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奏 3
随着泰拉人民保卫军的正式成立，帝国要进剿西北冻原根据地的消息，终于被政府用正式下达的红头文件广而告之了。3tjXA
不过，本地群众早就从村干部们的小道消息和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得到了消息。大家都知道皇帝和贵族老爷们见不得冻原的百姓过太平日子，非要把整合运动赶跑——据说是因为矿上不肯给地方官每年九成的矿石，所以帝国就要围剿。3tjXA
这番消息让冻原人们很不安——大家没几个见过帝国正规军，但是帝国的纠察队和宪兵是啥鸟样，西北冻原的人们都知道。许多人都在暗中准备着到时候逃命，但是大伙眼见着整合运动的军队也一天天多了起来。每天都有新的部队唱着歌从公路上过去打靶操练。这些士兵都穿着全新的衣服，扛着油光的新枪，还有成群结队的骑兵和寒光锃亮的双轮大炮拖来拖去。靶场上的枪炮声整天震耳欲聋。3tjXA
而且整合运动的人，无论是西北冻原里提拔起来的当地人，还是大家以前都没见过的外来人，一个个都继续在各处露面：农技员还在下乡指导冬天的大棚应用，各村镇里的干部、军人、医生等等也没有几个调走的，那些还在修缮的移动城市也在照常搞得惊天动地，许多原本慌起来的人又镇定下来了——那帮领整合运动工资，吃败仗首先要被帝国开刀的都不慌，我们又慌什么。3tjXA2
再说，大家都希望整合运动能够把帝国大军打败，这才过了没一年的太平日子能继续过下去。不然等帝国军队屁股后面跟着的宪兵、纠察队和奴工矿场回来，大家就得继续三天饿九顿。3tjXA1
刚刚结束了简短的仪式，代表们就匆匆忙忙地向自己部队的驻地赶去。而康曼德等人则是一转身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地点。他把刚演讲完就接到的报告往塔露拉手里一拍：3tjXA
“虽然整合运动的基层工作人员和干部们文化水平低下，作风简单粗暴，执行手段粗糙……但是，我们还是能在引起很小不满的情况下动员出足够的力量。3tjXA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是乌里扬诺夫和朱加什维利的事情。我们要注意的，还是打仗。”3tjXA
人联地外兵团113师泰拉先遣队的指挥中心大厅再度在整合运动的军事指挥员们面前敞开。康曼德深深地吸气，脸上已经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不正经的那种。3tjXA1
他抢在爱国者和塔露拉之前冲了进去，声音高亢：“同志们！”3tjXA
大多数人依然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只有围绕在中央综合指挥台旁的几位群友，113师特殊顾问过身来。3tjXA
康曼德却没有停止，他向上方一挥手：“天上的朋友！”3tjXA
康曼德所在的地方，实际上是司令部指挥大厅的第一层，在这里布置着整个113师泰拉先遣队的参谋部门和跟着师傅学习的泰拉人民保卫军参谋学员们。上面那层才是地板的位置，分布着司令部里其他杂七杂八的部门。两层之间有一大片区域被打通，形成一个两层楼高的“中庭”，在这中庭里布置着巨幅立式电子地图，不断更新着战场情报。3tjXA
先遣队参谋部的参谋、干事、助理员和操作员和实习的保民军学员们纷纷转过头来。3tjXA
财务处那边投来看撒比般的目光。3tjXA2
连小食堂都有人探头探脑出来看情况。3tjXA1
将大片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后，康曼德淡定得像回到家一样，挥动右手神采飞扬：“根据可靠情报！3tjXA
“大！的！要！来！辣！”3tjXA1
“For the emporer！”3tjXA4
“Ура!”3tjXA1
“Waaagh！！！”3tjXA7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不重要了。3tjXA2
康曼德回身向两人点头，示意跟上。三人走到综合指挥台旁时，欢呼已经平息，官兵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3tjXA
