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托组织下属的雇员去收集了你目标的体液，化验结果前不久出来，毫无疑问他确实变成了感染者。而从他的生活习惯判断，大约一周后就会出现矿石病表现。”lhEF7
一边说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身标准商务人士职业装的经纪人女士点燃一支香烟，但只是将其夹在手里：lhEF7
“干得好，七十七，这样一来洛肯水箱执行委员……以及那些所有想走歪门的公司都会受到震慑……”lhEF7
奈奈的眼神显然不对经纪人的说法有半点期待，而习惯了少女杀手模式下冰冷目光的经纪人摊了摊手：lhEF7
“重点是秩序……公众秩序。我们组织主张的是哥伦比亚依托公司而兴盛，但公司的兴盛却不能以吸血哥伦比亚达成……因为这会严重损害普通民众的利益。国家利益会因此受损，我们也就无法去达成心目中的自由世界。”lhEF76
“……我不关心这个，你只需要告诉我目标是谁就可以。”lhEF711
看着虽然有极限，但实际依旧如同坚冰一般的杀手小姐，经纪人耸了耸肩。lhEF7
“事情的发展其实已经摆在我们脸上了，如同你预测的……人体实验管控增强，感染者污名化的主管人员也受到了‘处罚’……没有办法扩大合法实验体渠道，被架在火上烤的洛肯水箱必然铤而走险。”lhEF7
“一个乌萨斯白手套崩溃自然是没什么震慑作用的……但一家哥伦比亚本土企业的消失却可以。洛肯·威廉姆斯作为研究员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他运气实在不好……七十七你有看股市的习惯么？我猜你没有，洛肯水箱的股价今天一口气下降了五个点。lhEF7
“因为出席其‘法术操控面板’宣传活动的乌萨斯股东一周之内就会被爆身患矿石病，而原因是一屁股坐在了核心部件破损的自家产品上。”lhEF73
杀手小姐不理解自己上司的幸灾乐祸，她只是疑惑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如此滑坡：lhEF7
“但是我们下属的雇员组织……为你进行后续‘清洁’工作的人会将那家伙患上矿石病的消息作为股价敏感信息出售……大家都毫不迟疑的默认了七十七号一定会完成任务呢。”lhEF72
虽然语气是在抱怨，但黑发的杀手少女眼中却没有半点波澜：lhEF7
“ICA……国际合同中介处（International Contract Agency）说到底只是个外围平台，不会干涉雇员的个人行为……至于售卖‘非保密信息’的清洁工们，他们拿着和你一样的钱，却扛着工作有疏漏就得替陌生人蹲牢房的工作，想要快点攒够退休金跑路也能很正常，所以多体谅一下吧。lhEF77
“你只要记得相比起ICA，你个人的档案是归属在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下属，你个人在财务部担任业务员就行……至少你的社会保险一直是实验室这边在交。”lhEF710
面对奈奈的抱怨，经纪人小姐露出个滑稽的微笑将烟灰抖在手边烟灰缸里，随后摊了摊手：lhEF7
“……说到底我一直是在你手下工作……挂靠于哪个组织也没有影响吧……”lhEF7
“其实还是有区别……不过牵挂还不足的你估计还无法体会正规编制的必要性，也罢……我们继续说洛肯水箱……说到哪了？”lhEF71
“哦，嗯~股价……今天五个点只是开始，接下来知情者的抛售会带动这家实验室股价的雪崩……专业的操盘手可能会借此大赚一笔……但其中肯定不包括洛肯自己。lhEF7
“作为同样为军队所看重的研究，莱茵生命的炎魔计划在稳步推进。但看起来前景更好，能使用源石能力但不会得矿石病的人工源石脏器工程却进展缓慢……lhEF7
“如今在民间投资被带偏的现在，洛肯·威廉姆斯一定会急着给军方展现进度……”lhEF73
想着昨天在布鲁斯家所看见的志愿者招募海报，杀手少女头顶猫耳向身后压倒：lhEF7
“所以他们加大了招募人体实验的志愿者行为……但如果正式展开实验，那就是非法的。”lhEF71
“他们想在自己被放弃前做出成绩……就像是人类大脑死去身体依旧有反应的神经反射一般。我们的雇员收买来的情报是说，如今威廉姆斯的理论已经准备完毕……虽然在我们这一派系的人看来他已然是个被放弃的弃子，但他依旧会努力寻找合适的军用受体，尽可能的去给军队投资人展现才艺……希望高层能有人保下他和他的产业。”lhEF7
