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名单之外的人，虽然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不过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发现，绝对不再向这些人多投去一个眼神。kXBCB
或许是梅森议长那边通知下达给众人时，还有什么不得在中途谈论的要求，因此，即便是路上芽衣遇到了梅比乌斯和爱莉希雅，两人也都只是默默走着自己的路，并没有来跟芽衣打招呼的意思。kXBCB
不过，从她们的神情来看，似乎暂时不知，今晚这场会议，是由自己提起的。kXBCB
而等到芽衣快走到礼堂附近时，又看到了人流之中出现了爱因斯坦与卑弥呼的身影。kXBCB
见到自己提交的名单上的卑弥呼，并没有因为身负机密任务而缺席今晚的会议，芽衣也是略微松了口气，再次感叹那位梅森议长的确还算靠谱了起来。kXBCB
至于说，在人群之中同样见到了那位霍奇的身影，芽衣对此却是没有半分的波动。kXBCB
等到与会人员全部到齐，而礼堂之外的安保力量也全数就位之后，梅森议长这才一脸严肃地站上了主席台，看着台下众人说道：“今天这场会议的真正发起人不是我，而是雷电芽衣女士，下面，有请雷电芽衣女士上台。”kXBCB
没有掌声，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之下，芽衣步履稳健地走上了主席台。kXBCB
今天她穿着一身战斗服，看上去并不是上台去做演讲汇报、而是上战场的。kXBCB
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台下坐着的十余人，芽衣这才开口道：“很抱歉，让诸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此次会议，不过，我相信，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kXBCB
说着，芽衣便将自己编纂的、之所以选择现在透露事情的理由说出：“经过我数月的观察，在确认了诸位的确是与我目的一致、抗击崩坏的同道之后，我觉得，也是时候解开大家心中的疑惑了，那就是，我这个能够轻易灭杀第三律者的家伙，究竟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kXBCB
芽衣的话语显得并不那么严肃，但语气和神情却是让底下的众人笑不出来，尤其是在听到，这位让逐火之蛾上下多有猜测的超强新人，今日将众人纠集到一起，居然是要当众公布自己的来历后，便是配合芽衣发起了这场会议的梅森议长，此刻也不由得面色严肃地正襟危坐了起来。kXBCB
“在回答诸位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崩坏，究竟是什么吗？”kXBCB
五万年后，在成为了终焉之律者的琪亚娜配合天命、逆熵的科学家们在月球所做的种种实验之余，外加从世界蛇那里继承来的、来自这个时代尚未被发现、总结出来的知识，芽衣的确是可以宣称，目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懂崩坏。kXBCB8
不过，很遗憾的是，崩坏与探寻真理一样，当发现自己知道得越来越多时，同时也意味着自己知道得其实相应的也越来越少。kXBCB
芽衣也不过只是认为，自己知道的要比当下这些人多那么亿点点而已。kXBCB
芽衣没有等待下方众人说出各自对于崩坏的理解，而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kXBCB
“提到崩坏，我不知道大家有多少疑惑，比如说，祂自哪里来，祂往哪里去？祂受什么力驱动，又趋向什么结果？祂为何诞生，祂为何终结，祂为何延续，祂为何停滞，祂为何爆发，祂为何沉默？”kXBCB
虽然不知道芽衣为什么要在谈论自己的来历时，又扭头去说起了什么是崩坏，但无疑，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众人来说，吸引力同样十分巨大，某种程度上来说，即便芽衣最终对于她的来历仍旧语焉不详，光是能够听到崩坏的部分真相，今晚这场会议也就不虚此行了。kXBCB
芽衣此时，却是在心中回想着，自己从幽兰黛尔那里曾经听到过的，那位奥托主教生前对于崩坏的描述。kXBCB
无疑，对方的描述的确将崩坏那种抽象的概念给具象化了，也很适合在这种时候抛出来，给大家进行一个简单的科普。kXBCB2
“现在，让我们想象一棵树，虚数之树。有一棵巨大的数，它的树尖目不能视，它的枝叶遮蔽天空。在树下，是一片广袤的海，它的深度无法探测，它的边界不可触及。天地间，只有这一树一海，于是它们开始了永无止境的竞争。大海不断扩张积涨，巨树不断扎根生长。一边想要淹没对方，一边想要吸收对方。树在海的浸润下度过恒河沙的岁月，分叉出阿僧祇的枝干，接下了那由他的花叶。”kXBCB
恒河沙、阿僧祇、那由他都是佛教的术语，都有着无穷的意思，并且，在这个时代便已经流传。kXBCB
虽然这的确有些考验众人的知识储备，但逐火之蛾毕竟是一个‘研究如何弑神’的组织，对于这些宗教术语，自然不会陌生，所以也都很容易就理解了芽衣的意思。kXBCB
见众人并没有表露出疑惑的神情，芽衣便接着道：“就在这漫无尽期的过程中，在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里，在某株焕发新生的叶芽间——名为人类的文明，诞生了。想象一下！虚数才是人类的起点，是文明的起始。时间在虚数之树的树干上流动，像树冠一样，分叉出无限的世界。每一株枝干，都是一种文明存在的形式。每一片花叶，都是它们在时间维度中留下的现在与曾经。”kXBCB2
说到这里，芽衣的语气便变得低沉了起来：“然而，世界的发展需要约束。在与量子之海的竞争中，枝叶生长的方向不断遭到一种机制的筛选与纠正。一种自然形成的机制，一种源于虚数的机制，一种哺育、滋养的机制，一种洗礼、淘汰的机制。”kXBCB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