“我们地外兵团113师正在用多种手段侦察敌情。现在，我们可以向你们详细介绍一下手里的情报。”3tjXA
康曼德戴上数据手套，灵活地在空气中舞动点击，露出了高空航拍与抵近拍摄的照片。3tjXA
“等等……这个视角……”爱国者突然出声，“已经有我们的侦察员潜入了敌人的营地？”3tjXA
“当然，这是昨天晚上的照片。”康曼德淡定地回答，“顺带一提，这是你们盾卫的教官带队的。”3tjXA
在整合运动紧抓训练凝聚人心提升士气的同时，乌萨斯第四集团军也在紧锣密鼓地调动着。3tjXA
寒冷的冬季即将到来，而乌萨斯那永远让人抓狂的烂泥地也开始上冻，变得不再那么阻碍交通。这正是大规模用兵的好时机。3tjXA
第四集团军的将领在地方议会与军务会议上陷入了尴尬。别的地方官员、贵族乃至其他集团军将领嘲讽他们时是这样说的：“贵部连对自己负责管辖的帝国领土都无法掌握了吗？”3tjXA
于是颜面受挫恼羞成怒的将军们立刻动手准备起围剿西北冻原，调查情况并彻底扫平其中的一切反帝国分子。他们甚至专门腾出了一座军用小型移动城市，作为围剿部队的战役集结地、后勤补给中心和临时驻扎地。3tjXA1
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做“察里津”。3tjXA5
现在，这座城市正静静地屹立在乌萨斯北方的荒原之上。无数面描绘着双头鹰的旗帜在城市与周围的营地中飞扬。随着天色渐暗，照明的灯光和火光逐渐亮起。跳跃的篝火、晃动的人影、伴着手风琴响起的歌声，开始出现在营地中。3tjXA
与不少人“灰色牲口”的刻板印象不同。乌萨斯的原型在前工业时代——准确地说，是从十八世纪中叶到十九世纪中叶，一度以精兵强将又人多势众著称。巨大的体量优势使得沙俄拥有了以当时标准而言数量庞大的军队，而且这样的军队还是走精兵路线的，连列兵的服役期都长达二十余年！3tjXA5
也无怪乎1813年的包岑会战时，某位法军元帅曾经对上级派来催促进攻的传令官如此回答：“给我回去告诉皇帝，我正在面对俄军，要是换成普军，我早就拿下阵地了！”3tjXA2
而在这边，以武立国的乌萨斯帝国，在军事实力上也名列前茅。各集团军将领都高度重视自己麾下的部队战斗力——这是他们权力的重要来源。3tjXA
而正在从全乌萨斯西北向察里津城集结的帝国军部队与分队，则是这些精兵中也数一数二的精锐。即使身处安全的非战区，他们也严格地布置着岗哨和巡逻队。3tjXA
一小队乌萨斯士兵沿着小路走来，领头的手里还拿着电筒。纵使离西北冻原还隔着漫长的行军，察里津所在的地区也没有成气候的反帝国势力，他们的警惕性依然很高：人员间距不小，随身携带的手枪和步枪也做好了射击准备。3tjXA
愈发稀疏的星光对笼罩大地的黑暗已经无能为力，而手电筒有限的光照也只能让人们看清区区数米内的物体。只是手电筒刚刚扫过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团黑影。3tjXA
手电筒再度扫回，士兵们顷刻间举起步枪——然后吓得愣住了。3tjXA
这人状物的全身都被哑光的水泥灰色盔甲包裹，高度几乎相当于一人半，宽度更是比盾卫还离谱的两人宽。尤其是他手中那比乌萨斯士兵身高还长的巨大链锯，更是比十万个穿着破衣烂衫扛着破枪烂刀的游击队还恐怖呀！3tjXA3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小路侧旁突然传来了闷哑微弱的“砰砰砰”声。短短几秒，那九名乌萨斯巡逻兵竟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紧挨着倒下了，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鸣枪。3tjXA
枪声停，掉在泥里的手电筒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悄无声息的熄灭了……3tjXA
憨狗将链锯剑别回腰间的电磁挂点上，转身看向远处的营地。随着难以形容的轻微低鸣从黑暗中响起，在不远处，某种光学立场消失了，显示出原本遮掩着的冰冷陶钢装甲。更多星际战士从黑暗中现身，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疏开警戒队形。3tjXA1
