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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塞莉娜的决断

  多萝西默默地听完了戒指里记录下的弥茵与赫尔赫拉的对话。42ndV

  银龙和女骑士的故事也好、龙骑团的末路也好,她都不怎么感兴趣——戒指中最让她动摇的,是弥茵最后的话。42ndV

  骗了自己的……是老师吗?42ndV

  她说,“多萝西会理解的。”42ndV

  但多萝西完全没法理解。不只是没法理解,简直是不可理喻——即便如此,多萝西仍绝对地信任着弥茵。42ndV1

  老师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42ndV1

  至少,多萝西现在知道了,弥茵安然无恙。至于弥茵和希雅她们去了哪儿……想要找到很容易。42ndV

  多萝西感知着房间里的精灵魔源的魔力痕迹——弥茵为希雅和卡莫娜丝设计的契约,让希雅无论走到何处都会留下这种痕迹。42ndV

  只要追踪痕迹,就能找到希雅所在之处——这样盘着算,多萝西转身走出房门,然后看到了刚才被她定身在教堂的牧师。42ndV

  他正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精瘦的老人。42ndV

  看到多萝西走下楼梯,查理满脸尴尬地微笑着:“呀哈……法师小姐,真是巧遇呢。”42ndV1

  “……你来这里做什么?”42ndV

  “放心好了,没想惹您……我只是带着老爹来找赫尔赫拉,不过看上去她并不在。”42ndV

  “……”42ndV

  多萝西没有搭话,而是决定无视他们。42ndV

  “法师小姐,不要这么冷淡嘛……说起来,你帮了我们忙,我还没给你你想要的情报呢。”42ndV

  “不必了……赫尔赫拉已经跟我的老师讲过了。”42ndV

  “讲过了吗?这老板娘还真是随心所欲……也就是说,你应该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什么了吧?”42ndV

  在对话里,弥茵的确问了赫尔赫拉这样的问题,但却被回避了。多萝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查理。42ndV

  “……看样子是不知道呢。”查理挠挠头,“哎,麻烦了,我不该多嘴的……”42ndV

  多萝西懒得再逼问什么,伸手想要直接使用暗示术让他说出口,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却开口了。42ndV

  “让我来讲吧……毕竟我也算是当事人。”老人叹息道,“没能说服那位银龙,我也有责任……”42ndV

  “……你是谁?”42ndV

  多萝西问道。42ndV

  “我是艾尔·诺里斯……已经被舍弃的冒险者行会的会长,和已经不存在的龙骑团的代理团长。团长……不,塞莉娜的事情,你知道了多少?”42ndV

  老人问这话时,眼中满是怀念,以及无法言说的悲伤。42ndV

  *42ndV

  七十八年前,魔源战争突然就结束了。42ndV

  精灵们失去踪迹,经过人类各种手段的侦查,最终确认了精灵的灭绝。42ndV

  战争毫无疑问是人类的胜利,但却没有人为止欢呼雀跃。战争持续了太久,以至于人们已经对没有战争的生活感到迷茫——西部大陆的人类已经忘了日常到底该是何种模样。42ndV

  至于塔廉帝国的龙骑团,在团长塞莉娜的带领下回到了格拉诺斯。塞莉娜继承了家族的勋爵,同时起战功得到承认,晋升为了宫廷骑士。不过,她拒绝了去帝都生活,而是选择接手了格拉诺斯的冒险者行会,与赫尔赫拉一同退出了龙骑团。42ndV

  龙骑团长的职位,则交给了比她还要年幼的另一位天才剑士,副团长艾尔·诺里斯。那时人们虽然得到了久违的和平,但百废待兴之际仍有着内忧外患,因此龙骑团仍担当着为格拉诺斯维持治安的责任。42ndV

  也有不少憧憬着“银色彗星”的年轻人,加入龙骑团,期许着得到塞莉娜的指教,而塞莉娜也热衷于此——她模仿赫尔赫拉的样子,成为了年轻的准龙骑士们的老师。42ndV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42ndV

