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女医生对于艾恩格兰特的请求无动于衷，最终他只能压缩了人手招募的钱，拿出两百马克买下来这份简陋无比的医疗礼包。kXIly2
“武内医生”艾恩格兰特扫了眼她身上的名牌，迟疑了一下，“如果以后大批量的采购的话，能不能便宜点？”kXIly13
“不能，我这里是诊所，不是药局”医生坐在旋转椅上打开了一罐人造咖啡，不再搭理这个不是病人，或者说暂时不是病人的家伙。kXIly2
离开诊所之后，艾恩格兰特正准备按照工坊老头给的殖民地的简陋手写地图去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酒馆“鱼人”酒吧招募水手，就遇到了镇长的秘书，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kXIly
镇长办公室，“所以，格兰特先生，您修缮了那艘潜艇对吗？”镇长慢吞吞的说道。kXIly
“对，我不得不在这里花光最后一马克去修好那堆破铜烂铁，然后给你卖命，随时可能被轨道商会分解零碎。”对于一个背着如此庞大债务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人会让他惧怕了，也没有任何的权威会让他敬畏了。kXIly7
因为还不起钱就死定了，还得起钱立刻就会润走，得罪了镇长也无所谓，毕竟双方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是彻底的冷漠了。kXIly
“别误会，格兰特先生，我们这里很久已经没有一位真正的......‘船长’了。”镇长示意他稍安勿躁，“在冰洋中的航行，一切都需要依靠船长的判断来进行，而这座殖民地也不例外。”kXIly
“虽然您还不能称之为一位船长，不过，介于您的债务的问题.......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kXIly
“没收那艘潜艇抵债？”艾恩格兰特很难不往这方面想，因为之前没人知道汉密尔顿还藏了一艘价值35万马克的潜艇，虽然在轨道商会那里只能当废铁卖，可是对于殖民地来说，确实是一笔资产，如果他们以此为理由要求没收这个资产抵偿债务是很正常的。kXIly2
“不完全是，按照协议，我们有权力没收您的那艘没完工的潜艇抵偿债务，但是，那样的话，轨道商会和联合银行的钱就无法还的上了，那也是一个麻烦。”镇长拿出一份合同摆在艾恩格兰特面前，“所以，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先生”kXIly
“这艘潜艇我们会按照30万马克的价值抵偿您欠殖民地的各种费用，并将未能清偿的剩下的债务抹平，然后这艘潜艇，我以市政厅的将它给您，作为对于对您的一笔赞助。”简单说，就是抹掉他的债务，将潜艇没收，但是随后再次将潜艇给他，以赞助的形势。kXIly4
“不仅如此，我们还会额外赞助您500马克和一些启航的必要物资。”kXIly10
“这么做对于你们有什么好处？”艾恩格兰特现在完全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kXIly
“当然是有的，现在愿意潜渊的水手越来越少了，而奥罗拉需要和那些前哨站保持联系以及获取必要的维护资源，而恰恰这艘船是一艘非常好的货运和采掘潜艇”镇长敲了敲合同。kXIly1
“所以，我个人愿意赞助您，因为相比那些赚到一些小钱就会在酒馆里面消磨一整个月的船长们来说，您显然有更好的动力不是吗？”kXIly
“所以说，你们把我当做了免费的契约奴工？”kXIly4
虽然这似乎是事实了，确实，其他潜渊者只要打捞到值钱的东西或者完成一趟货运任务，可以在酒馆消磨至少一个月，这还是大手大脚的，如果遇到那种花钱比较谨慎的，可能要半年后才跑一趟。kXIly
但是，对于艾恩格兰特来说，联合银行的贷款还有5年到期，而且最多半年后，轨道商会的收账人就会来找他对接，不求还得起本金，最起码要凑出五万马克的利息来。kXIly1
至于说联合银行那一年600万马克的利息，银行那边倒是不很着急，毕竟已经是一笔坏账了，能收得回来多少就算多少，前提是艾恩格兰特不能逃走。kXIly11
事实上，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在确认手续生效之后，他就发现联合银行第一时间以债务未清偿为理由，注销了他的轨道海关通行证，就算他凑出一万马克的船票钱，还还清了那些和海盗千丝万缕关系的商会的钱，也别想跑得掉。kXIly
当然，购买走私偷运服务也是一个选择，只是那之后靠什么生活呢？还不如在这里继续从事打捞和潜渊工作呢。kXIly
“都写在上面了。”艾恩这才低头看向合同，仔细的察看了每一项条款后，露出了有些差异的神色，“就这些吗？”kXIly
