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还没拜入斯帕西门下开始，苏就一直被斯帕西给嘲讽不论是治疗方案，还是给药剂量都非常的保守，哪怕这会造成治疗根本起不到效果。lqoNe
而苏，虽然总是被自己的导师给批评这点，但一样，完全没有“改正”的想法，谨慎的，少剂量的给药，或许会让效果减弱，乃至没有效果，但突然大剂量注入所带来的副作用，还有可能遗留的后遗症，也绝非他想要看到的。lqoNe1
所以，在思考了一晚上之后，苏最后设计出来的实验方案，还是从最简单的，基本不会对杨凌以及受实验的患者产生危险的方法开始的。lqoNe
他先选取了两组等人数的，崩坏病轻症患者，并且都告知，并且获取了对方同意，在其身上使用尝试性的新疗法。每天早上八时，由护士为两组患者统一注射等量的生理盐水。当然，他并没有告诉这些患者，他们被注射的，只是安慰剂。lqoNe
在这番掩耳盗铃一般的操作之后需要进行的，才是真正的区分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关键。lqoNe
在例行的每天三次查房中，于对照组，苏会和以前一样，带着医院的护士前去查看患者的情况，然而在实验组，苏则是带着杨凌来进行查房。对外，则谎称杨凌是医院的实习医师，在苏的手下接受规培。lqoNe
按照苏的计算，理论上，这会让实验组的病患，每天，都和杨凌有接近四十五分钟的接触时间。lqoNe
最后，包括杨凌，所有参加实验的人员，每天清晨，空腹检测一次血液内崩坏能的强度。lqoNe
而实验只持续到了第七天，苏就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了。lqoNe
理由无它，这个“无接触疗法”，有效，实在是太有效了。lqoNe
虽然苏对其中的作用原理，作用机制，还仍旧是一头雾水，杨凌的身体，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箱，但无疑，他现在，是切实掌握了一些“用法”的。lqoNe
在对照组中的病患，他们血液中的崩坏能在这七天中持续升高，病情也一如往常，继续发展，已经有数人，不得不再度接受崩坏能组织的切除手术了。而在实验组，虽然他们的病情没有好转，但是，在接受实验的七天中，他们的病情，也没有进一步的恶化，换句话说，他们和一周前，病的一样的“轻”。lqoNe
看起来，似乎效果不尽如人意，但苏却已经感到了相当的兴奋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可连控制病程发展，让崩坏病变成一种慢性病，基础病都做不到。而现在，他非但用一个实验证明了，医学界先前只是猜想的疗法的可行性，并且还切实，指出了一条可行的明路，这怎能不让苏的身心，都为之颤抖。lqoNe
“斯帕西老师，对的，这是对的。解决崩坏病，要从降低环境和病人体内的崩坏能着手，这绝对，是正确的道路。”lqoNe2
在实验之前，由于多此反复的失败经验，苏也不敢让自己对此抱有太高的期望，生怕最终结果带来太多的打击，可也正因如此，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周以来，那些详细说明两组患者病程发展的报告时，激动地，一个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哭了出来。lqoNe
这泪，并非是为他自己而流，而是为了没能等到这一天的患者们，倒在黑暗中的同仁们，还有千千万万的，现在依然在经受病痛折磨的患者们而流。lqoNe
只是，单纯证明了这一点，还并不足够，医学界是讲科学的地方，苏不可能像个巫师，或是什么无良商家，直接带着杨凌就去开发布会。到时候，面对同行的质疑，他总不能将其全部甩给杨凌，只说上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之这只‘白眼残翅果蝇’对崩坏病就是有效。”lqoNe1
医学期刊不会接受这种论文，同行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说法。lqoNe
并且，或许可能是更重要的部分。就是出于私心，苏也不想，让杨凌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接受不必要的审视，承受他人另类的目光。lqoNe