  固然,战争给人们留下的伤痕深刻而痛苦,但时间以及人类的健忘最终却也抚平了它。魔源战争结束十年以后,人们终于认识到:精灵已经消失,和平真的来了,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自己的子孙后代。42ndV

  就是在这时,废弃非必要的攻击性战争机器的呼声越来越高。42ndV

  毁灭城池的魔法阵被抹除,威力极大的法杖被回收,就连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圣剑圣枪也重新放回了封印之地。42ndV

  毕竟,和平来之不易,而这些在和平时代足以威胁到大范围平民的武器,自然不再被需要。42ndV

  拥有着绝对之墙、即使是战争中本土也未受到波及的塔廉帝国,自然成了这一浪潮的暴风眼。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帝国最特殊的部队——龙骑团。42ndV

  事实上自始至终,生活在格拉诺斯的龙从未被真正接受过。即便化为人形,人们也畏惧着他们的力量。虽然龙骑士们一遍遍地重申,与他们签订契约的龙不会伤害任何人类,但当真的看到他们训练时凶恶的獠牙与炙热的吐息,谁又能相信呢?42ndV

  有人甚至说,或许龙不想伤害你,但它们仅仅打个喷嚏,你也可能被吹飞到城墙外。42ndV

  碍于龙骑团是塔廉帝国宫廷所承认的骑士团,没有人敢明面上与之作对。人们只是不约而同地在暗地里以各种小手段排挤龙骑士与龙们——排挤异类是人类的本能,这么做没人会有负罪感。42ndV1

  想要成为龙骑士的孩子们越来越少,而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的龙骑士们,也纷纷离开了龙骑团。人自然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但签订了契约的蓝龙们作为群居的龙种,却始终无法离开。42ndV

  没有了骑士的龙,比被遗弃的猫还要凄惨——明明他们的力量是那样强大,却又不能用那份强大改变自己的现状。42ndV

  并且,最致命的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作为“人类的一员”在格拉诺斯的生活。这让群居性的他们难以再次回到山脉之中——曾经高傲的他们,已经被驯化了。42ndV

  积攒着的矛盾最终迎来爆发,是因为一起意外。42ndV

  一只蓝龙在酒馆买酒时,与人起了冲突。他想要吓唬一下那人,便释放了龙威——然后,那人在逃跑的时候,摔在地上猝死过去了。42ndV

  反对龙继续生活在格拉诺斯的呼声,在那时候达到了最顶峰——而出面平息这件事的,是彼时已经是一位老太太的塞莉娜。身位行会会长、德高望重的她,最终勉强压住了人们的怒火,而代价,是冒险者行会的衰落。42ndV

  “那是帮龙挣钱的地方……”商人们这样谣传道,“我们不该依靠那种与龙结婚的家伙。”42ndV

  尔后,行会的衰落自不必多说。42ndV

  于是,人们终于可以欣慰地亲眼看到,曾守护自己的龙与龙骑士们,走向无法回头的末路——宫廷的军饷越来越低,而没有人愿意给龙骑士工作的机会,而龙们维生的花销又太大,龙骑团已经变得只能依靠塞莉娜和赫尔赫拉的收入艰难支撑。42ndV1

  终于有一天,真龙们回忆起了自己的骄傲——他们不该被奴役。42ndV

  他们要复仇,要用自己的强大夺回理应属于他们的一切。而为数不多的几位还留在龙骑团里的龙骑士,也决定为他们的龙而战。42ndV

  那是一场未经精心谋划、但只要发起就必将满城血雨腥风的暴乱——42ndV

  只不过,一个人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42ndV

  得知了一切的塞莉娜·西布莉,时隔近五十年,再次拔出了她曾经与精灵战斗的配剑,只不过这次在格拉诺斯的领主城堡前,她的剑尖指向的,是与她所签订契约的龙们。42ndV4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