“是的，因为汉密尔顿先生的关系，我们对你其实还是抱有一定的善意的”kXIly17
合同的条款很简单，首先是他必须接受来自镇上的任务，而任务的报酬按照市场价给；其次是采集到的任何资源和矿物，不得不绕过镇上私自处理，必须售卖给殖民地的交易所，至于说价格是市场价的40%，剩下的作为担保金和运输费。kXIly11
同时，他必须优先雇佣殖民地的人员作为雇员，除非无法从殖民地找到合适的人员，而薪资则由双方自己洽谈，如果出现欠薪的话，就会从担保金里面扣除。kXIly
如果担保金扣除干净不够的，就会增大更多的资源销售利润占比来抵偿。kXIly
相应的，殖民地以平价向他供给必要的补给品和耗材，并且对于他从外界购入的设备和物资不收取关税，同时，赞助他这艘深海鲨级潜艇与一批启航的必要物资。kXIly4
老实说，从公允的角度来讲，这个合同是有些苛刻的，但是，如果从艾恩格兰特的处境来看的话，这个合同也可以说是非常的宽厚和仁慈。kXIly20
“鱼人”酒吧，镇子上唯一的酒馆，采冰的工人和渔夫们结束工作之后就在这里消遣，同样的，那些结束深潜的水手也在这里消磨时光，更有不少失业者团聚在酒馆的角落里面，用海藻淀粉酿造的“绿金酒”麻痹自己的神经。kXIly
鱼人酒吧位于居住区和顶部的采冰洞窟之间的通道上，由一个巨大的挖空的冰岩洞窟改造而来，这个巨大是指相当于这个殖民地的平均居住房屋的建筑面积来说的。kXIly
在冰下的生活空间并不是很宽裕，当然也没窘迫到只能挤在鸽子笼里面的程度，很多水手认为潜艇比居住站要难受多了。kXIly
“还真是鱼人啊......”别人家的鱼人酒吧或者说应该叫人鱼酒吧是美人鱼，而这里，却是一个巨大的鱼头怪物标本挂在进门正面的墙壁上作为照片，四个眼眶里面，还塞了红色的灯作为点缀。kXIly6
酒馆里面的气味十分的感人，鱼腥味、烟草味和水手身上的汗臭味合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好在，生活在都市中下层的艾恩格兰特早就习惯了类似的味道，甚至感到有一丝丝的亲切。kXIly
酒馆内人不算太多，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何等的人山人海，但是现在，除了一些无所事事的水手在那里喝闷酒外，就只有几个失业工人愁眉苦脸的借酒消愁。kXIly
“要点什么？水手。”酒馆的主人是一个身高接近2米的壮汉，双手撑着桌台对着艾恩格兰特问道。kXIly1
“那就来一杯......”艾恩格兰特看向黑板上的价格表，“藻鬃猎手？”kXIly4
“稍等”酒馆老板摸出几个有些可疑的金属管子，将里面的液体调和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杯非常古怪的黄绿色，装饰着四枚红色不明果实的酒水。kXIly
艾恩格兰特轻轻抿了一口，虽然外观很糟糕，但是比起都市下层的黑酒来说，已经是相当的甘醇了，一股子海藻的怪异腥味混合着某种类似鲜血的咸甜味道。kXIly
“墙上那个是什么？”他没有马上进入正题，而是问了一句墙上挂的怪物是什么。kXIly
“藻鬃爬行者，一种本地常见的生物，你以后会见到的。”kXIly
“没错”艾恩格兰特明智的没有问酒的原料是什么，就好像如果你生活在闪耀都市的下层和中层，就别问你吃的蛋白凝膏里面的蛋白质是什么提供的一样，这有益于自己的身心健康和基本的食欲。kXIly12
“不，你需要至少16个人，3个人只能让你勉强把她开起来，你还需要起码5~6个水下矿工。”既收了钱，酒馆老板的态度就变得比较良好了。kXIly4
“但是，我只能雇三个人”因为兜里真的只有3个人的钱，一个人一年的薪水看情况在750~800马克之间，如果是专业的潜渊水手的话，在1200~1300马克一年。kXIly
一根可以让潜艇运作两个月的燃料棒它才35马克，一个人一个月薪水有100马克确实是高薪了。kXIly4
相比这些来说，某些物价方面就显得非常的高昂了，或者说，凡是本地不能生产的东西，需要通过每月初才来一次的轨道商会的大型贸易船提供的东西，都贵的惊人，比如说艾恩之前购买的药品就是例子。kXIly3
那一卷无菌绷带就要15马克，但是在曾经，镇上的医院和制药工厂没有倒闭的时候，用海底植物提取的活性纤维纺织而成的效果更好的速效绷带15马克可以买8卷，卫生纸卷那么大的八卷——足够把一船人都包成木乃伊。kXIly2
这种边陲殖民地的优点还是有的，艾恩总结了一下，那就是食物便宜和水费免费，电费比起闪耀世界来说就贵的太多了，当地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没饿死，大概是多亏了这冰海的独特环境吧。kXIly2
就算你再穷，租一套潜水服下潜打捞海藻或者用鱼叉捕鱼，也能填饱肚子，不过，也仅限于勉强填饱肚子了，最基本生存的问题不是很大，但是生活就太难了，而且枯燥、乏味且压抑。kXIly
