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战嘛……嗯,我被砍了头,哎呀金国的那群蛮子真的是太多了,一百个呀,真打不过。”lqKlz4
轻轻的摸了摸咽喉,张明铮的瞳孔之中却是依旧平静如水。lqKlz
睚静静的靠在冰镜之上,她微微侧起身子,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凝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lqKlz
男人粗壮的脖颈之上十分光洁,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疤痕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她很分明的清楚,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lqKlz
她并不是令,睚虽化为人形,却并没有像令一般,提灯执杖、入世沉浮。lqKlz
张明铮将他在宋朝十年的人生,向巨兽娓娓道来,她却并没有关注其他的任何事情,只是听着所有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lqKlz
“一百个凡人,你只杀了十八个?”lqKlz6
虽然依旧是令人颇为不爽的话语,但睚的声调却下意识的低了下来。lqKlz
张明铮抬起头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声音从肺腑当中缓慢的挤压出来,低沉而厚重。lqKlz
他难道没有想过杀了秦桧、赵构这两个狗贼吗?lqKlz2
可那时谁人不知,岳家众将中有一可挽三石重弓,身披三层重甲,手持巨斧陷阵披靡的张无敌?lqKlz
虽说是副将,但这个姓张的贼配军,那支能正面与铁浮屠硬碰硬的重山营,都听他的!前线的战报,上头的大人物哪个不是人手一份?lqKlz
现在岳飞被押送回朝,背嵬军也被赵构看中,他早就买通部分背嵬将领,欲要收其为殿前军拱卫自身,可偏偏这重山营油盐不进,姓张的贼配军更是直接将金银书信塞进暗使嘴里,接着剁了他的头颅!lqKlz1
赵构派人来询问查找,那如同巨人一般的甲士只是拿出血淋淋的人头,扔到趾高气昂的黄门脚下。lqKlz1
“我重山营中,只听军令!岳帅有言,外人不可行车驾,擅闯军营重地!何况此人携金银,裹黑衣入营,行不轨之举,定是金国奸细!”lqKlz
这等狂悖之举令赵构目眦欲裂,小黄门刚颤颤巍巍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下一刻就被飞来的镇纸砸破了头颅。lqKlz
“你重山营姓岳还是姓赵!说话!说话!!”lqKlz2
怒吼痛骂着,将这个不会反抗自己的小太监活活踢死,赵构腿脚不稳,披头散发的跌在地上。lqKlz
在疯狂的发泄之后,他不由得一阵颤抖,什么权谋,什么帝王心术他忘的一干二净,这等蛮横之举,让他不由想到了把自己吓得失去了生育能力的金人。lqKlz4
如果是其他的皇帝经历了这些事,必定会找机会直接将重山营这个不过五百人的部队,以雷霆之势摁死,以绝后患。lqKlz
他调动了五千禁军,携精骑强弓、步卒床弩,不为歼灭重山营,而是将皇宫团团围住,只为了防备张明铮发疯。lqKlz4
十三道金牌将岳家军召回之后,岳帅在同年四月卸下军职担任枢密使,同时与自身的亲军断绝了联系;而张明铮则数次独自上街巡视,同样的,当天都有数倍于平日巡逻军力的骑兵、步兵队伍,将秦桧所在的相府团团包围。lqKlz
在秦桧下发相旨,有司来拘拿张明铮的前几日,他已经收到了岳帅的最后军令,在当晚停止兵变,但那时候的动静,已经被时刻关注这里的暗探所知晓。lqKlz
所以来缉拿他的,不仅是所谓的按察司,还有八百兵马,携带着五台神臂弓,正对营门。lqKlz
张明铮默默卸甲,摁住了抽出刀来的正将,随后自缚出门,束手就擒。lqKlz
领头的人,是韩世忠的亲兵,昨晚此人亲自入营找到了他,韩世忠以从龙之功请求赵构,留下重山营这支劲旅,将张明铮由斩首改为流放。lqKlz1
这是同为中兴四将的韩世忠能够为他最后做的事。lqKlz1
他站起身来,黑色的煞气在手上剧烈升腾,却又颓然消散。lqKlz
曾经的我,还是太过弱小。lqKlz3
没有力量!lqKlz1
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要记住,你是击败我的男人!既然曾经因为力量不够,而有所遗憾。”lqKlz2
她的声音坚定,有如斩钉截铁:“那就继变强,强到能改变所见不平之事,填补所见之缺憾!”lqKlz3
“你所属的军队,他们的信念在这个世界唯有你一人继承,因此你必须要向前看!”lqKlz
清脆的响声从身后传来,张明铮转过身,看向镜子中的睚。lqKlz
她将那柄凤头大斧重重的顿进地面,“莫要沉溺于过去,让人瞧不起!”lqKlz
“再这样下去,你这酒也不用喝了,斧子也别拿回去了!”lqKlz
妙目冰冷,睚拂袖而去,空留那柄伤痕累累的重斧在风中轻微摇晃。lqKlz
踱步出冰镜的范围,觉察到明铮看不见自己了,睚立刻抱着酒瓶,滴溜滴溜的跑到水镜的侧面,竖起耳朵听着。lqKlz4
曾经他追随岳家军,不仅是对岳家军理念的认同,对岳帅的敬仰,更是借着这支军队,来思念过去的祖国,过去的人生。lqKlz1
尔年岁日长,当寻一良配,成家立业。】lqKlz1
回忆着岳帅给自己最后留下的信,张明铮攥紧了拳头,随后慢慢松开。lqKlz
“明铮,得令。”lqKlz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