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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巨剑已断,骑士放逐 4

  一把断剑。lhLsC

  一把断剑能做些什么呢?锐雯不知道。lhLsC

  断裂的黑石符文之刃上依旧刻着诺克萨斯的语言,那些字符已经与她捆绑在了一起,无论如何都会与她永存,简直就像她身上的血肉、骨骼,注定永远属于诺克萨斯。lhLsC

  自从这把剑刃碎裂以来,她已经在艾欧尼亚的土地上游荡了许久。lhLsC

  她的意识是如此混沌,她的思维是如此混乱……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曾遭遇了什么。lhLsC

  她唯一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那场让她感到头痛欲裂的大火……那些刺鼻的气息,以及充满哀嚎与咒骂的化学烈焰。lhLsC

  她死里逃生了,诺克萨斯的背叛没能要了她的命。lhLsC

  只是……有时候她也说不清,到底是诺克萨斯背叛了她,还是她背叛了诺克萨斯,亦或许是一种相互的背叛?lhLsC5

  她不明白。她手上的断剑也无法给她答案。lhLsC

  她只能不断地踏着湿季下黏烂的泥土,像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这片被她伤害过的大地。lhLsC

  在那恶心的黄泥溅到她脚踝上时,她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东西……是遭到背叛的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lhLsC

  她记得自己发疯般地到处寻找能砸碎巨剑的人,然后……然后她找到了一位老者。lhLsC

  老者的声音宁静平和。他的冥想室中气氛凝重,带着思想和焚香的重量。他并没有评判她,也没有评判她的负担。lhLsC

  是的,是的……那位老者替她砸碎了巨剑……她很感激他,但后来发生了什么……?lhLsC

  一阵强大的能量……飓风……像刀刃一样的疾风……lhLsC

  锐雯又感到一阵头痛欲裂。lhLsC

  湿季的雨下得是如此频繁,在她身上的衣物尚未变干之前又一次下了起来。lhLsC

  她依旧感到迷茫。她继续毫无意识地游荡。lhLsC

  当她再次抬头注视眼前的景象时,她却看见了一副熟悉的画面:lhLsC

  是一个村子。一个陷入混乱的村子。lhLsC

  就像是一种指引……一种命运衔尾之蛇般的指引。lhLsC

  她来过这里。就在那个绝望的雨夜。lhLsC

  她听见了一些声音,让她沉寂的心再次变得紧张、慌乱、不知所措:lhLsC

  “素马长老的尸骨,清理好了吗?”lhL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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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数日的赶路,陈策终于见到了那座养育疾风剑客的村庄。lhLsC

  彼时真相尚未大白,亚索并不敢直接进入村子,奉命去捉拿亚索的永恩也陪着他留在外面。lhLsC

  陈策只带着“警犬”阿狸进入了村子——要想在这座村子里找到锐雯的具体藏身地,或许靠阿狸无比灵敏的鼻子可以省下不少麻烦。lhLsC

  湿季连绵不绝的雨水让空气变得黏糊糊的,但阿狸还是能一下就嗅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股强大的能量,即便已破败不堪也依旧明显。lhLsC

  “老板,这边!”lhLsC

  阿狸一边给陈策打伞一边指路,精致的鼻梁时不时抽动一下,确实有点像一只听话的警犬了。lhLsC1

  “妾身能闻到她……那把剑的气息很明显……妾身还闻到了农田的味道……对,这边。”lhLsC

  一人一狐在村子里寻找起来,行踪看起来有点诡异——有点像想要溜进村子里发一笔横财的贼人。但好在现在是雨季的缘故,这对奇怪的组合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lhLsC

  很快,阿狸将陈策带到了一片浸水的农地。lhLsC

  在那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银发女人。lhLsC

  她身上脏兮兮的,破烂的衣物上沾满了泥泞,一部分裸露的皮肤上也能看见许多触目惊心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在外面流浪已久的拾荒者。lhLsC

  她脏乱的银发混杂着雨水和黄泥贴在头皮上、额头上,无神的双眼始终盯着地面,鼻梁和嘴角都带着一些冲刷不掉的血污,狼狈不堪。lhLsC

  此时的她全然没有往日的英气,仿佛之前那位手持黑石符文巨剑拦在艾瑞莉娅面前的不是她。lhLsC

  断裂的巨剑就摆在脚边,透露着一种深深的堕落感。lhLsC

  她不再是帝国荣耀的骑士了。她只是一把用泥巴和筋肉粘连在一起的诺克萨斯骨头。lhLsC1

  “锐雯。”陈策用一种低沉的嗓音念出了她的名字。lhLsC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lhLsC

  “锐雯。”他又叫了一遍。lhLsC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lhLsC

  倒是站在一旁打伞的阿狸小声提醒道:“老板,其实你可以靠近点喊的。”lhLsC

  “……注意气氛。”陈策眼角一抽,缓缓走上前去。lhLsC

  他半蹲下来,离锐雯的距离不足半米。lhLsC

  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精神状态大有问题——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赤红,呼吸也十分急促,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lhLsC

  大抵是……生病了?lhLsC

  “锐雯,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么?”lhLsC

  “你是……”终于,疲惫的女骑士有了回应:“反抗军的战士……你化作鬼魂来找我复仇了么……”lhLsC

  “鬼魂?”阿狸被吓了一跳,“老板,原来你是鬼魂?难怪妾身魅惑不了你呢!”lhLsC

  “嘁嘁嘁……”陈策像赶小猫一样把狐狸少女赶到一边去。lhLsC

  然后为了不淋雨又把阿狸拉了回来。lhLsC1

  “我不是什么鬼魂,锐雯。我还活着,活得很好——我是为了素马长老一事特地过来找你的。”lhLsC

  “素马……长老……”锐雯用力晃了晃脑袋,但意识只变得愈发模糊。“他死了……我听闻了他的死讯……他是被我害死的……”lhLsC

  “看来你还算清醒。”陈策点了点头,“那就站起来跟我走吧——以战犯或是俘虏的身份。”lhLsC

  “战犯……俘虏……战犯……俘虏……”锐雯反复呢喃这两个词,身体开始摇晃。lhLsC

  扑咚。最终,她直直栽倒在了地上。lhLsC

  连续多日不休不眠、滴水未进的游荡早已让她精疲力竭,再加上湿季连绵不断的雷雨天不断冲刷着她毫无防备的身体,她的精神和肉体都已经彻底垮掉了。lhLsC

  这段时间的经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只注定要纠缠她一辈子的梦魇,对她的精神和肉体进行双重折磨。lhLsC

  她终究是会不堪重负的。lhLsC

  但她并不值得可怜。lhLsC

  她不配得到任何一个艾欧尼亚人的怜悯。lhLsC

  包括陈策。lhLsC

  “阿狸,把她带去亚索那里。”lhLsC

  “噢噢好……嘿——咻!”阿狸费劲地扛起锐雯,又用几条尾巴卷起了地上的断剑。lhLsC3

  对锐雯的审判要提前开始了——比起原时间线提前了很久,但陈策并没有感到轻松。lhLsC

  他总有种预感……lhLsC

  诺克萨斯的进攻也要脱离原时间线的发展了。lhL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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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