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任何光怪陆离景象的黑暗中，一抹光照进了百夜菲尔的眼中。437xo
第一眼，菲尔看的的是石拱大厅上方颇具宗教性质的天堂浮雕，隐藏在云层和光幕中的门扉中有光芒洒落人间，地上的人们或跪地祈求，或亡命奔逃，在人群后方，是一片如山高耸的浪潮。437xo
记忆如同生锈的齿轮缓缓复苏，愣了好一会，菲尔才从冰冷的石板地上起身。437xo
他下意识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右胸口，目光却投向了大厅中央上首的座位上。437xo
那是相隔两年的再次相见，克鲁鲁采佩西，吸血鬼始祖。437xo
说话的同时，菲尔在心中唤出了系统，光幕出现的同时分出部分注意力看向系统面板。437xo
【目前精通技能：呼吸调整（下级）、短距离冲刺（下级）、身体协调性（中级）、发力技巧（中级）、拳脚精通（下级）、武器精通（中级）、吸血鬼体质（入门）、渴血（入门）、怪力（入门）、黑暗与灾难的化身（无法使用）】437xo
菲尔心下一沉，克鲁鲁平静的声音便从大厅上首的座位上传来。437xo
菲尔此时更想询问其他人的状况如何，但又想到如今的自己不该表现的如此平静，于是犹豫了片刻，转而询问。437xo
克鲁鲁鲜红的眸子平静无波，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当然对她而言也确实可以这么说。437xo
“换言之，此刻你能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说话，是因为我的帮助。”437xo
座于上首位置的克鲁鲁眉头一皱，对菲尔这种完全不按套路来的举动有些不悦。437xo
菲尔没有这种自觉，他简单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做出了初步的估算，在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看法。437xo
是被变成吸血鬼了没错，就是不知道是被克鲁鲁用了什么方式，像原剧情的那种？可惜我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感官似乎比人类时期要更为敏锐，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铁锈…不，是血的味道。437xo
身体似乎更加轻了，变得好像没有重量一样，体温…和人类时期似乎没有多少差别，不过似乎在持续降低。能隐约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更加缓慢了，相对的吸血鬼应该也不需要太多的氧气就能生存。437xo
已经有过两次直面死亡经历的菲尔并没有表现出此时身为一名十二岁男孩该有的不安和紧张，冷静分析了一下如今的状态后，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如今吸血鬼的身份。437xo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时隔两年的重逢，菲尔，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437xo
见菲尔一脸平静的说完后一副坦然的模样，克鲁鲁反倒不急着追问其他问题，她翘起个二郎腿，过膝的黑色长筒靴垫在她白皙纤细的大腿上，如血般纯粹的眸子带出了些许神采。437xo
“克鲁鲁…殿下？能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这两年来再没有召见我的原因吗？”437xo
菲尔听出了克鲁鲁的话外音，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但此时形势比人强，于是耐着性子微垂脑袋毕恭毕敬地对眼前的粉发吸血鬼说道。437xo
“想知道吗？”克鲁鲁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437xo
她挥了挥手，幽暗的大厅深处一名戴着兜帽的吸血鬼拖拽着一个物体到了菲尔身前，对克鲁鲁行了一礼，然后便就此离开。437xo
菲尔看着刚才被那只吸血鬼带过来的物体，不，是人类才对，一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半死人。437xo
已经无法从外表看出他的具体性别，这人浑身上下都有被折磨过的痕迹，身上的伤口更是数不胜数，不断有殷红的血液往外溢出。437xo
看着眼前还在流血的人类，菲尔的鼻子动了动，他的眼眶顿时有些充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饥饿感仿佛要将他吞噬般控制着他的脚步向前移动。437xo
他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惊恐，同时也反应过来现在发生的事情是什么。437xo
他从未感觉血液溢散出的味道是如此诱人，明明在味觉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菲尔依旧只能在强化过的嗅觉中问道那更加浓郁的铁锈味，而他的身体此时却好像一个许久未曾进食的人般饥肠辘辘，迫切地渴求着眼前这人的血液。437xo
他感觉身体那本就在逐渐降温的血液正在加速冷却，四肢都被那种前所未有的冰凉感侵袭。437xo
菲尔的心中突然明悟了一点，似乎只有通过进食血液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只有吸血才能让自己的体温不再继续下降。437xo
这哪是什么超人类的馈赠，分明就是被称作吸血鬼的诅咒。437xo
下一刻，菲尔强行镇定了身体的异常，他始终明白一点，正是因为能够克制自古遗传的生物本能，人类才被称作人类。437xo
菲尔的表现被高居上首的克鲁鲁看在眼里，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似乎他的举动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437xo
“你不是在问我到底有没有把你变成吸血鬼吗？我承认是我动的手，不过最后的步骤需要你亲自动手，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遵从你的身体本能，吸食了人类血液后你就可以变得和我一样，成为一名永生的吸血鬼了。”437xo
“到时候，我就可以慢慢跟你讲我这两年所经历的事情。”437xo
菲尔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吸血鬼，没有回答克鲁鲁的意思，转而问道。437xo
克鲁鲁脸上的表情少见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复下来，逐渐转冷。437xo
菲尔其实没有别的想法，觉得自己能救一个是一个，永生的吸血鬼？他并不在乎，他都死过两回了，每一次都是为了救别人而死的，真的会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吗？437xo2
克鲁鲁沉默了下来，即便是已经活了千年岁月之久的吸血鬼始祖，克鲁鲁采佩西依旧被菲尔的这番话给整沉默了，她无法理解菲尔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要选择拯救他人？是了，如果他不这么做，自己又是为什么把濒死的他带回来呢？不就是想亲眼看见他在面临这种情况下会做何选择吗？437xo
