看了看东海自然，又看了看帝王和吉光，把玻璃钻揣进兜里。43EQE
“好吧，浪费了我们双方的时间，真是抱歉。”她也故作从容地说，“再见。”43EQE
东海自然退了几步靠在货架上，闭目养神，心脏怦怦直跳；帝王还在几步远处的幼儿乐园里，挥舞着小手，焦急地想说什么。43EQE
东海自然在原地愣了足足十几秒，一只脚跨出店门的鲁道夫也不由自主地回头。43EQE
吉光模仿着姐姐的发音，吱吱呀呀憋了一会儿，也掌握了技巧，“妈妈。”43EQE
帝王高兴地拍了拍手，接着就感觉自己被猛地拥入怀中，还被很高兴的抱起来转了几圈。43EQE2
周围人刚才被两人不明觉厉的争吵搞得不敢出声，现在见气氛暖和了，也纷纷惊喜地表示祝贺。43EQE
帝王小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准确的音，还是只会叫妈妈。43EQE3
鲁道夫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就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43EQE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她听到的却是不属于尘世的声音。43EQE
【你感觉如何？感觉如何啊？小露娜！】43EQE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