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把自己的马在马厩安顿好以后，他回到房子里，明明壁炉里面的火焰还兢兢业业驱散春日里的湿气，但是应该坐在它前面的女孩却不见踪影。lq9k7
老猎人把从疫区带回来的随身装备和行李小心翼翼的安放好，发现女孩正坐在厨房的柜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女仆制作料理。托着腮帮子，银色的卷发披散着，像极了曾经的某人，让老猎人有些恍惚。lq9k7
乔的鼻子相当好使，就像他隔着好远就能闻到修女身上的熏香一样，他在客厅里就闻到了鸡肉派的味道。lq9k7
见到两人相处的还不错，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他放松的坐回到松软的沙发上，轻轻的摸着自己从疫区带回来的背包，轻声细语的说着第二个人听不到的话。lq9k7
“爱莲…欢迎回家，你看，我们的两个女儿相处的很不错。”lq9k7
有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女孩在晚饭的时候显得相当的沉默，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鸡肉派太好吃了。乔和薇欧娜倒是很习惯这样沉默的进餐，也许以前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生活就是如此。lq9k7
晚餐过后薇欧娜把平常放置着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整理了出来交给女孩，乔告诉珊这以后就是她的房间了，小姑娘开开心心的就在软绵绵的床上睡下了。lq9k7
夜深了以后，乔和自己的女仆坐在客厅的壁炉前，在台灯柔和的灯光下，女仆正在替乔斟倒茶水，些许年迈的老猎人半躺在沙发中，深陷进去。lq9k7
假寐中的老猎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拽着沙发的扶手坐直了身体，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lq9k7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终于要兽性大发了吗？”lq9k71
薇欧娜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布片里面包裹着的是格姆临终前看到的那枚属于他妻子的戒指，因为这东西在乔出发前负责准备工作的薇欧娜亲手交给乔的。lq9k7
将那个已经完全异化的女人脑壳轰成碎渣并不算难，起码对于师出老猎人的女仆小姐来说这挺轻松。lq9k7
女仆将布包拿起来放好，将处理戒指这件事情安排到明天的日程当中。lq9k7
“另外明天我要去教会那边一趟，如果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出门，就顺便把珊也带上，带她见识一下城里的样子，小家伙对新鲜的事物特别感兴趣。”lq9k7
“好的，姥爷，知道你要去和教会的那个老女人联络感情了，还有别的事情要交待吗？”lq9k7
乔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初春夜里仅存一丝冬天的寒意也被壁炉中的火焰驱散。充满碳水和热量的鸡肉派以及松软沙发上的休息让他的年迈的身体就好像被重新注入机油的老旧燃油机一样，又启动了起来。lq9k7
他身体上的刻度似乎被调节回了十年前，回到了那个他依旧被人敬畏的年岁，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收养的薇欧娜，开始训练她。lq9k7
女仆小姐也同样感觉得到，她亦师亦父的老猎人认真了起来，接下去要说的事情绝对不轻松，当然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乔在他们两人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带来了第三个人，而且还是以小姐的身份。lq9k7
“但是我要你看好她，保护好她，薇欧娜。我要她任何时候不会离开你的视线超过三秒，我要你向我发誓你会用生命去保护她。”lq9k7
乔已经很久没用有这种语气和薇欧娜说话了，在薇欧娜的印象中自从她开始成为乔的副手，替他分担工作任务上的压力的时候就没有过了。因为那个时候开始薇欧娜就不再会犯错了。lq9k7
乔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薇欧娜说话，其中代表的讯息就是，他认为薇欧娜有犯错的可能。lq9k7
确实，乔非常了解薇欧娜，薇欧娜也清楚乔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她心里确实有那么点怨气。lq9k7
她要问清楚，问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lq9k7
乔给出了一个薇欧娜怎么都想不到的答案：“因为你是姐姐。”lq9k7
“薇欧娜，我收养你十年了，有些话我从来没和你说过，但是今天我会告诉你，因为接下去你要做的决定会需要这个信息。”lq9k7
“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女仆，在我工作和生活上辅佐我，但是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女儿。”lq9k7
女仆摇了摇头：“我只在乎我在你心目中的定位是不是女儿。”lq9k7
女人心，海底针，即便是从小养到大的女人也是如此。女仆话里有话，但是乔不懂也不想懂，这可太麻烦了。lq9k7
“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我是为什么才去当猎人。”lq9k7
“你说你是为了找到穿越克洛伊树海的方法，前往圣彼得取回你妻子和女儿的尸骨。”lq9k7
听着女仆说的话，乔伸手从兜里掏出他花金灿灿的钢镚从商铺里买的香烟和煤油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气体的流动带来烟草的燃烧，烟头烧的通红。lq9k7
“疫区，难民营，桥头堡，孤村，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十年的时间我找遍了所有我能去的地方。所以我最后才把目标定在圣彼得，因为那里我还没去过，我只能告诉自己她们还活在那里。”lq9k7
这些事情是乔第一次和薇欧娜提起，即便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十年。lq9k7
“所以，你为什么又想收养一个女儿，还把她当成‘小姐’？”lq9k7
很明显，薇欧娜就是乔收养的第一个女儿，没有人喜欢被鸠占鹊巢，就算是对老猎人言听计从的女仆，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lq9k7
乔吸了口烟，烟草燃烧，呛鼻的烟气弥漫，他当然有理由，他更有安抚女仆的办法。lq9k7
随后他从自己的怀中又取出了一个和之前给薇欧娜的戒指类似的，用布包着的东西。lq9k7
烟草好像都已经把老猎人的肺和气管都烧干了，让他说出来的话干涩枯萎，没有一点水气，像是把声带按在枯木上摩擦。lq9k7
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生活中，出现过顶着这个名字的人吗？lq9k7
片刻之后，女仆才反应过来，爱莲就是那个她穷尽一生也无法打败的女人，乔的妻子。lq9k7
在那个不算大的背包里，装着乔一生的挚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这也是那个神明所说的，藏在走廊深处的那个送给乔的‘见面礼’。lq9k7
乔的目光很深，像无底洞一般，掉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lq9k7
“...可我记得你这次出去是截杀狩猎神血的猎人小队，姥爷”lq9k7
“原先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把它收好，它现在属于你了。”lq9k7
当然老猎人并不在乎女仆的反应，他将香烟一口吸尽，然后在烟灰缸中碾灭烟头。lq9k7
随后他从自己的背包和道具包中轻车熟路的取出金属注射器和一小瓶溶剂，抽入注射器，注入自己的手臂。lq9k7
从拿到戒指的不真实和喜悦中回过神来的薇欧娜，此时此刻能够从乔的身上感觉到那种诡异的不协调，令人厌恶的不协调。lq9k7
薇欧娜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这玩意儿真能被称为‘赐福’吗？lq9k7
她默默的收好戒指，决定将其作为自己的珍宝留到最需要它的时候，然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老猎人的身上。lq9k7
乔再睁开，原本棕色的眼睛已经成为了骇人的血红色，瞳孔收缩焦距拉伸，他的视野似乎飘忽出了这个房间，这个洋馆，进入到了外面漆黑的夜晚当中。lq9k7
乔坐在沙发上，简单的向四周观望了一下，这就是他想做的事情，是他需要用赐福去做的事情。随后他呼出一口气，闭眼再睁开，恢复了正常的样子。lq9k7
“我接下去要和你说的秘密如果被第三者发现了，就算是罗莎莉娅都会把你我扔到教会的地牢里。”lq9k7
薇欧娜终于意识到，现在睡在楼上的那个小姑娘很可能来历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不一般。lq9k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