所以他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透，杨凌是怎么影响了那些病人，并且研制出能够大量投产的药物，或者，是能制定出一个靶向基因疗法，将杨凌那些对崩坏能有效的基因，向大众分享，让所有人类，都接受基因调整，最后形成对崩坏的全民免疫。lqoNe2
后面的工作还很多，很长，但苏此刻却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干劲。哪怕不吃饭，不睡觉，不休假，他都觉得自己能够精神百倍的干下去。lqoNe
在实验室里，对着白板，充满了激情写写画画的苏，像是半夜被叫醒的张怀民，浑身打了个哆嗦，才从自己的世界中缓缓醒了过来。他转过身，手上拿着蓝色的白板笔，口中还叼着一只红色的。lqoNe
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色，苏不得不先放下手中的白板笔，再取下口中横叼着的，口齿清晰地复述了一遍自己刚刚所说的句子，lqoNe
“凌，你可以自己先去吃饭的。你不用管我，你应该，已经学会了怎么用你的身份卡付费吧。我等会儿自己去吃就行了。”lqoNe
看着面无表情的杨凌，苏一时间甚至有些怀念起，刚刚见面时，那个胆怯害羞的杨凌了。那时候的杨凌，多信赖他啊，不管他说什么，都怯生生的点头，好像就抓住了生命中的稻草。lqoNe
但只经过几日规律的实验日常，那个杨凌，就迅速消失了。虽然，苏知道这可能才是实际上杨凌的性格，但他有时候感觉，还是那个时候的杨凌，会显得比较可爱，是像小动物的那种可爱。lqoNe
“不行，你肯定是又想赖过去吧。斯帕西医生说了，让我监督你吃饭。”lqoNe
比起几日前，杨凌的前文明语虽然错误依然颇多，但说起来，却是流利多了，也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的关系，还是杨凌从观察其他人中学习到了一些，对于杨凌现在说的话语，苏倒是一般都能够听懂，不再经常产生歧义了。lqoNe
以前，这种对话，只会发生在苏和斯帕西之间，是苏拿着“健康生活”的模板去套斯帕西，唠叨着让他改正那些不良生活习惯，可没成想，斯帕西现在竟然拜托杨凌来要求自己“改正”了。lqoNe
感觉自己一前一后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苏要是想继续念叨自己的导师，那就不能拒绝杨凌，要是此刻拒绝了杨凌，他以后也没脸去说自己的导师了。lqoNe
身体中迸发的灵感在被杨凌打断之后，快速的消退，在和杨凌说了几句之后，苏哪怕是想要重新找回先前的感觉，都无处可寻了。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苏念叨了一声。lqoNe
原本，是杨凌主动提出，在实验之外，反正她也没有事情，能不能帮自己一些忙，苏也就让杨凌来帮自己整理整理文件，应付一下抄报告和病历之类的，不需要太多专业技能的活计。可没成想，就结果来看，杨凌反而有点成了斯帕西来管自己的小监督员了。lqoNe1
侧过头，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上方的时针正好指向了12点。lqoNe
杨凌随身携带的物品里没有钟表，而实验室的挂钟，由于缺少打理，也早就指向不准了，所以苏能确定，这完全就是杨凌自己的“生物钟”。lqoNe
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就算苏已经是学习时期很自律的人了，他依然感觉杨凌的生物钟精准的有些可怕，都不需要看表，仅凭体感，就能将时间误差控制在几分钟之内。lqoNe
说人体是某种精密的机器，苏觉得拿来形容杨凌再合适不过了。她不光是行事一板一眼，从不出错，就连平时，也是表情缺缺，几乎猜不透她内心在想些什么，要不是苏见过杨凌最初到来时的样子，就是他，可能也会怀疑，杨凌是不是天生缺乏感情，脑中只剩下完全的理性。lqoNe
感慨了一声，苏最后还是敌不过杨凌那不含任何特别的感情波动，只是单纯的注视着他的视线。lqoNe
在这平淡但没有丝毫退缩迹象的目光之下，苏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只得说道，lqoNe
PS：疫苗线：前文明全员依芬化lqoNe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