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最开始时，他就是杀归杀，但不怎么痛恨山匪——长远来看，帝国境内的非法武装，对他而言是敌人的敌人，相当于半个朋友。3txAR
什么匪不匪的，你就说你打不打帝国吧？打？那我肯定支持啊！3txAR8
要说还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山匪的成分是复杂的，有些无恶不作死不足惜，但也有一些，确实具有正义性。3txAR
后者是被根深蒂固的矛盾催生出来的，他们活动固然爆裂，但在阿巴拉尼亚地区却得到了当地山民的支持，甚至有融为一体的意思。3txAR4
既然如此，理查作为一个康诺特人，只要对面不威胁他，他又何必喊打喊杀呢？3txAR
何况，再具体考虑到大卫的特殊经历，他都产生了一丝同情……3txAR
于是眼下，他回答说：“我给予了你承诺，又怎会害你呢？”3txAR
“但作为交易，你也欠了我人情，未来我会要你偿还的，保证不会违背你的道义，如何？”3txAR
大卫直视着理查的双眼，最终点头：“感谢您的仁慈……殿下。”3txAR
理查再不耽误，回屋叫醒了众女——虽然喀秋莎和佐伊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心疼，但就像大卫要让兄弟们先走一样，理查也不放心把少女们留下。3txAR
出乎意料的是，露娜早醒了，似乎把刚才的话又都听了进去，眼神颇为古怪，但时间紧急，理查没多问。3txAR3
他在空地上召唤出了一个加装了钢架和铁链的马车厢，以及老朋友大黑。3txAR
黑龙原本有个龙语名字，但理查的龙语是二把刀，既听不太懂，也搞不定那拗口的发音，为了方便，就取了个人类语简称。3txAR
他觉得，大黑本龙对这个名字也是满意的——毕竟当时黑龙嗷嗷叫个不停，一看就是很兴奋的样子嘛！3txAR8
威武霸气的龙身一出来，顿时又把村民们吓了一跳，刚刚最冲动的小伙子直接跌坐在了地上。3txAR
但黑龙自己却是满眼无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用清晨地铁里社畜提公文包的姿势伸出爪爪，握紧了马车厢。3txAR1
没错，他把龙当运输机来用了！3txAR3
如果圣歌德的同学们还在这儿，一定会大为惊讶和羡慕，在他们想来，以黑龙的脾气，帮忙打架已经很难了，怎么可能还帮忙运人？3txAR
理查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大黑脾气大？我怎么没感觉到，挺好相处的啊，你们不要污蔑龙家啊。3txAR4
总之，在龙龙的深夜加班下，理查一行只花了很短时间，就跨越了重重山路，望见了尼翁的城墙，然后……3txAR
就迎面撞上了一道近乎凝实的魔法屏障，差点让大黑年纪轻轻就得了颈椎病。3txAR1
“尼翁虽然小，但因为遭遇过严重的魔法灾害，附近有一套传奇法师留下来的防御法阵，飞是飞不进去的。”3txAR
理查嘴角一撇，让众人改骑马，一路赶过去，很幸运，因为被刚才的巨龙惊到了，主教本杰明和一众士兵正在城门口守着。3txAR
“原来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有亚龙种入侵了呢……年纪轻轻就能召唤黑龙，理查先生您真了不得……”3txAR
本杰明半震惊半钦佩地对理查如是说，接着擦擦头上的汗，看向其怀里的小孩。3txAR
他伸手在孩子的额头上一放，些许白色光点洒下，后者的喘息缓慢了些。3txAR1
在奶人方面，理查自认不如牧师，立即答应：“带我们去吧，所有花费由我承担。”3txAR
跟随本杰明，理查一行来到了城内的圣福莱医院，由福莱特男爵的爷爷资助建立，恰好位于教堂对面。3txAR
这个时代，医学发展初步摆脱愚昧，走上了康庄大道，原本垄断这个领域的教会势力开始时有些抗拒，后来也普遍接受甚至合流了——毕竟背后真有神明，干事不能太离谱。3txAR3
有本杰明领路，他们一进去就得到了接待，有法师学徒转行来的医生检查了小孩的身体，确定是阑尾出了问题，然后调制魔药，给孩子喂了下去。3txAR
虽然医生们还不懂得要如何做阑尾手术，但在万能魔法的帮助下，他们依旧能治好这个程度的病人。3txAR
见小孩主动搭话，理查站在床边，柔声说：“不客气，你安心养伤就好，另外，你别学大人们叫老爷，叫大哥吧。”3txAR
“那……理查大哥，对不起，之前我不该拿石头打你。”3txAR
说到最后，在药剂的副作用下，小男孩沉沉睡去了。3txAR1
理查退出病房，松了口气，无论前因后果如何，他都产生了一种做好事后的喜悦感。3txAR
“这是我们最新的水银蒸汽疗法，把人放在一个大桶里，让他的下半身沐浴在水银蒸汽中，不需要使用昂贵的魔药，就能很便宜地根治梅毒……”3txAR4
“这位医生最近在研究换血治疗，他认为可以通过给人输入魔兽的血液来弥补亏空的生命力，这样就能省下治疗药剂和圣水……”3txAR12
半生不熟的医学和全生的医学一样可怕！3txAR5
虽然能理解你们节省成本的好心，但果然我以后还是信魔法吧！3txAR
不过说来，水银……3txAR1
理查来尼翁一共两个任务，一是除灭菌兽，二就是进阶白银，目前一已经可以交差了，等把大卫那边的事情料理好后，他主要就该处理二了。3txAR
但他犯了糊涂，忘记了尼翁不是伊达瑞尔，这座山沟小城里的魔法商店备货不足，压根没有足够的水银，只能从外地现运，需要好几天才行。3txAR
他刚一提出，那位医生也好，正在治疗的梅毒病人也好，都表示水银他们自己都不够用，绝不外卖！3txAR
病人还说，他正感到水银在消灭他体内的毒素，死也不愿意离开蒸汽桶！3txAR2
理查心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水银不只是在消灭毒素，还在消灭你？3txAR
理查不是医生，自认没有说服别人的能力，就算勉强成了，万一那病人事后出点别的问题，估计还会怨恨他。3txAR
他们在医院附近的旅馆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见孩子基本恢复了健康，就辞别本杰明，启程返回。3txAR
那是两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肤色是那种脏兮兮的黑，穿着耐磨的帆布衣裤，一个瘸着腿，一个帮忙搀扶。3txAR
仔细一瞧，瘸腿那人明显伤势很重，是不应该出院的……3txAR
他们不是理查，拿不出金币，本杰明也不会给他们当向导，医院也好教堂也好，对他们而言大门都是闭着的。3txAR
“丹尼尔老爷，我们可找到您了！我弟弟是在您的矿洞里受的伤，您不能不管他啊……”3txAR
“老爷，求求您看在我们下了十年矿洞的份上，给些治病钱吧，要不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3txAR
路过的马车上，一身鳄鱼皮衣的丹尼尔走了下来，扫了眼两人，然后……3txAR
他一脚将那个健康的人踹飞，再顺势用鞋跟踩在瘸腿者的脚面上。3txAR
“最后，你们自己不小心才受的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没钱治病的话……不就应该去死吗！”3txAR
忽然，他感到手腕被人抓住了。3txAR2
他下意识想挣脱，惊觉对方力气大得惊人，自己完全动不了！3txAR
“丹尼尔‘大人’，乱发脾气有害健康啊。”3txA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