“所以他已经是孤注一掷了……这种撒网式的寻找实验体的行为也算是挣扎的表现？”lhEF7
“是的，而接下来，组织会以正常的行政程序起诉并冻结洛肯水箱的一切研究……如果他们不是走了大运正好找到了一个完美素体并且实验顺利到能让国家背下黑锅……那么……眼下这个小手段尽出，视国家意识于无物的家伙，就会是那些非法企业的最好榜样。”lhEF77
同样合上面前的档案记录，黑发少女表情不变，但问题却是过去的她不会在意的问题：lhEF7
“法治方面的问题我不懂，但是，我认为所谓的孤注一掷肯定不会是专门寻找所谓的‘完美适体’……急着做出成绩的洛肯水箱必然会扩大非法实验规模以或许更高的概率期望……这期间对民间的伤害要如何止损？”lhEF7
“呵呵~肯定不能指望法官……毕竟他们不会为还未发生的罪恶判决，这是法律的滞后性和局限性……”lhEF7
“所以……你才是个杀手。”lhEF713
看着若有所思的七十七号，经纪人小姐收起面前的档案，语气也再一次轻佻起来：lhEF7
“洛肯水箱的问题差不多就是这样，之后就是针对他们的观察和监视……这部分与七十七号你无关，但我需要你保持能够出动的状态……嗯，考虑到可能需要行使致命武力，我希望你姑且带上装备科给你准备的武器套组。”lhEF7
听着这近乎等同于‘致命火力许可’的说法，七十七号歪了歪头：lhEF7
“‘书包’可以么？”lhEF73
“你不介意那些东西又把你打扮的稚气了就行……哦，这次我可没说你需要穿水手服，上次那是装备专业的个人兴趣……”lhEF75
见经纪人没有后续了的样子，奈奈看了看手表，起身准备离开。lhEF7
目送自家‘王牌’离开，经纪人小姐嘴角的笑容有些为难。lhEF7
随着会议室只剩下自己单独一人，经纪人叹了口气将最下方的一份资料拿了出来。lhEF7
其中一份是ICA雇员收买来的洛肯实验的简略理论情报，而还有一张，则是‘组织’依照哥伦比亚疾病防控中心体检信息计算得来的，‘理论上’可以适应洛肯水箱实验的人群。lhEF7
其中成功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高成功期待’人群中，布鲁斯一家赫然在列。lhEF7
而这种东西……既然身处某派系的她能拿到……那么那些更激进的家伙，没道理拿不到。lhEF7
“无所谓……是么？如果你连隔壁的小猫被卷进去后也能如此冷淡……那么或许你确实就只能当一台机器了……”lhEF7
摩挲着另一份已经有自己签名的‘转正申请’，经纪人的表情说不好是期待还是担忧：lhEF7
“你……还能爱上这个世界么？”lhEF715
目前还不清楚自家上司在期待自己什么的七十七号踏上了回家的路。lhEF7
就和那些真正的业务员们一样，陪上级和客户看仓库时能搭车报销，回家就得靠公共交通……尽管奈奈作为杀手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如何开车，但经纪人小姐至今没给奈奈配车的原因似乎是以当地业务员的平均收入，想要攒够买一辆能够在泰拉大地上驰骋的载具是需要足足十年才能办到的长久目标。lhEF76
以目前奈奈的‘伪装’，进度刚刚过半的她显然还不够格，更别说她实际上的伪装形象还是那种不怎么成功，只能算在摸爬滚打的那种角色……lhEF7
当然也不排除不为奈奈配车是因为这个矮子坐在非定制驾驶座上有些够不着脚踏板的缘故。lhEF710
反正如果真的到必要的时候组织不会吝啬一辆车子，奈奈至今的工作也没出现机动性问题……毕竟至今所有的目标都是不知不觉的糟了重。lhEF7
或许在七十七号看来，敌人在眼皮底下活蹦乱跳可能本身就是一种失败也说不定呢。lhEF7
一如既往的和街头搓牌的老人们打招呼，抱着公文包小跑跳跃的跨过积水的石头……站稳落地，奈奈先是一眼就看见了扒拉在面包房橱窗上的四个白毛团子，之后少女顺着四人担忧的视线，看见了被一个身穿米色西装的人勾肩搭背的安迪·布鲁斯。lhEF7
杀手小姐平时没没提起注意力时会微微耷拉的猫耳此刻高高竖起，过去总被装备研究部吐槽说‘肉体打败了科技’的听觉本能的过滤掉了一切杂音。lhEF76
虽然之前安迪先生和那位警官说的什么奈奈没听见，但这位带着墨镜，一头棕发，鬓角明显有黎博利特征的家伙最后说的是‘你也不想你得病的消息被儿子女儿亲戚邻居知道吧’这种一听就是威胁的话。lhEF71