星际战士“悄无声息”……听起来很滑稽。他们的动力装甲动辄数百公斤，活动零部件极多，走起路来时声音能给几十米外的敌人预警，以至于星际战士的侦察兵们干脆选择穿戴单纯的甲壳式防护装具。这样的装备怎么可能用来潜行呢？3tjXA4
这个小队的动作与步调中没有疲惫的喘息，没有通讯器的轻响，没有松散武器和凌乱盔甲的碰撞声。动力装甲的光学迷彩立场技术原型来自阿尔法军团，让他们的身影与暗夜融为一体。3tjXA
装甲的尖利棱角都裹了柔软的套层，装甲战靴的底部包着隔音的软套。他们沉默无言，其中有两人正在把冒烟的“潜伏者”微声爆弹手枪收起。3tjXA
“第四集团军第六军……整个第四集团军常备的三个军中最强大的。”在荒原间站着，调整头盔目镜放大倍数的憨狗喃喃自语，“第四集团军还真是下了本钱。”3tjXA
而为了确认这些精锐的具体情况，113师动用了各种手段。技术侦察单位在持续进行无线电侦听侦测，航空兵对敌占区和可能的战场进行了高频率的航空摄像，炮兵与装甲兵中预定出战的单位正在厉兵秣马，而特种与侦察单位则接到了新活儿：长距离渗透侦察，调查敌占区情况。3tjXA
憨狗连长亲带的猎杀小队刚刚随机抽查了敌人军用仓库里的物资储备情况。从棉大衣到毫无水分硬如磐石的军用储备干面包，都是实打实的玩意。除非星际战士们在仓库各区各堆里随机挑选还都蒙中了假仓库里的少量真货，那这个从移动城市仓库蔓延到荒野物资堆栈场的大型仓库区至少够三万人规模的乌萨斯军队用上一个冬天。3tjXA
时间正在驶向预定的时刻，憨狗希望自己的礼物用不着启动遥控引爆装置。3tjXA
与此同时，乌萨斯帝国第四集团军线列步兵第42团团长瓦列里·别尔康斯基正在忍受开到了深夜也没个完的作战会议。3tjXA
第四集团军第六军的师长、旅长和团长们大多都在这里，跟台上滔滔不绝的第六军军长弗兰格尔中将一样很有精神。3tjXA1
弗兰格尔伯爵年过五十，身材颀长，面容沧桑，短短的头发打理得锃亮，留着伤疤的红脸膛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粗野凶恶的气势，但精明的眼睛让人清楚这家伙是头狡猾的蛮熊——是典型的乌萨斯军人。3tjXA
“总得来说，我军作战计划的大体方针已经定下了。”伯爵挥舞着手臂，“以严密队形搜索和歼灭一切敌人，迁移和控制所有冻原居民，隔绝他们与反抗者的联系。最后，我们将发现敌人，捕捉敌人，咬住敌人，消灭敌人！只要所有参战部队与补给物资均按计划在察里津城集结，那我们就会开启名为‘冬季节日’的作战行动，在春天到来，道路解冻之前，一举荡平西北冻原上的所有反抗势力！”3tjX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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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们的态度不算消极，但没有弗兰格尔伯爵预想中的那样热烈：一来大家都有点困了；二来虽然能打仗，可剿游击队又能有什么军功；三来，大家很不喜欢两眼一抹黑边打边侦察的环境。3tjXA
从四皇会战时代的少尉见习生一直爬到今天的位置，弗兰格尔中将无疑是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他清楚，想让人们立刻精神起来做出明确的回应，需要足够强烈的刺激。3tjXA
忽然，从背后的窗子里射来了明亮的光芒。紧接着是低沉有力，让军官们第一时间联想到弹药库爆炸的声响。玻璃与桌子瑟瑟发颤，发出当啷当啷的响声。3tjXA
中将感觉这回刺激肯定是够了。他猛回身扑到窗户前，看着远方那片绵延的火光和覆盖在火光上的烟雾。3tjXA
“事故不可能让几个堆栈区同时出事……”弗兰格尔阴恻恻地回答，他转过身来，“各位，我想改一下计划的名字。‘冬季节日’对这些反帝国分子太客气了。我要叫它‘台风’！”3tjX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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