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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果然清晨的阳光相比于其他时间里的,更能让我觉得感到温暖。”434Jz

  玲子躺在已经整理好的床铺上,感受着窗外透过的晨曦,双手搭在腹部内心感叹着。434Jz

  现在是早晨七点,距离出门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六点起床练习钢琴的习惯,所以每次都会到点起床,也从来没有用过闹钟。434Jz

  这个习惯她本以为会在爷爷奶奶家改掉,但之后反而更严重了。在乡下的她本想着放轻松,可是脑海里除了琴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于是无所事事的她只能在晨曦中被海风吹拂,从而在没有琴的日子里聊以慰藉。434Jz

  当墙上的时针指向七与八的中间时,姐姐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434Jz

  “玲子,起床了。”434Jz

  “知道了。”玲子起身回应着,然后将准备好的黑色长筒袜穿上走向镜子面前。434Jz

  一名身穿制服的少女在镜中面无表情的站立,刘海随意散落在眼角,披肩的长发更是在身前凌乱着,单手搭在胸前,缠绕着绷带的手在漆黑的制服前显得有些突兀。434Jz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左右晃荡着脑袋,刘海跟着摇晃的方向摆动着,毫无活力的眼眸加上她这一身装扮。434Jz

  看样子和在乡下,并没有什么改变。434Jz

  只是这副摸样,让她不由得想到之前玩恐怖游戏里面女鬼的模样,这样或许也挺好玩的。她想。随后轻笑了声便推门而出。434Jz

  “玲子,赶紧把头发绑好。”已经开始做早饭的佐和子,看着玲子那四散的长发皱眉催促着。434Jz

  “我准备这样出门。”玲子回答,坐到椅子上准备开饭。434Jz

  “开什么玩笑,你这样出门如果让你妈妈知道,她会杀了我的。”佐和子用毛巾将水渍擦干净后,朝着玲子走去。434Jz

  “可是她又不在这里......”玲子看着走来的姐姐,知道这想法怕是要落空了。434Jz

  “因为我也不会同意,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一定要好好对待才行。”佐和子从兜里拿出发绳,将她身前的长发收起。434Jz

  “可是姐姐明明高中的时候,比这个头发还要严重的事情都干过。”玲子回想起小时候姐姐高中在班里开live结果被叫家长的事情,不满的撇着嘴。434Jz

  “所以我真的很后悔那么做,我不能让你成为第二个我。”434Jz

  “这也太狡猾了。”434Jz

  玲子无奈的把头靠在椅子后,任由佐和子摆弄。434Jz

  她一边吃着夹着番茄酱的烤面包,一边看着镜中自己杂乱的长发被舒展开来。高高的马尾被扎起后,佐和子站起打量着她。434Jz

  “好了,这样的形象勉强及格吧,毕竟时间太赶了。”434Jz

  “好普通。”434Jz

  “既然想要让别人看着很特别,就好好想哪种发型适合你,刚刚那种灵异系的就不要再拿出来了。”佐和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她的抱怨摆了摆手。434Jz4

  “结果还不是高马尾嘛,奶奶给我绑的也是这个。”434Jz

  “因为叔父高中留长发绑的就是这个,没人给你说过你的眼睛和你父亲很像吗?”434Jz

  “没有,大家都说我的手像妈妈。”434Jz

  “毕竟看你弹钢琴那么好,都会先在意手。好了,我们走吧。”佐和子看着玲子将手中的面包已经吃掉一大半了,便转身离开。434Jz

  “了解~”434Jz

  玲子将最后一口面包吃完后,懒散的披起外套,快步跟在姐姐身后。434Jz

  二人在去往学校的路上闲聊着关于玲子父亲高中时候的趣事,她看着佐和子不时扬起的笑容不由觉得有些可爱,姐姐确实是非常适合笑起来的人,又温柔又成熟。她想着,目光被佐和子引向马路对面的学校。434Jz

  樱丘女子高中的牌匾在厚矮的围墙上顶着,门口还站在类似风纪委员的学生,校门口都是和她同样制服的学生相互结伴进入,隔着校门都能看到其中洋溢着让她晃眼的粉红,相比之前的音乐为主的初中来比,这里的学校氛围确实要更加轻松一些。434Jz

  玲子在和姐姐分别,跟随着人群朝里走去,想再多了解接下来生活三年的地方。434Jz

  春日正是樱花盛开的集结,但是这么多的樱花在学校里盛放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玲子沿着满是花瓣的道路向前走去,原本对新环境的抗拒,也消融在阵阵花香中。434Jz

  道路延申的尽头便是教学楼,正中央挂着钟表,上面随着指针的转动显示着时间。这点倒和多数学校一样,校内的广播也在此时响起,让新生尽快去参加入学式。不知道在哪里的玲子,便只能跟着人群去往她们聚集的方向。434Jz

