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思索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可以主动向自己的导师询问一番事故的调查进度时，有一名医生也一样端着盘子坐到了苏和杨凌的身边。趁着杨凌和苏一同转过头，看向他时，他笑着对苏说道，447RN
“苏，斯帕西医生托我告诉你，他在办公室，让你赶快过去。”447RN
“啊，没什么就是你每个月的月常体检报告出来了，我也是刚刚从斯帕西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呢。”447RN
这名医生的神色轻松，他先是将食物塞进了嘴里，咀嚼了一番，才举起自己腋下夹着的报告书，对着苏挥了挥。447RN
由于他们科室主治的是崩坏病这种危险的病症，每个月都需要进行例行的体检，尽量，在早期筛查中，就发现血液中崩坏能有异常升高者。447RN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是他们这个科室提心吊胆的时候，毕竟，谁都害怕得病不是，更何况，这是一个不治之症。谁也不想今天还是同事，明天，就要变成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和医生的关系。447RN
但有了这一周的实验打底，苏对这次自己的体检结果相当的有信心。他并不担心是不是有可能被突然告知，自己时日无多，必须要准备交代后事了。447RN
不过，顾虑到那是自己的导师，苏也还是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不再那么慢条斯理的将面包撕成小块，苏大口大口地撕扯着面包，一次尽可能多的将面包塞进嘴中。端起盘子，将剩余的玛萨拉全部倒进嘴中，苏用着和自己平日里形象完全不符的夸张动作，将吃完午饭的时间缩短到不到十秒。447RN
拍了拍手，苏站了起来，看向了目瞪口呆，连手上动作都停下来的杨凌，他想要说话，但食物已经将他的口腔给占的满满当当，留不出通气的位置了。447RN
这次，杨凌没有来上一句冷冷的吐槽，而是一脸震撼地将自己的柠檬水，双手递给了苏。苏也没有客气，一口就将柠檬水全部饮下，把口中的食物像是需要吞服的药丸似的，送服进肚。一边火急火燎地擦着嘴角，苏一边说着，447RN
“那，凌小姐，我先去斯帕西老师那儿，你慢慢吃，吃完后，请继续到实验室等我。”447RN
说完，苏便急急忙忙的准备离开了，还是杨凌从背后叫住了他，让他暂且停下了脚步。447RN
看了一眼苏已经空了的盘子，杨凌又想起了苏刚刚的狼吞虎咽，她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担心地站起来，问道，447RN
“苏，你，没有关系么。”447RN1
回头看了一眼告知自己消息的同事，苏和他一起笑了一声，向着少见多怪的杨凌摆了摆手，447RN
“没事没事，早在还是医学生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447RN
“就是啊，凌小姐，要是有急诊患者，我们比这更快的速度也都有过呢。”447RN
有了同事的帮腔，苏的话语也变得有了切实的说服力，但在思考了一会儿后，苏开始扭头正告杨凌到，447RN
“但凌小姐，你不要学我们俩，还是要慢慢吃，这对身体好。不要急，没人逼你。”447RN
虽然以刚刚他们俩的动作，这言传身教的效果可以说是很差了，可苏还是在离开之前，补上了这么一句。447RN
杨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苏这次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急匆匆的离开了食堂。447RN
走出食堂大门不远，苏就立刻回头向身后看去。在他穿过耸动的人头，看见杨凌重新坐下，再度低头与餐盘中的食物奋战之后，他这才能放心的踏上前往斯帕西办公室的道路。447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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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进斯帕西的办公室，苏就感觉，铺面而来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房间里那散不去的烟味，似乎又浓了一些。447RN
轻轻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苏提醒着似乎是正低头看着自己体检报告的斯帕西。447RN
顺从地按照导师的指示做完，苏坐到了斯帕西对面的椅子上。一开始，他还能背靠着椅背，但没过多久，便只敢挺起胸膛，正襟危坐了。447RN
从他关上大门后，斯帕西便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页接着一页的翻动着手中的报告。房间里，只有纸张互相刮擦的“沙沙”声。447RN
饶是先前对自己的体检结果非常有信心的苏，此刻也不由地怀疑起了自己体检的结果是否给出了某些，并不乐观的指数。447RN
越想越觉得坐不住的苏，最后还是主动出声，打破了这有些窒息的平静。447RN
是死是活，都躲不过，苏只想尽快的面对自己的“结局”，但斯帕西似乎并不急于此，在听到了苏的声音后，他向后靠到了椅子上，然后收起了自己的老花镜，挑了挑眉毛，看向苏，问道，447RN
虽然并不理解自己导师的用意，但苏依然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447RN
“非常有效，斯帕西老师，实验组所有的患者，全都停止了病程的发展。凌小姐的能力，是真的。对抗崩坏病，要从减少病人和环境中的崩坏能着手，这个思路是正确的。”447RN
不明白斯帕西为什么提问这个，苏瞥了一眼斯帕西，语速逐渐减缓，但还算是自信地说道，447RN
斯帕西是皱着眉头听完苏的答案的，在听他说完之后，还抬起头用眼神多问了一句，“就这样，没了？”447RN
当苏用着沉默，回答了斯帕西，确实就仅此而已之后，他几乎是立马就看到了自己老师脸上，冒出了一个嘲讽的神色，447RN
“又是这种不成器的，保守的实验。苏，对于这种实验设计，我只能给你打六十分。”447RN
一边说着，斯帕西一边将自己手中的体检报告扔到了苏的面前，示意着苏自己翻开来看。447RN
一如曾经每一次被批评时那一般，苏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服气的情绪，但他没有选择在言语上斯帕西交锋，而是快速拿走桌上的体检报告，用把纸张翻的猎猎作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447RN
然而，正如过往师徒之间每一次的冲突一样，现实，永远会证明斯帕西的正确，当苏翻到他最关心，也是这次体检最要紧的检测指标，血液崩坏能浓度时，他看着上方的数据愣住了。447RN
这倒不是数值太高，让他剩余的生命以小时计算，不得不饮恨告别对崩坏能的研究，而是，相比于上次检测，这数值，出现了大幅度的降低，快低到和环境崩坏能浓度差不多的地步了。447RN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不消斯帕西回答，苏自己便马上知道了答案。正如杨凌的存在，阻遏了实验组，崩坏病的发展一般，这毫无疑问，肯定是杨凌的“功劳”。每天45分钟的，非直接接触，就已经有了他所发现的效果，而杨凌，不管是接触时间，还是和他的接触亲密程度，都远比那些患者，要来地更高。447RN
从报告书后方，苏拿出了自己的手，像是翻看着什么不得了的实验用具一般，仔细观察着。447RN
和那些只是间接受到杨凌影响的患者相比，他多出来的，主要便是和杨凌，有直接的身体接触。447RN
不管是握着杨凌的手，教她正确的字母书写方法，还是看杨凌完成工作后，拍了拍她肩膀表示鼓励，苏都和杨凌有着非常多的肢体触碰。而崩坏能的交换，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流出，恐怕，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447RN1
这倒不难想像，也相当符合常理，就像是通过辐射来传播热能的效率，在大部分时候，并不如通过介质的热交换要来的快。447RN
而苏，也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了，这更进一步，意味着什么。447RN
如果说，他的发现，只是遏制崩坏病的继续发展，那斯帕西告诉他的，那实际上，便代表着，“治愈”崩坏病。447RN
斯帕西：警察么，对，就是老地方，快点来。447RN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