这种事本来奈奈肯定是不会去管的……但看着安迪那本来和自己对上但又立刻错开的眼神，那种忍耐着又仿佛积蓄着愤怒最终却不得不臣服于现实的表现……奈奈在回头和四个白毛团子对上视线后，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lhEF7
凯特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远处，同时双手搂着弟弟妹妹们将其往身后带，似乎在说着‘没关系，没事’的无用安慰。lhEF7
弟弟们表情阴冷而沉默，玛蒂尔达则是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等待什么。lhEF7
奈奈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视线后小白猫满脸期待，但她此刻耳旁意外的出现了之前白天自家上司对自己的劝诫。lhEF7
“……哈……发自内心……怎么不说是为了避免老实人气急败坏造成公共影响呢……”lhEF7
也不知道叹气给谁听，奈奈不自觉的向四个白毛团子眨了眨眼，随后双手将公文包抱在身前，一步步靠近了那气氛一看就不对劲的两个人。lhEF7
“……那个……安迪先生？啊，看见一头灰发就觉得眼熟……果然是安迪先生，很高兴今天也见到您。”lhEF7
似乎是意外少女看不懂气氛，米色西装黎博利带着微笑抬起头。但同样是微笑的奈奈可是清楚的察觉到了……对方的眼中和自己一样没有丝毫温度的事实。lhEF7
只是，和‘杀手’机械似的冰冷不同，眼下这人眼中弥漫的……是压抑的疯狂。lhEF7
想来也是，会用矿石病威胁老百姓的家伙如果不是有先天性的思想异于常人，那么其存在心理问题自然也是理所当然。lhEF7
不过奈奈不关心眼下这个疯子是先天还是后天，即便是为了拯救自己今天的睡眠质量，奈奈也决定要将这个刺激安迪先生的家伙打发走。lhEF7
“今天天气不错，安迪先生也少见的按时下班了呢……”lhEF7
其实大概是求职无果，吃了所有的闭门羹只得回家吧……无所谓，奈奈不在意这个。而此刻，差不多和奈奈估算的一样，之前掌握状况的人开始忍耐不住了。lhEF7
在今天这么个晴朗天气，和奈奈一样神经质的将米色西装扣子都仔细扣上的黎博利男人放开了安迪，他先是以无可挑剔的贵族礼仪向奈奈躬身，随后以十分磁性的声音问道：lhEF7
“安迪~你都没和我说过你居然还认识这么可爱的女孩……不知我可否知晓您的姓名呢？”lhEF7
“嘛，您过谦了，在下是做这个的……很高兴认识您。”lhEF7
递出‘国家实验室财务部’的名片，双方都是标准到极致无可挑剔的礼仪。但黎博利男人自始至终带着些许高人一等的傲慢，他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只是，在这个但凡有点规模的公司经理都能向外国贵族那样家财万贯的世道，奈奈这张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后缀是‘国家实验室’的名片足以应付一切日常应酬。lhEF72
奈奈作为一个失忆的家伙可能不懂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猫腻，但对方的表情一阵明暗……最终还是露出了有些勉强的笑容：lhEF73
“居然是国家级实验室的员工么？您还真是年轻有为。”lhEF7
“只是作为业务员替科研工作者将他们的智慧转移和需要的人手里罢了……您看来是安迪先生的熟人，不知您是否有和安迪先生同样成为我司客户的需要呢？”lhEF7
奈奈并不知道眼前人是在疑惑安迪的财力还是疑惑安迪感染者的身份能当作为哪个实验室的客户……但气氛都到这里了，发现自己继续纠缠也只是和眼下这矮子打太极的黎博利男人爽快的挥了挥手：lhEF7
“嘛，既然安迪有美人邀约，那我也不多打扰……只是安迪你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更详细的我下次再来和你说吧。”lhEF7
以标准的二十八度商业礼仪送走这个男人，在奈奈叹了口气准备和安迪问问那家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却忽然一个踉跄……奈奈下意识的以为是袭击，差点一拳打了过去。lhEF7
还好她没这么做，杀手少女以其反应力的极限扶住了对方，而杀手的本能告诉她，这人大概是矿石病发作了。lhEF7
