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正在遭受非人的痛苦，并且在很快之后就会死掉，如同印象中的“雪”一般。kXtif
难受？开心？还是怅然若失？还应该是恶人罪有应得后的畅快？kXtif
薄雾泛起的玻璃窗外，天色渐昏，阿芙洛微微仰望窗外内心复杂，心情像是所有颜色混合在一起集合的黑。kXtif
为什么她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她像个理智的疯子一样？kXtif1
阿芙洛想不明白，她垂下头，手怏怏地搭在大腿上像是失去了活力。kXtif
曼德尔纠结又惊恐的五官，足以显示出此刻少女所承担的痛苦。kXtif
这会是女神降下的神罚吗？但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快乐都感受不到呢？kXtif
格蕾丝，她可以是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戒，也可以是女神宽恕了她的罪责。kXtif
此刻，阿芙洛骨节凸显、修长的手紧紧地攥住衣角，像是害怕失去某样珍贵的事物一般。kXtif6
她咬着下唇，盯着于窗边、于月下、于灯火间缥缈的少女。kXtif
在格蕾丝身旁，半跪在地上的御医曼德尔战战兢兢地继续说，kXtif
“殿下，我刚入宫廷没多久，之前都是首席大人来承担如此重任，并不知道您之前的身体状况……不知道您现在在接受怎样的治疗？”kXtif1
曼德尔很显然知道，如果一位皇室成员出现了严重的身体问题，那么一不小心，他的职业生涯就会一同断送。kXtif
阿芙洛心里不是滋味，她挣扎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格蕾丝。kXtif
格蕾丝仍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哪怕前面将是无间地狱，哪怕她正常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kXtif
她却依旧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我不治疗，也不用给我治疗。”kXtif
阿芙洛不安的眼瞳再一次被格蕾丝无所谓的回答所刺痛。kXtif
心中无名的愤怒正在积蕴，阿芙洛紧咬着后槽牙，牢牢地锁定那道身影。kXtif
她的命是自己经历了渎神、经历了放弃自尊才救回来的。kXtif
她的那条命是我的！kXtif10
她所遭受的痛苦和最终的结局应当由自己决定！kXtif2
如果她要遭受惩戒，那么降下惩罚的人除了自己便只能是女神大人！kXtif
曼德尔脸上的神情更加难堪，他急切地抬起头，出于一位医生的职业道德，提醒道，kXtif
“但是殿下，您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您的生命将撑不过三个月。”kXtif
格蕾丝毫不在意地将手上那块白布叠了三叠，放在书桌上。kXtif
她站起来，开始在摆满翡翠、珍珠以及黄金的珠宝箱里翻找着，同时平静地问道：kXtif
曼德尔忧愁地叹了一口气，“33岁，殿下，我是神圣675年出生的。”kXtif
“嗯，蛮年轻的，年纪轻轻便能做到御医次席，前途无量。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不能说，对吧？我不希望听见一些风言风语。”kXtif
格蕾丝一边说着，一边在在闪闪发光的珠宝盒里翻找了半天，终于从中找出一颗闪亮而耀眼的椭圆型钻石。kXtif1
她闭上一只眼，仿佛从沙堆之中挖出珍宝的孩子一般，稍微打量了一番。kXtif
纤细的指尖轻松地拿捏住手中的钻石，对焦至眼前，格蕾丝轻声地警告道，kXtif
阿芙洛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眼，但能明显察觉到格蕾丝语气之中如刀锋般危险的杀意。kXtif
曼德尔又一遍紧张地重申道，“殿下！……皇室成员的身体情况都是绝对保密的。”kXtif
得到了表示忠心的回答，那种紧张的肃杀之气忽而消失了，格蕾丝将手中的钻石以温和的方式赏赐给了曼德尔。kXtif
“这个算是赏赐给你的，至于我身体问题你不用担心，曼德尔你是位聪明人，之后将会平步青云的。”kXtif
曼德尔捏了一把汗，接过收买性质的赏赐，对着格蕾丝恭敬地行礼。kXtif
格蕾丝转头坐在了书桌上，同时再一次展开了手中的书籍。kXtif
御医曼德尔将药箱收拾完毕之后，步履沉重地迈出了皇女的寝宫。kXtif
偌大的、豪华的宫殿里，又只剩下了阿芙洛和格蕾丝两个人。kXtif
冬日的夜晚没有蝉鸣，但仅仅只是白噪声就足以让人心烦意乱。kXtif
在某一刻，阿芙洛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才站起来。kXtif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kXtif2
平日里柔软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愤怒，而变得格外低沉。kXtif
格蕾丝思考着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那双漂亮的、会说话的眼瞳只盯着书籍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敷衍道，kXtif
格蕾丝疏远地用语言划分出一道距离，就好像之前说过的“爱”是虚假的谎言。kXtif
女神薇尔丝大人教导每一个人都要热爱自己的生命，自杀或者自暴自弃的人都无法踏上天堂。kXtif
阿芙洛咬了咬唇，她想起少女冷得过分的身体，以及不断流失的生命力。kXtif
想起餐桌上干涩的面包，又想起她习惯于生死的模样，又想起她对于自己的羞辱。kXtif
重重画面如张张油彩画般重印，让人不由得好奇、揪心又厌恶。kXtif
这一次的语气比上一次更加急切，因此格蕾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kXtif
现在的她，像是孤峰高石上的一朵通透白花，不愿于体验尘世的温暖与湿润。kXtif
阿芙洛心里窝着一团火，她忍住怒意问道，“什么叫我不该关心你？”kXtif
格蕾丝说着将书籍合上，准备塞进书桌上的小书架。kXtif1
现在还没有以牙还牙对格蕾丝进行报复，更没有让她接受渎神的惩罚！kXtif
某种无言的情绪一下子将理智全部占有，阿芙洛直接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不畏生死的皇女殿下。kXtif
“你这条命，是我从地狱里抢回来的，我为它付出了渎神的代价，那它便该属于我。”kXtif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