年轻人们渴望闪耀世界，而闪耀世界来的艾恩格兰特却觉得这里其实意外的还不错，这也算是某种星际时代的围城了。kXIly5
“那应该不难”艾恩在那艘潜艇里面试过一下，感觉操作还算智能化，至少开动应该是没有问题。kXIly
“那你可真的是想多了，招募人手需要一段时间，作为对于又一个敢于下深渊的勇士的敬意，我建议你找一个老船长好好学一下本地的规矩，尤其是冰洋之下的规矩，那和你见过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一样。”kXIly
“那当然，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地方传统文化了。”老板自豪的说道，“每一个水手成为船长之后，都有义务帮助其他人成为船长，这种教学是免费的，也是你未来的义务”kXIly14
因为水下的居住地十分的依赖于这些潜艇的船长，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买得起潜艇，更加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把钱花在这方面，在危险的深渊当中穿行。kXIly
所以这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购买了潜艇或者拥有潜艇，想要成为船长的年轻人都可以得到免费的教学，因为这样的人越多，水下的潜艇就越多，航道也就越安全。kXIly
就好像中古时代的海上的船舶一样，没人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有遇到危险的那天，那么，哪怕是多一艘船，就多一份获得救援的可能性。kXIly
“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潜艇。”kXIly1
“那么就没有问题了，希望你能够记住现在得到的帮助，未来去帮助其他年轻人，还有一点，如果遇到了其他潜艇的残骸和求救信号，务必回收他们的日志，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自己。”kXIly21
日志上会有潜艇沉没的原因，是因为怪物，还是水下漂浮的冰尖柱，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危险，这些信息可以完善航道，建立信标，让其他人从而安全的通过。kXIly1
当你在享受清晰明确的航道信息的时候，你也需要为此做出一份贡献，很合理，甚至合理到几乎于“公平”的规矩，这让艾恩感到十分的意外。kXIly8
不得不说，收了钱的人，行动力就是很强，第二天，艾恩就得到通知，为他联系好了船上有空位的船长，他愿意带艾恩一段时间。kXIly
这是一艘货运潜艇，主要在主站和周围的几个农业站之间奔波，运输捕捞到的海产品，也送一些主站点也就是奥罗拉殖民城镇生产的建材，一般走冰冷海窟这条相对安全的道路。kXIly4
由于路途明确而且安全，沿途都有信标基站提供导航，所以，用来带新人很合适。kXIly1
主干港口B区12号码头，一艘48X12X8米的标准小型潜艇就停靠在此处，圆滚滚的外形和艾恩格兰特的深海鲨级完全不同，由一个雪茄型主体和围壳组成，标准成员4人，现在只有3个人，而艾恩的职务就是船长的助手。kXIly2
“儒艮级潜水艇，奥罗拉这里最常见的一种潜水器”她的船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冰洋当中，女性船长并不少见。kXIly22
“运输建材，从主站到最近的一个采集站，有两个海底高原上的穹顶因为爬行者的关系出现了破损需要修复。”这个名叫罗芭的老船长开口说道，“走吧，我带你认识一下她，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艾丽莎’”kXIly5
实际上，这艘潜艇的内部和“可爱”两字完全不沾边，锈迹斑斑的管道，遇到两个人就得侧身挤过去的通道，以及全船就只有两张的床铺，其中一张还是船长独享的。kXIly2
“这位的电工米歇尔，这个是机修工拉克，你需要了解他们的工作，并且辅助他们，当然，更多的时候，你需要在舰桥这里听候我的命令”在简单的参观了船上的设施并且认识了那两个船员之后，罗芭严肃的说道。kXIly
“你会在我这里学习你应该懂得的一切，如何判断情况，如何正确的分辨声呐图纹，如何察觉危险，你需要了解她的基本构造，电路、控制、机械等等，不需要你达到专业的程度，也需要你具有基本的了解，而不是等到你的反应堆快要堆芯融化爆炸，你才知道拉警报。”kXIly
“你应该说‘是，夫人’（Aye，Mom）”kXIly14