一边装模作样的呼唤对方，另一边的右手则以拍打对方背部安抚的动作为掩护，使用法术降低对方体内源石成分活性。lhEF7
而就像之前奈奈感受到的，对方的病灶和普通的矿石病人刺破皮肤不同，安迪·布鲁斯的源石结晶是在大脑头部……准确的说，是在后脑勺，小脑与脊髓的脊椎夹缝处。lhEF76
这个位置的源石结晶不仅仅在压迫脊髓，就连大脑的中枢神经的运作恐怕也成问题……难怪这人几年前开始性情大变……如此痛苦的状况，他还保持清醒大概已经是努力坚持的结果了。lhEF7
屁大点事就打女儿恐怕是他如今人生问题中最无所谓的那一个。lhEF7
而在见到眼下这个男人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的状态还努力的想要保持站立，以表明自己没病的坚持……奈奈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lhEF7
劝他就医也好，劝他搬离也好，那都是糊弄完凑过来围观的街坊邻居之后的事。lhEF7
“那个……大家都散开点，保持空气流通，我是做实验室外勤工作的业务员，这里请交给我来处理！”lhEF7
一边说一边迅速的伸手打开怀中公文包的夹层，其中有着奈奈紧急状况下可以使用的医疗物品……当然绝大多数的外伤药物此刻是没必要的，奈奈只能摸出了一个小型医疗施法单元，在有法杖加持的，针对性的对其后脑勺位置的源石进行‘施法’后……安迪先生也肉眼可见的稳定了下来。lhEF7
见奈奈收回了她握在手心看不清楚是什么的‘医疗设备’后，周围围观的群众不知道谁大嗓门的问了句：lhEF7
“还好还好，那布鲁斯这家伙是犯了啥毛病啊？别是什么要命或者是传染性的东西吧……”lhEF7
“啊，这个在检查前很难下定论……但是刚刚的表现有点类似癫痫……可能是脑部血栓或者类似的东西……”lhEF71
眼见奈奈落落大方的开始解释，其他围观的群众也渐渐满足了好奇心，摇头晃脑的感叹着‘布鲁斯真倒霉’就随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lhEF7
就连一直以来很害羞的两个男孩子也一起向奈奈鞠躬告谢：lhEF7
看着似乎都放松下来的小猫们，奈奈大概只有表情放松了下来，说实在的，安迪的病情只是压制……后续如果认真治疗的话，那费用恐怕已经不是几个人的学费就能摆平的等级。lhEF7
或者说这四个人都在上学本身就让奈奈疑惑他们的经济水平了。lhEF7
“总之，还是帮把手……让安迪先生去家里躺下休息吧……”lhEF7
好在有着两个男孩子帮忙，奈奈大可以出工不出力，安迪·布鲁斯依旧被顺利送回到了家中床铺。lhEF7
而之后又使用‘惰化’法术进行加固‘治疗’，随后又借用了布鲁斯家厨房，和凯特一起给三个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小猫做了饭后数个小时，科尔太太这才满脸担忧的赶了回来。lhEF7
从她一头汗水的状况看，她是回到这条街就被告知了丈夫病倒这件事，随后一路狂奔回来的。lhEF7
如此见太太呜咽着看着床上昏迷的丈夫想查看但又不知该从何下手的模样，奈奈叹了口气将手帕递给玛蒂尔达，最后还是小白猫提醒太太先整理了一下她自己的仪容。lhEF7
“……奈奈小姐……我……太感谢您了……不止是凯特还有小家伙们……如果安迪出了什么事我真的……”lhEF7
面对太太略微带有抽泣声的感谢，奈奈还是伸手打断了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lhEF7
“我也只是遇见……本身只是想着如果他顺利一点，玛蒂尔达也能轻松些，我也能休息好点才帮忙的……只是没想到正好遇见他病发……”lhEF7
说到这里，奈奈看了看虽然大多坐在餐厅吃东西，但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这边交谈的孩子，黑发的猫猫牵起手足无措的太太，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lhEF7
“虽然这样有些不礼貌，但我还是直接问了……您知道您丈夫有矿石病么……”lhEF7
“这……果然……知道您用法术治疗了安迪我就在想可能瞒不住了……毕竟是专业的施法者……”lhEF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