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年11月8日5:40A.M.卡兹戴尔-乌萨斯边境河畔镇41ZNh
天还没亮，夏朵就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走进洗漱间整理一番仪容，披上又厚又暖的大斗篷，推开自己房间的门。41ZNh
黎博利缩在斗篷下面，噔噔蹬地走上楼梯，走过三楼，来到天台的门前。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握住握把一拧。冷气从外面呼啦呼啦地灌进来，把她的头发都吹散了。耳羽受冷贴紧了脑袋，夏朵用手臂遮着脸，走上天台。41ZNh
黎明前的夜色下，弥央坐在房檐边上，白色笛子放在手边，手里拿着笔和手电筒，日记本放在大腿上。她放下笔，望着酒馆后方的河流。她呼出一口热气，低头凝视着如同流动的玻璃的河流，不知道在想什么。41ZNh
夏朵仿佛没看见她一样，面向朝着镇子大街的那面，掏出一直揣在怀里的黑笛，抿着嘴润下被风吹得干燥的唇，将唇边贴紧笛孔，深吸一口气。41ZNh
悠扬的笛声像是想证明自己一样，旋律表现得很自然，整首曲子非常流畅，对比一个月之前的夏朵来说，今天的成果完全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一个个跃动音符在告诉弥央，快来看她练习的成果。41ZNh
弥央合上放在大腿上的日记本，关掉手电筒，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有些小骄傲地翘起嘴角。自己教得真好，她想到。41ZNh
酒馆天台还挺宽，两人距离得有十多米远，夏朵还背对着弥央。心之间的距离却好像无限趋近于零。41ZNh3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夏朵的笛声才缓缓停歇。她望着镇子的北面，两三辆卡车停在那卸货，天都没亮，却显得人来人往。41ZNh
“消气了？”她讨好地问道，“对不起啦，到时候我给你买件新斗篷。”41ZNh
“我为什么有消气。”夏朵别过脑袋，“我都没生过气。”41ZNh
弥央环住夏朵，脸颊蹭蹭夏朵的脸颊。夏朵凉凉的脸蛋又细又滑，是这半年吃好穿好的结果。41ZNh
“你好肉麻啊——！”夏朵挣扎地逃出弥央的禁锢，脸蛋发热，“我原谅你行了吧！”41ZNh
“不说这个了。”夏朵指着北面还在卸货的人，“你看那边。”41ZNh
又是一道开门关门的声音，ACE来到天台，伸了个懒腰，刚好看到夏朵指着镇子的北面，一脸果然如此。41ZNh
“在看什么？ ”他穿着短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盘根虬曲。41ZNh
“强盗，走私犯，你想到的都有。走私，ji院，赌场，偶尔兼职劫匪。”ACE一边做着拉伸运动一边说，“乌萨斯和龙门的合伙人把酒，武器，钱之类的东西屯在这儿，成本低，加上远离国土，背后就是不法之地卡兹戴尔，容易撤退。”41ZNh
“然后这些东西再卖回大炎和乌萨斯，又或者继续南下运到叙拉古或者莱塔尼亚？”弥央明了地捏着下巴，说道，“怪不得河畔镇那么富庶，这个地点可是连接了三四个国家，我以前居然听都没听过。”41ZNh
“要是什么人都知道，它也不会存在了。”ACE开始原地高抬腿，气息却依旧无比稳定，“有钱归有钱，可惜只有老大才那么有钱。一个人平均下来可以让河畔镇平均收入超过龙门。”41ZNh1
“噗。”弥央没忍住笑了出来，又问道，“没人管管他们吗？有老大在怎么还会打成这样子？”41ZNh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ACE摇头，“.......一山容不得二虎。”41ZNh
ACE指着北边：“北边，你们应该见过了，那几个射箭的没长眼的家伙就是他的人。安德烈·基耶洛夫斯基，乌萨斯人，资历最老的那个，做军火生意为主，老头好色，还开窑子。两年前曾经统一过河畔镇一段时间，这些建筑也是那段时间兴起的。”41ZNh
接着他又指向南边：“南边，巴斯特·斯克鲁格斯，萨卡兹，他们家有三兄弟，人称斯特鲁格斯三兄弟。干赌场，烈酒走私。最小的那个是巴斯特收养的义弟，拉蒙·斯特鲁格斯，鲁珀。他很有天赋，巴斯特花了好多钱把他送去维多利亚读书，现在还没回来。”41ZNh
“老大巴斯特曾经是安德烈的二把手。”ACE又趴下开始做俯卧撑，声音一起一伏，“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会统一之后又南北分立了吧？”41ZNh
两伙卸货的人还要把一部分东西运往其它地方，难免会出现路线上的交错，在街道上起了冲突。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清晨的街道上回响。从楼顶看，两伙人像不同蚁群的蚂蚁打架一样混在一起，偶尔有源石技艺乱飞打中什么人，热闹无比。41ZNh
过了好一会，太阳露出个头的时候，ACE才拿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水，对着还在兴致勃勃地观察楼下混乱战况的女孩们说：41ZNh
“他们招募所有在边境两边游荡的人，正常人，通缉犯，感染者，来者不拒。”41ZNh
夏朵看到一个萨卡兹已经倒了下去，但是他身体里爆出来的源石结晶碎片扎进了一个乌萨斯人的脑袋里面。41ZNh
萨卡兹那边立刻跑回自己带上防毒面具，把他的尸体拖走，从车子里直接掏出个封装袋封了起来，防止源石粉尘扩散。41ZNh
战况在出现伤亡之后立刻平息下来。41ZNh1
酒馆对街的钟楼门口探出个脑袋，看到两边战况平息之后才缩回去，没一会，钟楼响起，敲了两下。41ZNh
“每当有人死去，伊万·克罗诺夫斯基就会敲一下钟，然后老皮里就能卖出最少一副棺材。”ACE走到阳台边，“所以我劝你们少点心思，当然，我们无亲无故，你们要送死我也不拦着。”41ZNh
女孩转身背对倾斜的朝阳，阳光在她脸上留下凌厉的光斑。她看着弥央，两只渡鸦落在她的左右肩，她张开双手，嘴角咧得很开。41ZN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