  人流的尽头有一座有些古朴的礼堂,里面摆放着数排连着的座椅,这让她想到了欧洲教堂那一排排的模样,想必这地方也有些岁月了。她走过一排排靠后的座位,其中大部分已经被人占据,唯有前排的座椅上寥寥无几,喜欢安静的她便在第一排过道边坐了下来。434Jz

  玲子倚靠在发硬的靠椅上,听着周围讨论的声调都具有女生独有的尖锐声。这倒是有些像初中时那些高音部自由练习的滋味,并不显得嘈杂。434Jz

  这种讨论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老师踩着清脆的脚步声走入礼堂那种密集的讨论声才换成了声音更小的低语声,犹如刚刚练完高音的学生们,在切换练习低音。434Jz

  这种迅速的改变让玲子的嘴角扬起了丝笑意,这才是校园生活吧。她想。434Jz1

  有些秃顶的校领导,在红布前所演讲的东西,亦如青春中所携带的底色一般。漫长而又不可或缺。之所以不说它无聊,是因为在他们在讲台上所犯得语句和停顿错误,就像是对记忆中标注一样,倒也有些趣味。434Jz

  而一般犯错的老师,都不太可能在下一年重新上讲台。所以在遇见老友的时候,提上某位老师在开学式的糗事,便能勾起那学年大部分的回忆。434Jz1

  大约一个小时,因为台上的落幕人群又重新喧闹起来。434Jz

  玲子由于在第一排,按顺序是最后一批离开,为了消磨时间,便转头来回扫视身后的少女们。434Jz

  她坐在木椅上,右手搭在靠背,最终目光落在一名茶发少女身上。434Jz

  那散落的茶色短发被两枚淡黄色的发卡别着,头顶炸起的呆毛跟随着她那充满活力的眼神,在四处的摇摆着。434Jz

  “总感觉这个家伙和别人相比,有些呆呆的感觉。是因为没有梳头发的原因吗,可是我今天早上也没梳头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434Jz

  玲子将目光收了回来,坐在位置上思索着。434Jz

  “难道我的灵异发型真的只有我能显露出来吗,不对,还是要再等等。姐姐一个人的审美说不定会有些偏差。不过,既然来到新环境,果然又到了交朋友的时候了吗?”434Jz

  她将思路捋清楚后,叹了口气。434Jz

  关于朋友她从小就是不缺的,但是大家都是先来找她而不是她主动去结交。每次音乐课上大家轮流上去演示后,基本大部分的同学都会围着她夸赞着,朋友自然也就会聚集在她的身边。434Jz

  可是,现在的情况。434Jz

  朝礼堂外离开的玲子想到这,看着双手缠上绷带,向外展了展。434Jz2

  说不定因为它失去的东西,可能会更多。她想。434Jz

  开学式结束后,玲子便和姐姐一起回去了。接下来的生活,无非就是早起,分班,领教材,认识新同学。434Jz

  对于前三件事,她还是非常有经验的,但是当认识新同学的时候让她有些犯难。在1-3班里热闹的环境里,所有人都是成群结伴的。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就像是大陆外的孤岛,无人问津。434Jz

  即便她对交朋友这件事并不怎么渴望,但是一个人在热闹的班级里孤单的样子始终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每当下课的时候,她为了不影响别人,都会坐在礼堂后的第三颗樱花树下读着《基督山伯爵》,感受着春樱里的静谧。434Jz

  这样的日子大抵过了一周左右,观察着她的佐和子就有些看不下去她的状态了。佐和子之前也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偏向内向一些,但是没想到这段时间里居然连一个一起回家的朋友都没有。434Jz

  当时叔父他们在电话里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她,尽量让她从伤病的心态里走出来,但目前她每天表情上带着的阴郁,仿佛更加严重了。434Jz

  她也只好晚上回去的时候,多和玲子讲讲话,说着有朋友之后会好很多的话,鼓励着玲子交朋友。可每次聊完之后,玲子都笑着说会去的。但到学校还是在樱花树下一个人,看着书。434Jz

  这次,佐和子回家正打算好好和她谈谈的时候,结果发现家里并没有见到她。434Jz

  “玲子,你没回来吗?”434Jz

  “嗯,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晚点回来。”她说。434Jz

  佐和子如释重负的欣喜道。434Jz

  “终于有朋友了啊,那你早点回来。如果远的话给我说,我开车来接你。”434Jz

  “没关系,我很快就回来了。”434Jz

  玲子把电话挂断,向前望去。434Jz

  天色渐晚,黄昏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变得越来越暗。即便走在下北这种人潮涌动的地方,她依旧感觉自己像是和这个世界频率不同。434Jz

  玲子将电话挂断,独自走在路灯照亮的街道。把耷拉在肩膀的围巾向后拉了拉,感到没有风顺着缝隙进来,才重新将手揣进兜里,看着周边闪烁的霓虹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434Jz

  这些失去钢琴、朋友的日子里,玲子感到自己的内心越来越像是隔了一层墙壁。没法再通过外界让自己收获正面情绪,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清楚,只得在黑夜里不停的前进。434Jz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