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理查第二次听见地鼠这个词了，上次还是在山匪的窝点里。42Tko
难道说，把人形容为鼠鼠，是阿巴拉尼亚上下一致的传统？42Tko5
他尝试着礼貌解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问个路。”42Tko
然而大部分村民态度依旧，少部分胆小的，比如扔石子的男孩的母亲，则干脆一把将孩子抱走，躲到了屋里。42Tko
好半天后才有一位老者走过来，躬身说话：“几位老爷，请原谅他们的无礼，他们只是一群愚昧的山民而已，您有什么要求，直接命令就是。”42Tko
理查眉头微挑，对这种溪木村人看杀鸡贼的氛围很不喜欢，但又有点疑惑和无奈。42Tko4
他只得说：“老人家，你不用叫我老爷，我们只是来消灭菌兽的学生……可以的话，能帮我们寻一位向导吗？我们会付报酬的。”42Tko
他掏出来一枚银币，这回，附近村民们的脸上总算有了别样的色彩。42Tko
很好，宇宙第一定律生效——钱，总是有用的。42Tko3
不过村民们终究有些抗拒，一时左看看右看看，没人先动腿。42Tko
正当理查在想，要不要实践下另一条宇宙定律——得加钱时，村中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42Tko
“有钱没道理不赚，何况这位老爷是来除菌兽的，做的是好事。”42Tko
村里走出位背着猎枪和短斧的高大汉子，他对理查说：“这活儿我接了！”42Tko
啊不，没客气，你很及时地帮我省了一枚银币，当然我永远不会告诉你这点。42Tko1
这人的口音，好像带着点康诺特的味道……等等，他该不会就是那天在山匪营地里，提出要释放梅丽莎的另一伙人吧？42Tko
那人没有注意到理查的变化，收了银币后，坦荡地走到前面，朗声说：42Tko
“我叫大卫，是村里的猎人，大人您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42Tko
有一个熟悉山林的人带领，理查一行的效率立马就提升了。42Tko
他们跟随菌兽的痕迹，绕了一圈，竟然返回了最开始放火的空地上——好家伙，那菌兽杀了个回马枪！42Tko2
最终，理查在尸体堆下面找到了那只体型已接近老虎的菌兽。42Tko
它下半身平躺着，上身被层层丝线黏在一起直直挺立，仿佛在跪拜什么一般。42Tko1
似乎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弱啊，其行为方式也很诡异……算了，我就是来实习的，这种深入研究的事还是留给那位学者好了。42Tko
他将这一幕记在日记最后，接着用一把火结束了今天的战斗。42Tko
而大卫来到这里后，看着满地焦尸，闻着空气中的蘑菇香，瞪大了眼，满面震惊。42Tko
一瞬间，大卫看理查的眼神，犹如扑街写手看万订大佬那般尊敬。42Tko
“我原以为你们只是随手杀几个菌兽的，就像之前的老爷们一样……”42Tko
理查摆手笑道：“就现在我还嫌少呢，对了，你要是想知道我们怎么做的，我也可以把秘诀教给你。”42Tko
大卫诚挚地说：“这些菌兽每年都会杀死几个孩子，我们也对它们恨之入骨……真的非常感谢。”42Tko
“不客气，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问你一些事。”42Tko
理查眨了眨眼：“为什么村里那么排斥我们？以及，地鼠是什么意思？”42Tko
大卫犹豫了一瞬，回想起理查一路上的亲切平和，终于叹气说：“这事儿一句两句不太好说清楚，您若真想知道，要不跟我走一趟？”42Tko
是七八个，从脚下一直排到天际的巨大深坑……仿佛大地被子弹击中后，流干了血液的伤口。42Tko
“曾经的良田和住宅，现在只是煤矿坑，而且被彻底挖干净了。”42Tko1
大卫解释说：“地鼠就是指那些被煤矿公司雇来挖矿的人。最近十几年来，他们源源不断跑来这里。”42Tko
“他们用极低的价格租用我们的土地，有时是几头猪，有时是几杆枪，然后就在上面挖洞开矿。”42Tko1
“等租期将至，矿干了，他们就拿走了全部的利润，把完全没回填煤渣坑的土地还给我们……但这地已经没法耕种了。”42Tko1
“后来我们不想再租地，他们就会雇打手，使些肮脏手段，总之最后我们总是得租，有时甚至是几枚铜板地贱卖，不知不觉，附近山里的土地，十有七八都是煤矿公司的了。”42Tko
“所以，您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会憎恨地鼠了……”42Tko
理查点点头，又沉声问：“他们这么做，没有人管吗？”42Tko
如果他所记没错，虽然帝国的各方面制度在穿越者看来反动腐朽，但在土地问题上还是有正经条例的——尤其是山里面的地，被贵族地主嫌弃，都承认是自耕农的。42Tko
大卫露出了玩味的笑：“您说您是由本杰明主教介绍而来的，那您应该也看见过尼翁城最大的煤矿公司的老板是谁了吧？”42Tko1
“您能理解就好，其实，就算公司不是那位大人的，结果也是一样……我们阿巴拉尼亚人一贯被看作二等公民，乡巴佬，强盗预备役，没人会为我们撑腰的，我们都习惯了……”42Tko
这个，有一说一，你确实是当强盗去了……42Tko4
不过，他倒也理解了为什么阿巴拉尼亚会持之以恒的为帝国贡献特产山匪了。42Tko1
内陆山区普遍又穷又偏民风彪悍，是中央统治力薄弱的地方，前世今生古今中外基本差不多。如今这里的山民还在根本利益问题上被人欺压，不闹就怪了。42Tko
挖煤搞工业，本来没什么不好，但强抢穷人家的地还不给人留口汤喝，那就是少了日耳曼的欧罗巴——有点缺德了。42Tko4
但话说回来，这个大卫的口音，怎么想都不是阿巴拉尼亚原住民，但在相关问题上谈吐又如此清晰……42Tko
“从这儿返回尼翁城，少说得小半天，不介意的话，能请我们吃口饭吗？我会付钱。”42Tko
“大卫，你……听过康诺特吗？”42Tko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