说克鲁鲁恶趣味也好，活到她这岁数的吸血鬼多少都会有点奇怪的个人爱好，克鲁鲁对此乐在其中。437xo
“虽然我可以先假装同意，等你彻底成为吸血鬼之后再食言，不过对你，我不会这么做。”437xo
“况且你根本没有反抗我的资本，又何来跟我谈条件？。”437xo
闻言，菲尔心中暗自苦笑，确实如克鲁鲁说的，只差一步就彻底成为吸血鬼的菲尔根本没有在这件事上和克鲁鲁交涉的资本，如今的他仅仅是克制吸血的冲动就如此艰难，只要就这么放在旁边晾上几天，被吸血欲望支配后的他会让一切步入正轨。437xo
此时，那位倒在地上的人类，似乎已经被身体上的疼痛折磨不堪，身体微微颤抖的同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彻底瘫倒在地，没了呼吸。437xo
但即便如此，克鲁鲁依旧没有在菲尔脸上看到一丝痛苦的表情，这让她莫名有些恼火。437xo
明明刚才还说要用它的命来换自己成为吸血鬼，现在亲眼目睹这人死亡，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百夜教的实验还会对这些孩子的心理扭曲成这样？437xo
目睹了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菲尔心中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悲伤，只是单纯对自己无法救到人而感到惋惜而已。437xo1
两两对峙之下，克鲁鲁不再说话，只是就这么坐在上首位置看着下方的菲尔。437xo
一直持续到克鲁鲁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平静转为困惑，再从困惑转为疑虑。437xo
她相信就算心智再如何坚定的人类，甚至是自己，也无法在长时间的渴血状态中维持理智，吸血鬼对血液的追求是深刻在灵魂上的，无论在成为吸血鬼之前那人的性格是如何贞烈，他的意志多么顽强，在面对血液涌出的画面时依旧无法维持理智，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随时能吸血的血袋的时候。437xo
他是戒过□吗？这么能忍！437xo2
克鲁鲁心中此时已复刚才的平静，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克鲁鲁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血暂时供养给他，让他在保持自身成长的基础上维持半吸血鬼的状态。437xo
可以说除了他之外，百夜教的那些实验体随便来一个，克鲁鲁都会这么做，因为她有信心能驾驭住这些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让他们为自己所用。437xo
但百夜菲尔不行，克鲁鲁心中隐隐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这位从古希腊时期生活至今的吸血鬼对菲尔有所防备，他和其他［天使］不一样，百夜菲尔必须由她彻底掌握才行。437xo
菲尔其实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了，唯一支撑着他精神没有彻底失控的是开启系统时被分出去的部分精神，让他能勉强维持住身体状态的平衡。437xo
换句话来说，他其实san值已经归0了，只是出于某种特殊能力下还能保持自身理智。437xo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437xo
她整了整菲尔身上的衣服，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脑海，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她承认了菲尔在面对吸血鬼渴血欲望时如同钢筋般坚韧的心智。437xo
“你是个聪明的家伙，就是有时候容易被人类的脆弱情感左右。”437xo
“抛弃那些无用之物，成为我的所有物吧，我会给予你一切想要的东西。”437xo
说着，克鲁鲁伸出右手搭在了菲尔的肩膀上，咬破自己的舌尖，直接就这么逼迫着他凑了上去。437xo
源于吸血鬼灵魂深处的渴血欲望是强烈的，即便是菲尔使用系统开挂般的维持了自身意识的清醒，但自我精神的对冲下他无法对周围环境做出有效的判断，甚至就连克鲁鲁刚才到现在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他就看着克鲁鲁好像说了什么，然后走到自己面前伸手就抓着衣领要强吻自己。437xo
关键是她手劲还贼大！菲尔差点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不识好歹要拿自己灭口。437xo
我去你怎么这么熟练？437xo1
带着些许铁锈味道的血液让菲尔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他本能的做出回应，但很快就被那巨大的羞耻感弄得涨红了脸。437xo
他想要反抗！但始祖的力量远超常人，菲尔一旦反抗下来只觉得自己被勒的更紧了。437xo
好吧他感觉自己如果还是以前的体质多半已经窒息了，现在也只能勉强招架。437xo
明明在面对克鲁鲁的时候，两世为人的经历和系统的加持让菲尔自觉自己是有一点心理优势在的。437xo
但在克鲁鲁的主动进攻下，菲尔只觉得自己以前所了解到的经验是那么可笑，经验和实操的鸿沟宛如天埑，菲尔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刻成长了不少…437xo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吃绿舌头冰棍，软糯冰凉还带点铁锈味，仔细感受的话还能感受到克鲁鲁的呼吸，嗯，很轻。437xo
和菲尔思绪翻涌的精神世界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他近乎被嗜血本能支配的身体，如果不是克鲁鲁的有意制止，菲尔都觉得自己多半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437xo
索性，现在的他只能一边呜咽着一边汲取着始祖的血液。437xo
良久，克鲁鲁松开了菲尔，而菲尔此时也已经从那种分裂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双脚一软，差点直接给跪了。437xo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手臂刚才好几次被克鲁鲁压脱臼了，她是真的舍得用力。437xo
克鲁鲁擦掉了嘴角的血丝，眼神中短暂显露的疲态也说明了她此时也消耗颇大，但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437xo
“百夜路西菲尔，你的命运就如你的名字那样，注定了你将堕入地狱。”437xo
菲尔此时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闻言近乎是咬着牙回答。437xo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